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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奕气的一脚踩下去,车飕的蹿出去,Wilson拉住门上扶手,哈哈大笑,“你这是给我展示汽车和拖拉机的区别吗?”
丛奕不理他,Wilson笑的更大声,“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丛奕终于被他气笑了,刚开到,丛奕手机响,看号码是国内打来的。
Wilson正在找合适的拍摄点,突然发现身后无声无息,他一下子转过头,看到丛奕时,脸上的笑意消散,走过来看着丛奕,“怎么了?”
丛奕脸色苍白,他抬头怔怔看着Wilson,“我爸打来的,让我赶紧回去一趟,说我妈突然病了……”
第 84 章
(八十四)
江宁两个星期从深圳飞回来一次,江母第三个疗程的化疗刚结束,头发掉光了,在屋里也戴着顶薄帽子,人也更消瘦,但精神状态还算好,Dinah的先兆流产终于稳定下来,刚过五个月,身材已经很臃肿,不化妆的面容,脸色苍白,江宁请了一个阿姨照顾她,周末带她去看江母,江母炖了一锅滋补汤,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上也有了真心的笑容。
安静的吃完饭,又陪他妈聊了会天,江母说,“这两天天都挺好,你也该多陪丽娜走走,孕妇总躺着哪行,她前面那四个月一直卧床,现在好不容易能走动了,得多活动活动。”
江宁看了一眼表,九点半了,“明天吧,今天太晚了。”这时候家里电话响,他妈过去接,听着聊了几句,江宁听出来,来电话的是他姑姑。
姑姑问了几句他妈的病情和侄媳妇的情况,两个人接着说的话,江宁一下子抬起头。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他妈诧异的问。
那边他姑姑说的话听不清楚,他妈接着问,“那她儿子知道了吗?那孩子还在美国呢吧?”
江宁走过去,“妈,怎么了?”
从他妈手里把听筒抢过去,焦急的问:“姑,我是江宁,丛奕出什么事了?”
他姑的声音有丝呜咽,“不是丛奕,是他妈,上周车祸去世了。”
轰然一声,眼前瞬间黑了,江宁的手指抠紧电话,“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出事的?”
“就上周四,晚上,她坐的车跟一辆卡车撞上了,车都撞扁了,唉,人当场就没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两年跟她联系也不多,是我们同学打电话来才知道,她这才四十七,说没就没了。”
已经听到那边姑姑拭泪的声音,她们是老同学,但江宁顾及不到这些,“丛奕知道了吗?他回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呢,应该回来了吧,这事总瞒不住他,回来还能看他妈最后一眼,明天出殡,我本来今天想过去看看,可他家电话一直没人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电话从江宁手里摔到地上,江宁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他妈一把拉住他,“大晚上你干什么去?”
江宁的眼睛血红,“我得回去看看丛奕。”
“这么晚了,火车飞机都没了,你怎么回去,要去也明天回去再说,去看看也就算尽了你跟丛奕的朋友情份了,今天才好不容易回来,丽娜的身体不好,你怎么就不知道哪轻哪重呢?”江母本来温和的声音带着丝冷厉。
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站起身的Dinah,他推开母亲的手,“Dinah你今晚就住我妈这儿吧,别回去了,妈你也早点睡,我的事你们别管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冲出去。
楼下停着新买的越野车,江宁打着火,飞快的驶上公路。
八百公里的路程,一夜应该可以开得到,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出现在丛奕面前,这样大的打击,丛奕他怎么承受得住,不管丛奕现在有多恨他,他不能不去找他,一秒钟都不能等。
黑夜的高速公路,全是夜运的大货车,经过海边那一段公路,又起了夜雾,高速关了两条只剩下最内侧能通车,江宁心急如焚,握着方向盘的手挣的青筋暴露。
狠狠一下下砸着车笛,快一点通行,快一点,再快一点,丛奕,丛奕,你还好吗?
第 85 章
(八十五)
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开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心急如焚直奔丛奕家,熟悉的街道楼宇,大步跑上五楼,一进楼道江宁呆住了,走廊里泼着黑色的油漆,墙上,楼梯,扶手上到处都是,还有血漆斑驳的大字,血债血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恐怖而狰狞的字迹,江宁目光停在墙上,更焦急的走上去,门紧紧闭合着,他用力的拍,没有任何回响。
喘息越来越沉重,终于确定门里没有人,江宁没有犹豫的转身跑下楼,丛奕家还有一处房子,他听丛奕说过,一直是空着的,原来没有装修,所以,他并有去过,只知道大概位置。
那处房子在南城,清晨拥堵的车流让他几乎焦躁到极点,终于开到时,才发现,原来那是一个非常大的小区,有三十几幢楼,打给他姑时,姑姑非常诧异他回来,但是,他姑也不知道具体地点,她们同学都是直接到殡仪馆。
找到小区物业,只有保安值班,还没到8点正式工作时间,没办法查业主信息,江宁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驱车赶往跟这里在城市两端的殡仪馆。
已经接近市郊,那片地方在北方的春寒料峭里,依然萧瑟凄凉,空中飘浮着被寒风卷起的纸钱,每经过一个祭奠厅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终于找到了姑姑说的那个灵堂,还没进去,已经看到门口挤着围观的人,里面喧嚣尖锐的哭喊叫骂声混杂着传来。
江宁一把推开门口的人冲进去,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十几个男女互相撕扯扭打着,还有人扑上来,正中停放死者灵床位置周围围着的花圈转栏已经被撞倒的七零八落。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声嘶力竭的骂着,“想这么就下葬门也没有,这个不要脸的臭□,你死了也等着下油锅,扒皮挖眼,让你来世还托生成个贱货,□你那贱逼,□妈了个逼了,你他妈被撞死是老天开眼,我爷们被你这臭不要脸的狐狸精送了命,你想入土我也得把你给刨出来,扒光了让人都看看你这骚货不要脸那一身烂肉!”
有戴着黑箍的人过来跟这女人对骂,但丛奕母舅家亲戚也都是城里人,哪能骂得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泼妇,江宁脸色苍白,在混乱的人群中,他只能看到背对着他的一个消瘦高挑的背影。
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背抵在灵床边,伸长手臂扶在灵床的另外一端,竭尽全力想护卫亡母最后的平安。
全世界,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一个凄凉绝望的背影,像一把刀剜在心上,瞬间扎的血流成河。
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握住丛奕的肩膀,声音嘶哑的几乎难以发出声音,血丝密布的眼眸一瞬也无法移开,“丛奕”。
丛奕的目光呆滞的转过来,停在江宁面容上,眼底被绝望和痛苦笼罩着,像看到他又像看不到,目光只是停着,整个人颤抖的几乎难以站定,但他没有让自已瘫倒下去。
撕扯中又有人扑上疯了一样扑过来,江宁本能的一把拉过丛奕护在身后,双眼燃烧着几乎杀人的怒火。
那人见抓不到丛奕,转而扑向江宁,江宁下手狠厉,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留任何余地,那女人的胳膊被他一把掰绞到身后,狠狠掼到水泥地上。
没想到会突然被掼倒,那女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哭骂,“老天啊,臭□断子绝孙的儿子要杀人了,老天爷啊,你到底开不开眼啊,这贱货凭什么死了就一了百了,我那挨千万的狗男人被她害死了不算,扔下我们孤儿寡母,要不是因为这骚货,我男人他滴酒不沾啊,他哪会酒后驾驶啊,死鬼男人啊,你死就死了,就给我们娘们留下这点活命的钱,凭什么法院就让我们赔给那个被撞死的司机啊,这是天要绝我们的后路啊,死鬼男人啊,我今天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省得活受罪啊,你这个说不清爹娘的贱种,今天有能耐你就把我打死在这里,要不然,老娘变鬼也不饶过你!”
江宁上前一步,他的眼光太骇人,正在哭骂的女人吓的跪坐在地上,一步步向后退,“你要干什么,你,你要干什么?”
江宁手里握着落在灵床上的一段铝合金栏杆,手臂肌肉紧绷,“你想死是吗?”他一字字说道。
那女人哭的浮肿的面目上现出恐惧,屁滚尿流的爬起来,“救命啊,要杀人了!”
跟她同来的人一哄而上的冲过来,跟丛奕家亲戚又混战成一团,江宁把栏杆咣的砸在地上,摔出去老远,他转过身搂住已经站不稳的丛奕,紧紧护在怀里,一手推开所有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