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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一起打湿了我俩的脸颊,一阵耳鬓厮磨的疼痛,隔着层凉不了的泪水。
许久,我们这样沉默着,偏南的太阳把光照射在我们身上,我发现原来要两个人靠在一起,方能感到什么叫“太阳的暖”。
“……这是最后一次……Kei……我最后一次当小偷……”我颤抖着声音向他乞求原谅和理解,只要一点点,一点就足够!!
手臂突然收紧了,Kei的声音有些抖。
“……傻瓜……”
我相信自己是个傻瓜,而非后来被人们称颂的“智者”。他们不明白他们心中创造出眼前所有幸福与光明的英雄,曾经一手创造了多少悲剧,不明白“幸福”与“悲剧”其实仅是一线之隔。
当有人幸福的时候,总有人悲伤。幸福的人看不起悲伤,而悲伤的人却憧憬幸福。
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着如此鲜明的对比,幸福的人和不幸的人,永远找不到交集。
第三章
当Kei把钱交到老板手里的时候,老板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手里的钱和Kei。Kei垂下长长的睫毛,我靠在他身边,手紧紧地捏住他的衣袖,心在乱跳。这些钱来得不干净,我们三个都明白,即使它本身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想躲到Kei身后去,可我明白,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像个缴赃的贼,面对那把花花绿绿的纸头,觉得无地自容。
手术彻夜进行,Kei让我去休息,可我并不愿意,我靠在他身边,坐在手术室外的小凳子上,看向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那盏红灯亮得刺眼,刺着我干燥的眼睛。
我伸手揉眼睛,被Kei拦住了。
“昨天一夜没睡,累了就应该休息。”
我摇了摇头,把头往他怀里靠了靠。Kei让我枕着他的腿横卧在长凳上,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将手轻轻放上我的肩膀。
我的脸颊感受到Kei的体温,心在冷空气中寻得了一丝依靠。
“信士的腿是不是真的要截?”我问。
“嗯。”Kei的回答也闷闷的。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高明的医生能够对我说不用这样做?”
Kei拍了拍我的肩,我的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希望能把这种酸涩吸进肚子里。不懂为什么,自从遇到Kei后我变得爱哭了很多,以前很多不会落泪的事情如今动辄就会眼中泛热。
我记不起当初能够不落泪的原因,觉得那实在遥远,仿佛隔了一个世纪。我的生命就是这样被Kei划分成了几个节段,每个节段,都因Kei而不同。
靠着Kei,看着眼前倾斜了90°的空间,寂静的空间亮着青白的灯,死寂中心跳听来分外清晰。在这生命的回音里,我突然觉得信士没有死去是多么令人欣慰,即使他少了腿,留下了伤疤,抹不去痛苦。可他至少还活着,心脏至少还在跳动。
不是么?我相信生命就是一个茧子,抽丝而出,如此延伸,终有一天会显露它的本质。
我慢慢地输给了疲惫,双眼合上的时刻,我不知道Kei有没有像以往那样给我晚安之吻,浑浑噩噩飘到了另一个空间,那里大火满天。
在稻喜死去,信士陷身火海的恶梦中惊醒,我急于寻找身边的依靠,梦里那个无助害怕的孩子,被预言要成为英雄的孩子,瞪大了充满惊恐泪水的眼睛,望着吞噬一切的大火,直到火焰用光和热蒸干眼中的血和泪……
身上的冷汗粘粘的,我感到胸腔里的活物跳得飞快,侧目寻找Kei,可只在一旁看到孙老板。他其实并不是个老头子,刚到不惑之年的他怎么算也只能说是个成熟的男人。而他坐在我旁边,手中拿着张照片发愣,光将他的侧影模糊了,却添加出了皱纹般的阴影,瞬间里我忽而觉得他苍老了很多,不复我第一次看到他时活力。
是不是人总有苍老的时刻?从噩梦中醒来时,发现很多都事过境迁,唯剩用照片和纸张留下的片片段段。苍老,泛黄地记载着那段阳光的岁月和往事,连同回忆一起染黄。
“看什么呢?”我问。
老板一愣,似乎被我的出声给吓了一跳。我把脸埋在枕头里,看他的脸由惊愕变成苦笑。
“以前的全家福。”他看着手中的相片,黑眼睛流露出一份沉浸在回忆中的幸福,眉宇间却纠得满是苦涩。“以前的……”
我爬出被窝,凑到他面前,看清了那张照片。
一个幸福的男人,一个幸福的女人,一个幸福的男孩,一个幸福的女孩,站在一排,男人和女人保护着孩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阳光洒下来,点点金光融进了他们的笑容里。
这是个普通的家庭,男人晚年得子,妻子温柔贤淑,孩子又是聪明伶俐,和这里所有的幸福家庭一样,一日三餐,周末度假,度过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一日,男人带着儿子出去买东西,回来时却发现家中已遭洗劫,妻子遭人奸杀,浑身赤裸溺毙在浴缸里,幼女也遭魔手,幸而未和母亲一样被杀害,却从此不再言语,精神上巨大的创伤让她对现实世界充满了恐惧,不得不住院治疗。
一个普通的家庭,却有一个不普通的结局,幸福的开头,悲惨的结尾。
“那些混蛋的治安队居然还将我妻子的死状拍了下来……说这是证据,连掩饰都不让!可这有什么用!Lukary那群混蛋做的好事根本不会有人插手过问!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逍遥自在,满手鲜血地过着太平日子!!”
他痛苦地抱着头,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剧烈地抽搐着。他在哭,最后那句话化成了哽咽落在地上,摔得一滩鲜血,写着一个被毁灭了幸福的人的仇恨。
我看着照片,俊秀的男孩,可爱的女孩,长相上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那孩子呢?”我问。
“我把他们寄养在了亲戚家,远离这个城市的地方。”他咬住牙忍着哽咽回答:“我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这儿实在太可怕了。”
“你恨Lukary吧。”
“当然,我组织了反Lukary的地下集团。”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在他身上又感到了那时修罗般的暴戾之气,被仇恨熏出的气息。我发现,我们两个居然这么相似,都因为仇恨而改变了人生。
“那我能参加么?”
我的问题让他明显地一愣,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我。
“我和你一样都痛恨Lukary,我想加入你的组织。”
“不行,你太小了。”他苦笑着摸我的头,“不适合这种生活。”
“那你认为我该适合哪种生活?”我不满地皱眉,“和别的小孩子一样躲在父母怀里取暖?还是吃着蛋糕牛奶看卡通片?”
“即使你和同龄人不同,可你的身体仍然是个孩子。”他拍了拍我的肩:“心理和生理并不总是在一条线上,孩子,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那你的孩子呢?我不信他们的心里就不存在仇恨。”我看向他手里的照片。
老板沉默了,看着照片里定格的幸福发呆,许久他叹了口气,很沧桑,很无奈。
“是啊……为什么要连累孩子们呢……”
照片中的孩子,笑得多灿烂……
也许,这是天命注定的一种无奈。人的感情,总是能世代遗传。
我站在医生的办公室门外,Kei不让我进去,而我也知道他将和医生进行什么样的对话。Kei与医生谈了很久,他低沉的声音在门后时而响起时而沉默,我的心也随此起起伏伏。
信士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在两天的麻醉昏迷后他睁开了眼睛。
我迫不及待地拉着Kei要去看信士。
“想好要对信士说什么了吗?”
在门口,Kei突然问我。我一愣,停住了要往里面跨的脚步。
对啊……我要对信士说什么呢……要是信士因为截肢而憎恨我呢?一时间我有些六神无主,可Kei却把我强行推进了病房,没有任何准备。我狼狈,踉跄,站稳后连站脚的地方都找不到。ACBE20A0E//秋之屋 转载、合集整理//
“Syou……”信士的声音听来还很虚弱,“你没事吧?”
我立在原地动都动不了。原以为他会因截肢而憎恨我:我夺走了他以后人生的自由,少了一条腿有多少事将变成不可能的幻影,可他见到我第一句居然是问我好不好。
我咬着嘴唇不看他,而信士似乎早就习惯了我这种冷漠的态度,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
“我很好,Syou,能活下来我真觉得是个奇迹。〃
好?好个屁!少条腿还算好?你差点死掉还叫好?
我愈发不满地皱眉,为什么他们都不懂责备我?我站在那里绞尽脑汁想应该对他说什么,最后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