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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爽朗过头的笑声自头顶传来,齐松龄困惑地抬眼一看,向他伸出手的石懿成一把抓住他胸口的绳子,将他从柏慕尧身上拉起来。
全副武装的警察们也纷纷冲入屋内,一下子将负伤的杨致强团团包围。
望着杨致强绝望的表情,齐松龄这才真正意识到,一切真的结束了。
但他发自内心的感慨,瞬间被其他两个怒目相视的人打散。
「我不是吩咐过你别轻举妄动吗?」将警枪收回枪套,石懿成目露凶光的瞪着柏慕尧。「你竟然偷偷暗示松龄发动攻击!」
「他好歹也是个警察啊。」柏慕尧搬出齐松龄曾向他宣示过的职责。
「要不是我手上没有武器,我也会自己出手解决那个家伙。松龄的踢技虽然比我略逊一筹,至少还算堪用。」
「喂!慕尧——」夹在中间的齐松龄,简直左右为难。
「堪用?这么说来,你是把松龄当成你的武器吗?」
「呃……石队长……」
「是他说想要助你们一臂之力,况且警察的反应一向很慢,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又会让人跑掉。」
「就说你以『交响曲』为暗号,我们就会开始攻坚了啊!你怎么能暗藏其他指示,摆明了不相信我们!」
「我的确是对你们的烂枪法没有信心,要是开枪的时候误伤松龄怎么办?」
柏慕尧的语调依旧冷冷的,但或许是音量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其他警员莫不转过头来,向他投以愤慨的目光,石懿成更是气到脸颊都在抽搐。
「所、以、说!我才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要你先降低目标的戒心,再想办法把松龄带开,只要你做得到,他不就安全了吗!?」
「安全?你眼睛瞎了吗?那个人手上还握着枪,当然得先解除他的武装才行。」
「他妈的!你说谁眼睛瞎了!?有种你当初就不要苦苦哀求我这个瞎子帮忙找松龄!」
「谁苦苦哀求你了啊?」
「两位!」身心俱疲的齐松龄终于忍无可忍,硬是卡进对峙的两人当中,同时向两边摆出「停」的手势。
「可以请你们先暂停一下吗?我有点累了。」话说完,他还假装不稳的晃了一下,而柏慕尧的手硬是比石懿成快了0。1秒,抢先攫住他的肩。
也许是察觉自己失态了,石懿成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恢复以往的领导者姿态。
「好啦!你们先到一旁稍微喘口气吧,接下来我们会善后……松龄,你的伤不要紧吗?我叫医护人员过来。」
「不用了,我想慕尧会替我处理的。」齐松龄以祈求的目光注视着柏慕尧。这个人老是对他的恳求视而不见,这次总会听他的吧?
柏慕尧先是看似不悦的皱起眉,接着不发一语走开。
望着他向医护人员索取医药箱的背影,齐松龄苦笑着摇摇头,一回头,就听见石懿成的碎碎念。
「真是的,这家伙的态度可以再差一点。」
「石队长,虽然慕尧说他不相信你们,可是刚才他不让我起身反击,要我相信他,但实际上,是要我相信你们会适时进来支援。」
「这个……我知道啦!」石懿成抓抓头,粗犷的脸上浮现些许腼腆。「这家伙应该只是嘴硬而已,不然也不会来找我们合作。」
想起一向独来独往的人,竟然愿意为了他和最讨厌的警察打交道,齐松龄就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啊!我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这是我们欠你的才对,我反而要感谢你帮我们钓出真正的大鱼,还害你受伤……只是这种结果……该怎么说呢……」
或许是感叹长年合作的部下反叛,石懿成难掩沮丧的叹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看到柏慕尧拎着医药箱回来,最后只说了声「之后有机会再聊吧」,就拍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回到他身边的柏慕尧,脸部表情僵硬得有些别扭,齐松龄以为他会问「你们刚在说什么」,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出声,只是默默把他带到墙角的破沙发,并肩而坐。
柏慕尧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专心替他受伤的嘴角和口腔上药,中途好几次痛得他龇牙咧嘴,尤其是心情一旦平静下来,全身上下旧有的或新添的痛楚便不约而同地侵袭他的知觉。
被警察拷上手铐带走的杨致强,从视线的一角掠过,齐松龄无意识的追逐那落寞的身影。
「强叔……」
贝多芬的第3号交响曲「英雄」,据传是他想献给从法国大革命崛起的拿破仑,向他解放群众的创举致敬。可惜最后,拿破仑违背了他的期待自行加冕称帝,而他心目中的英雄,也就此幻灭了。
第一次从CD简介中看到这段传说时,齐松龄即使觉得有些哀伤,却没有太多联想,不过现在想来,却有种诡异的贴切感。
这些潜入敌方阵营的前辈们,永远无法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但是对于以警察为志业的后辈而言,却是他们所仰慕、尊敬的英雄。然而,在这些黑暗英雄当中,有人却渐渐被双重角色扭曲了生存意义,他曾经视为英雄的人,最后其实也只是容易受到诱惑的平凡人而已……
「那种人并不值得同情,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柏慕尧淡漠的嗓音,像在提醒他不该动摇信念。「再怎么遭遇困境,总有别的选项可以选,这不能成为他的借口。」
「你说的没错……」尽管心中还有些疑虑,齐松龄也只能强迫自己放宽心。
只是一旦放心下来。取而代之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疑问。
「对了!你怎么会跟来?我就是不想把你拖下水,才跟石队长说别再叫你参与计画的。」
「那你就不要留下这种意义不明的纸条。」柏慕尧摊开手中扭曲的纸张,显然是狠狠捏烂后,又硬是摊平的结果。
看到自己潦草却勉强看得懂的字迹写着——我回去了,再找你,暂时别跟我联络,齐松龄不解的歪歪头。
「这哪里意义不明了?就说我有事得先走,会再来找你啊!而且在这件事情结束前,我又不能跟你联系……啊!」
他这才惊觉,自己的语气像极了游戏人间的烂男人,睡过一晚之后就要人家谢谢再联络。
「那个……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不是就好,你手机根本打不通,幸好我在楼下捡到你的钥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尽管柏慕尧的话听来轻描淡写,下一句却冷得让齐松龄浑身发抖。
「我本来是想找到你之后,再凌迟处死的。」
「凌、凌迟处死!?」
「废话,我无法忍受你再一次背叛我。」
齐松龄吞了口口水。只不过是一张慌乱中写下的纸条,竟然害自己差点丢掉小命,这后果也太严重了吧!?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要落跑的意思。」
「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把你找出来,你乖乖等着我就好。」
虽然柏慕尧的口吻平淡,传进齐松龄耳里,却顿时变成「我们不会就此分开」的宣言,一股暖流立即从他心底扩散开来。
从小到大,在他的心目中有很多令他景仰、效仿的英雄,警察正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决心投入警界的原因。
而如今,他知道真正的英雄不只是运用公权力伸张正义的人,对他而言,现在最令他敬爱、深深恋慕的,是眼前这个永远不会违背他信任的人。
这一瞬间,压抑多年的爱意在胸口翻腾,即使化为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
「慕尧……」光开口呼唤对方的名字就觉得呼吸困难,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想说……」
「嗯?」敷衍的应了一声,柏慕尧只顾着低头收拾医药箱。
「我想……我……」
「嗯?」察觉情况有异,柏慕尧终于抬头凝视着他,等候他开口。
「我爱你。」
这简短的三个字,不只对鼓起勇气说出口的齐松龄造成冲击,就连柏慕尧也难掩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从未见过对方如此错愕的表情,齐松龄决定一鼓作气冲下去。
「我知道我不适合说这种肉麻的台词,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
「等等……松龄……」
「当年的我太害怕了,明明有其他选择,我却选了最差劲的那一个,为了全身而退,我选择伤害你,选择逃避。」
「欸……松龄……」
「听我说完!」不给对方打断的机会,齐松龄抓住他的手腕,目光坚定的注视着他。
知道对方想听的不是道歉,即使不得不压低音量,他也要一字一句清楚传递自己的情感。
「但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有勇气面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