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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你对廖向京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我知道,你对他不是朋友的感情。
我想,是的,我承认,我眷恋着他,因为他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男人的优秀有许多种,最可悲的是,我到现在还是分不出来为什么我觉得他优秀,并且眷恋着他。
所以当时的我只是沉默,在我的同性哥们前谈论另一个同性,还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情感的同性,我只能选择沉默。那时的我对于不高兴就撂脸子高兴就蹦跶。从什么时候起,我难受的时候选择滔滔不绝的穷逗闷子,伤心的表情变成微笑了呢?
在晌午阳光的照射下面,王远东的眼睛像冰块折射在酒杯里面的光辉,不断荡漾,很缠绵的感觉,像一个什么人的感情,丝丝入扣地环绕着我。还好我的身边还有你,远东。
柳莫言问我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要追求你的话,我胜出的概率是多大?
我说少扯他妈的蛋。他说对了我就是在扯他妈的蛋。
柳莫言告诉我,如果来生,我再能遇到你的话,我一定会追求你。
你没事吧!我当时开玩笑地看着他,难道你这就算把我给抛弃了?说实话这种气氛让我觉得尴尬,我需要一点玩笑来缓解,我不是女人。他是我哥们。
柳莫言忽然把我抱住,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然后他松开手,对我笑了笑。然后我不能忍受这种气氛,逃跑了。最后我们都挺有默契地选择了忘却这段插曲。
可是现在,柳莫言在这段插曲的伴奏中选择了往生彼岸。
柳莫言,你可以扇我嘴巴子,可以骂我无耻,可以揍我,可以拿刀捅我,但你怎么可以这样,用死亡这种方式来残忍地伤害着我。
一向都是我不理你的,现在你生气了?要报复了么?所以你选择不理我了?
以前我那么讨厌柳莫言的碎嘴子,可现在我是多么怀念有个人可以笑嘻嘻地问我,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么?生气了么?哦,又生气了。行,不说就不说吧,咱们就当是生人,互相不认识,一起走路,闲扯几句。你要懒得张口就光听我一人说,实际上我也不想给你插话的机会。我每天在熟人中说得太多了。你咳嗽一声也有人跟着喘两声,想多说几句都没机会。你说一句人能答你十句,我又嘴笨,说不过人家。我就喜欢找不会说话的物体交谈,我就喜欢别人对我冷淡,别人都不如童童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啊。人人都对我那么好我简直烦透了这几乎是逼着我也对人人好。其实我并不喜欢很多人就因为他们喜欢我我也不是不装作喜欢他们。我本来最恨孙子并发誓决不装孙子结果比谁装得都多。不不,你别说话,别回答我,别破坏我的好印象,你这么做会毁了我们的友谊的。我希望你是超凡脱俗的。你千万把握住自己,死都别理我。谢谢你能把握住自己,跟我们童童在一起真就是畅快啊。。。。。。
刻骨的痛闪现出来,像一个巨大的蚂蚁,越来越强烈地用它的螯,吞噬我的心灵。
我对于往昔零零碎碎的记忆断片的执著描摹,并不是由于强烈的自我怀念,我也不是一个狂热的记忆收藏家。
我的目光所以流连再三地抚摸往昔岁月的断片残简,是因为那些对于我并不是一页页死去的历史,它们是活的桥梁,一直延伸到我的今天。。。。。。
我们从死者睁开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他的躯体的结束,而他的灵性并没有消失。
当来自冥府的气息在一瞬间忽然覆盖了他的躯体,这个〃破裂〃的人才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真实地、强烈地〃活过〃,如此地明白这个世界。
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柳莫言会不会想到为我这么个情绪多变,性情无常的神经病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多么的不值当。
莫言,如果你觉得不值当,请你的执念,永远跟着我吧。
这时,我看见柳莫言长长的头发上挂着水珠,在阳光当中一闪一闪的,站王远东身边,和王远东一起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只能看得清楚他一半的脸,额头很宽阔,高并且英武。
他冲我笑笑,极其轻微虚弱地说,〃别怕!〃那声音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的,而是从他胸腑里什么地方吃力地冒出来。因为我看到,他的嘴唇好像并没有动,〃我只是看看你现在是否还好。〃
我说,〃你还没有死吗?〃
他说,〃我还没有死。我在做一次实验。〃
〃实验?〃
〃我没死。这是秘密。就我们俩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就是想活着看看到底谁哭谁乐?想活着知道谁会真正悼念我,谁的眼泪是假的,谁的无言是真正的难过。〃
他喘息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的位置,是通过在他的身体里占有多少‘水份'来体现的。我就是想称一称我的死使别人溢出的眼泪的分量和质量。〃
我长叹了一声,〃你丫没死就好。我陪着你,我不怕你。〃
他继续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肮脏、虚伪的陷阱,把你留在这儿真让我不放心。所有的人都有十张嘴,而只有人睡着了不说话时候的那张嘴,才是唯一的诚实的嘴。〃他说得多了,气息更加微弱,犹如一架暗哑了的古琴,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嘶哑的音符,医院稠密而乱糟糟的空气里飞舞。
〃那就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难过。〃
他朝我笑了一下,〃算了,你有王远东了,你永远都不能回头来看一看我了,你还是把我忘了吧,好不好?〃说着他像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了。
我愣愣地看着王远东空荡荡的左手边,感到冷风疯了似的尖叫起来,钻到我的脑子里像雷一样隆隆炸开,我感到天旋地转,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仿佛不断飘过来腐尸的气味,我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得得瑟瑟地拉着王远东,告诉他回家,咱们一起回家。
番外
小时候,河边,一快乐的孩子向我跑来,扬着小手向着我呼喊: 〃 言言…… 你看,你看我挖到了一只青蛙!〃他呼扇着桃花眼问我,〃它为什么回在泥土里?它可以像老鼠一样的挖洞吗? 〃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装作博学多才的一本正经地教育他:〃它是在土里睡觉,它睡醒了就会变成王子了。〃我记得妈妈给我讲过青蛙王子的故事。
〃哦。〃童童拉长了声音表示明白,对我的话他永远都是深信不疑,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摩那个可爱的小青蛙,一脸的兴趣盎然,我真有点嫉妒那大蛤蟆!
长大的童童越来越好看,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嘴唇红润,喜欢穿带颜色的卫衣,橘黄色,浅绿色,像巧克力的那种棕色,他穿起来很帅气,偶尔,他穿白色休闲的T恤,虽然也很好看,可是我不喜欢,他穿白色看起来有些病态。我喜欢逗他笑,他笑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眯眯地,有两个酒窝。他最恨人说他妩媚。
长大了的言言依然叫童童童童,长大了的童童叫言言莫言。
于是我常常梦想着自己是一只狡猾伶俐的狐狸,可以像在夜深人静时钻进他被窝里跟他在一起,然后在天明时跑回我自己家里化身为我。
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当一个真正的狐狸,我只期盼着我他唯一的最信任的最铁的哥们。
那天童童哀伤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眼泪掉在我的嘴里,我知道了,原来哀伤的味道是咸咸的,是眼泪的味道。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领人把廖向京结结实实的走了一顿,警告他别再出现在童童面前,我知道他不敢声张,同性恋,对于一个想往上爬的人,是最大的死穴。童童,是我守护的王子,王子最好的结局就是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样,想着一边成长,一边扫清童童身边可能有的一切障碍的自己,对童童来说,算不算公平?
城市的灯火在黑夜中散去,天际有颗流星很美丽,它让我想起童童,是不是生命中那些灿烂的事物,都注定是是稍纵即逝的东西?
在这个强权就是公理的社会,我可以从童童身边撵走廖向京,但我无法撼动王远东。我担心童童的脸,这张脸即使不会使人坠入情网却颇能挑逗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非分之想。但我即便认识到他们是在浪费青春却也无计可施。
当人被迫陷入和自己的志趣相冲突的庸碌无为的生活中,作为一种姿态或是一种象征,必然会借助于一种恶习,因为与之相比恹恹生病更显得消极。
我迷恋上交各式各样的女友。我不间断地更换钟情对象。
但结果可想而知。
我所有的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