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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仓库,何子文的脚步便似冻住一般。飒飒鞭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夹杂在一起,脑中那不详的预感竟真的应验。
Aidan站在屋子中央,两边袖子都卷了起来,手持一条皮鞭。新鲜的血珠不断从鞭子的顶端淌下来,滴滴答答坠到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何子文要找的三个大圈仔都被吊起双手,挂在Aidan面前的铁架上。一直跟着Aidan左右的阿忠也在。他正吃力地搬来一大桶盐水,哐一声放到铁架前,然后拎起桶上挂的大勺,舀起盐水,朝向其中的一个皮开肉绽的男人兜头泼去。
那人歇斯底里地一声叫,Aidan嘿嘿地笑起来,一双眼睛恶毒地盯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道:“说啊,当初你们哪几个碰过豹叔的尸体!都是怎么碰的,用哪只手,哪根手指!”
“两只手,十根手指!”被他折磨的男人也十分硬气,啐了口血沫到地上,然后恶狠狠回瞪回去,“可惜我没有亲手干掉他,不过把他斩成十八块喂狗,也算痛快!哦不,我搞错了,他的肥油太多,连狗都不肯吃呢!”
Aidan脸色微变,放下皮鞭,走到一边拿起一柄长刀。他提起刀,在自己的指尖一划,血痕立现。Aidan满意地舔舔手指,道:“干掉姓金的,用的就是这把吧。斩人双手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他说得柔声细语,脸色却说变就变,转手朝那人的小臂上就是一刀。刀深入肉,却堪堪被骨头隔住。
Aidan握住刀柄,来回拖动,刀锋搓在骨上,发出嘶哑而难听的声音。Aidan一面锯,一面斜眼看着男人吃痛的样子,原本就美貌精致的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好像血和肉令他高_潮,别人的痛苦反而加速了他的兴奋。
男人痛到极处,却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如同哭声一样难听。他抽着气,咬着牙关道:“我说错了!那个豹、豹叔肥油太、太多,连狗都、都不愿吃!哈,哈哈,哈哈哈哈!”
Aidan耳听着他的话,没有发狂,反而冷笑一声,拔出刀,高举起来,朝着同一个地方斩落。
何子文一步上前,抓住他手,喝道:“够了!你要杀了他么?”
Aidan转过脸来,朝向何子文露出妖异的笑容,连语调都有一种变了调的狰狞,他道:“怪不得你们前面的事都瞒着我。呵呵,原来你们找的合作人,是赖从驹啊。是不是怕我坏事,嫌我麻烦,才不说的?”
他的问句似乎根本不需要回答。何子文也不打算回答。因为他说的,句句属实。
作者有话要说: 鼓励留言,欢迎留言!我会更努力地码字的,虽然冷清,但谢谢每一位读者追文!鞠躬
☆、第二十章
(二十)
赖从驹是豹叔的宿敌,当年方俊铭为救何子文把豹叔做掉送给姓赖的。那赖从驹犹不解恨,把豹叔的尸体肢解绞碎了喂狗。这在当年的澳门黑道都是流传甚广的一则轶闻。年轻人或许不知道光头赖最初发迹的威水史,但这则传说,足以叫他们知道赖从驹的厉害,从此后对这个名字闻风丧胆,充满忌惮。
雷振轩在台湾已经站稳脚跟。他野心大,出手狠,这么一个小岛,绝对满足不了他的欲望。雷振轩这次来到澳门,便是一门心思要搞单大的。他要联合东亚的几大社团,在亚洲打通一条黑金链,做到真正的亚洲第一大。
以往的黑道,不论是卖粉卖枪还是卖人,最头痛的不外乎收益如何转为合法。如何将一袋脏钱过水洗白,不仅是门学问,更是件艺术。
雷振轩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韩国、日本、澳门、大马都分别找了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诱以重利,说服他们与他携手合作。
在澳门,姚家是白道上的“隐形特首”,而赖从驹就是当仁不让的黑道霸主。近年来新义和势猛,一路蚕食本地势力。但正如老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赖从驹门生遍地,在本地做事,若想十拿九稳,就不能不找他。
过江龙不及地头蛇,这个道理雷振轩比谁都明白。杀人放火这种事,只有交给熟手才做得干手净脚。光头赖与他一样,都恨不得早日踢走方俊铭,所以在这件事上,两人同仇敌忾,一拍即合。
只不过Aidan这关却不好过。赖从驹与他的恩怨雷振轩隐约也有听说,知道就算Aidan父亲没死得那样惨,两家的牙齿印*也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之所以仍然冒险带着Aidan一起来,是因为雷振轩看中Aidan的南亚人脉。他知道在澳门,尽管有社团罩住,背了命案也不能相安无事,总是要暂时出去避避风头。而着草要用到水路,就不能不由Aidan去安排。不过Aidan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搭起来的这条路,是为谁而备。
缘分一事当真玄妙。谁会想到赖从驹派来做掉金胜勋的刀手,在当年竟然有份剁碎豹叔的尸体喂狗。谁又能想到,Aidan会一到澳门,便私下找人去刮他们的下落,一路追索到他们藏身的巢穴,直至揭破他们与雷振轩的关系。
实际这些刀手的历史别说雷振轩,恐怕赖从驹自己都已忘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除了Aidan,又有哪个人会费心思记得。大家多的是将它当成奇闻趣事饭后杂谈,谁会去想里面的那拿刀的姓甚名谁,那牵狗的又绰号什么。
只有Aidan将这一切查得一清二楚。三年来,何子文虽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心里却理解Aidan的执念。他们太过相似,报仇的信念渐渐成了对灵魂的诅咒。仿佛头顶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告诉他们活下去,就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何子文用力抓住Aidan的手腕,另一手从他指缝中夺刀柄。但Aidan捏得太牢,何子文的手握在刀柄上半,挣扎中猛一用力,就滑到刀身上。
刀锋深深嵌进他的皮肉,血液很快从手腕上流下来,滴到地上。
只是何子文仍旧没有放开他,嘴上也不说一句话。他知道自己无话可劝,易地而处,他的选择或许同Aidan根本一样。
可是Aidan显然不这样认为,他看着何子文,冷声道:“你放不放?”
何子文固执地握着刀,任由鲜血把手掌都染红,也不曾松动分毫。
“哼,你以为我会像你?拖拖拉拉,有仇不报?”Aidan见到何子文脸色变了变,知道自己戳中他痛处,便变本加厉道,“真是做孝子的,又怎么用得着等上三年?姓金的都那么容易做掉,方俊铭又会困难多少?说到底,是你自己不想报仇!你自己窝囊,就不要来阻住我动手!放开!你听到没有!”
“你冷静点!忍过这一阵,有的是机会!”何子文咬牙道。
Aidan笑,整张脸是阴寒冷酷的,连笑容都看得出杀意。这个人,每逢提到“报仇”二字,便如同彻底换了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
Aidan道:“是,我看你倒是几冷静,尤其是看到方俊铭的时候!再忍?看到时你会不会忍不住主动爬上他张床!”
何子文喝道:“收声!”心底那一簇幽幽的火苗瞬时被点燃了,一时间简直有去腰间拔枪的冲动。
两人正在僵持中,忽听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原先被Aidan斩了两刀的男人小臂已被砍断,手臂猛地甩落下来,截面流出的血液在地上洒出一串血珠。
阿忠面无表情地握着另一把刀,转身找了条抹布,缓缓擦拭刀身。
Aidan与何子文的手都松弛下来,原本被争夺的刀也应声落地。
断了手的男人只有一臂被高高吊着,严重的失血令他面色苍白。他拼着仅剩的一口气,恶毒地看着Aidan,道:“就算,我死了……你们也……”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眼就突然瞪大了。是阿忠再次走过来,将刚刚擦拭干净的刀又送进了男人的腹部。男人的口中充满涌上来的血液,呜咽着发不出声音。阿忠面无表情地补了几刀,抱怨道:“话真多。”
男人在眨眼之间被阿忠干掉,何子文始料未及。这个人平时跟在Aidan身边,总是一副笨手笨脚,呆板懦弱的样子。谁也没有想到,对于这样简单的人来说,杀人竟也是简单的。
Aidan走过去,对着阿忠甩手就是一记耳光,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