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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揽着信士的肩膀向老板介绍。他非常高兴我们回到Mallarpa,拉过刚才那个男孩子,对我说:“这是我儿子,孙定贤。”
我挑了挑眉毛:“你儿子不及你一半的可爱。”
男孩的眉头又紧了起来。我笑了笑,交叠了双臂得意洋洋,但是立刻后背被Kei戳了一下,只有老老实实地闭嘴,瞪了一眼男孩——我和他哪里像了?老板居然觉得我和孙像?!
“这小子就是这样,所以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他很内向。”老板说。
“Syou,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和他成为朋友。‘Mores’以后很可能就靠你们两个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我和他当朋友?那我情愿被老板拍到吐血身亡!!这样不可爱的小子,哪里有可以成为朋友的条件?顿时心中一百万个不情愿,可碍于Kei和老板,我没法拒绝,只有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D1BFA0A92//秋之屋 转载、合集整理//
“你好,我叫Syou。”
谁知那小子居然毫不领情地一把拍开我的手,拍得我好痛!
“你他妈的才是龟孙子!”
“定贤!!”老板怒吼,可他的儿子显然很不听他的话,转身愤愤地走出了房间,然后用力大声地甩上了门,“砰”的一声,非常响。
那小子简直就是个混蛋!
我气愤地捏着被拍痛的手,瞪着被惨摔的门板。空长着那样一张脸,脾气比Mallarpa最脏的厕所还要臭!
“对不起,Syou,他就是这样子。”老板叹了口气,瞬时我发现他老了很多。时间是这样无情,它推动着一群人老去,却也催动着一群人成长,取代前者。
“没事,我可以试试。”
莫名其妙地我居然这样说了,手还在隐隐做痛,可心中开始羡慕起他,他有一个这样好的父亲,愿意抚养他,为他着想,而我连父亲的脸都不记得。
老板充满希翼的眼神落在我脸上。
“Syou,我的日子已经不长了,以后这个组织,就是你和孙的。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那小子没有你聪明稳重,你一定要成为他的朋友,一定要协助他!”
我并不喜欢别人往我身上套枷锁,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渴望这份得不到的父爱。为了这份动人的情感,我答应了。
有价值的东西,不应该让它落空。
那瞬间,我似乎听到Kei在我身后一声轻叹。
Kei,你不是说人类是靠情感来繁衍后代的么?我尊重老板那份父爱,敬重他,所以答应他做孙的好朋友。这有什么不对?
我质问他的那声叹息,可Kei什么都没有说。
他靠在老板提供给我们的住处的玻璃窗前,看着Mallarpa如油画般奢华的夜景。
黑暗拥有溶解所有色彩的能力,Mallarpa平日里那些肮脏的色彩现在被黑暗一并融化,溶于一体被灯光点缀。路灯、霓虹、车灯、台灯。五颜六色装点Kei身旁的巨大城市机器。
Kei沉默令我摸不透,他垂着睫毛。很久,他才打破了沉默。
“他会成为你最强的竞争对手。”
“我不在乎。”我有些赌气,“我从不输人。”
他闪了闪睫毛。
“如果他比你强,Syou,你就是输了。”
我一愣,无话可说。
“所以你不能甘拜下风,你必须和他竞争。想向Lukary抗争就得领导‘Mores’,若不这样,难道你想螳臂当车?”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现实就是这样:竞争、权力、输赢。你不想输就得努力,即使你和他成为了好朋友,当‘Mores’成为你们的天下时,就是你们竞争的时刻。”
灰蓝色的眸子如同利剑一般,直戳进我的心里。我愣愣地看着Kei,他的眼睛仿佛带了魔性,能勾走你的魂。
美丽的唇瓣开启。
“别忘了,Syou,没有一个英雄,一个君王,是需要人陪伴的。
郁金香。
矜贵的花朵,它的高傲注定它孤独一生——Kei要我学会坚强,英雄不能流泪,不能软弱,需要神一般坚强地驻立在人们面前,即使你浑身骨头都已经碎裂。
“为什么我非要成为英雄呢?”
“因为群众只相信英雄与信仰。”
“为什么他们不相信自己呢!!”
“因为人总是虚弱而懒惰的,他们宁愿把自己的理想加在别人身上,也不愿自己背这个枷锁。”
“而我就要为了他们而背上这个枷锁么”?
“他们会视你的理想为他们的理想,这个枷锁是绝对的必然。”
“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所以老板选你。Syou,相信我,你会是英雄,会是王。你的一切,我都会让它实现。”
可……Kei不明白,从不明白,我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
你预知了一切,最终却没有看透我的心。
孙定贤——我情愿叫他“孙”——和我同龄,是个古怪而内向的孩子。老板曾向我说过那张照片的故事,那个目睹母亲惨死的少年。老板叹息着对我说,孙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不再愿意和自己说话,态度越来越冷漠,脾气越来越古怪。他的身边从来就没有朋友,因为没有人受得了他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或许他是在责怪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没能好好地保护这个家。”
老板又拿出那张陈旧的合家福,默默地看着,默默地怀念。突然他用手捂住眼睛,嘴角微微地抽搐着,迅速低下了头。他不让我看到他的脸。我知道他现在很狼狈,男人总是认为眼泪是可耻的,怯懦的象征,从不轻易让别人瞧见。
我转过身,背对他。
眼泪虽然可耻,却很重要,想哭的时候还是得哭。
也许等我到了他这个年纪,也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人生走了大半,悲伤往往积累得已经超越了自控的边缘,坚强的防线。年少轻狂时不愿流下的,等身心俱疲的时候,便慢慢流淌了出来。
若有朝一日为了往事而在眼角触到苦涩的液体,却叫不出它的名字时。
那时,就不再是“怯懦”,而是“苍老”了。
那天正好是除夕,我们回到Mallarpa第一个遇到的节日,亚洲人的传统节日,回去的路上,红艳的灯饰挂满了Mallarpa的大街小道,为它平添了份惊人的艳丽。
回到住处,却没有半点节日的气氛,安安静静。信士继续在餐店里当厨师,今夜加班。我只看见Kei坐在客厅的角落里,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手里的照片发呆。刹那间,原本因节日而有些雀跃的心情冷却了下来。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拿照片当回忆的替代品?老板的照片,Kei的照片,我和信士的照片——把瞬间固定了框在一张纸里。活的变成死的,立体的变成平面的,有什么好?
但是Kei对我说,因为照片是唯一可以捏在手中的回忆。这成为了他常对着那张相片发呆的理由,连烟灰一截一截烧断都不会察觉。我从来没有见到照片中人的脸,不知是男是女,和Kei是什么关系。
Kei像个迷团——为什么会得嗜血症,以及他之前的人生,他以前的家庭,我都一无所知。我对他的了解,只开始于八年前那个潮湿阴冷的秋夜。
我有些妒忌那张照片里的人,能让Kei如此刻骨铭心地记着,每时每刻都将照片带在身上,寂寞的时候就看着它发呆,思绪飞得我抓都抓不住。只有这刻,我觉得Kei是我所无法掌握的。他的心,他的眼睛,都不在我身上。
“Kei。”
口气不是很好,没来由地讨厌那张照片。
“Kei!”
他在我第二声呼喊中才回过神来,慌忙将照片塞进口袋,回头向我招呼,慌乱中一不小心长长的烟头终因不堪重负而拦腰折断,掉在了沙发上。
我不满地交叠双臂走到他面前,他只顾低着头清理真皮沙发上的烟灰。“Kei!!Kei!!”我拉起他纤小的肩膀,“别忙这些东西!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他抬脸茫然地看着我。
“今天是除夕!Kei!整个亚洲都要庆祝的日子!!”
Kei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明白我为什么这样激动。不错,身为英国出身的他,一定不了解亚洲人是如何重视他们的大年。
“除夕Mallarpa很热闹的!还会放烟火,你一定没有看过!!我们去看!就我们两个!”
我拉着他的手冲出家门,跑到拥挤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大街上。最近战事较少,人们纷纷在片刻的安宁中寻回了节日的气氛和心情,抬起低垂已久的头。尽管化成灰烬的废墟依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