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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夜注定要白等了。
警察陆续离开。
张猛迷迷糊糊地栽在沙发上,从卧室方向传来白昂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张猛渐渐醒了过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许安华和我们做了什么事吗?”
“……”
有纸片扔出来的声音。
“双手手指和双脚脚趾被活生生一根根砍断,还被你设计送进了监狱,一个半月前,就是我和许安华在米国的时候,他被监狱里的人活活给打死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亲生父亲的!”白昂的声音异常愤怒:“许安华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只怕他更会迫不及待地跟你断绝关系吧。”白昂冷笑,“我以为对许安华终究是不同的,但没想到许安华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有事情隐瞒,难道真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就为了夺取许安华的财产?”
李玉函的声音在沉默许久后低低响起:“不是。”
“你当然不是!”白昂说:“你想和对付你亲爹一样,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救回许安华,顺便将那些绑匪和背后的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对吗?”
李玉函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上次你能逃脱,不是因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而是因为一个卖水果的赌徒,人渣,不值得警察过分注意。这次是H市三大地产集团之一的许安华,他身上背着多少人的债,牵扯多少关系,还有廖市长,整个H市的政绩有三分之一靠许安华的地产业撑起来,你觉得你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上头的人不会管?”
“李玉函,你冷静想想!”
张猛听完,冷汗涔涔,他这才明白李玉函不是不急,也不是性格沉稳,而是天生不善于表露,他此刻估计想用最阴狠也是最不理智的方法救出许安华。
素来安静寡言的李玉函忽然大吼一声,继而双手捂住脸,他像是将力量掏空了似的,背靠在墙壁上,腿却仍笔直地支撑着,就像始终支撑着他的信念一般。
就在张猛以为李玉函要这么捂着脸睡过去时,李玉函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袁硕,这个人和我有仇。”
***
“没想到是我吧!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许安华大半夜被人从睡梦中提起来,他的双手被背在身后,一路被拎着肩膀拖到工厂一个角落,这里离那些手下们睡觉的地方远些。
灯光亮起来,即使是昏黄暗淡的,在长时间密闭幽暗的环境里待得太久的许安华仍然觉得刺目。
那人啧啧两声,甚是得意。
“啧啧,堂堂许氏集团总裁,大名鼎鼎,高高在上的许安华,许大老板!也有做落水狗的时候!”
那人怪笑两声,声音陡然一沉:“没想到是我吧?”
灯光靠近那人的脸。
许安华睡衣惺忪中略看了一眼那人,“哦……”
没有得到预期效果,那人跳起来,一脚踹到许安华的肚子上,许安华闷吭一声,五脏肺腑仿佛被挤压绞痛,虾米状蜷缩起来。许袁硕这才稍稍顺气,这许安华娇生惯养,最是怕疼,公司里几乎无人不知。现下受这一脚,一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活该!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表舅舅,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啊?我在公司满打满算也有二十年,从小助理做起,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但是你猜猜我做主管多少年?十五年!十五年里就连姓王的那小子都能升到高级主管,当初他在我手下就是一打杂的!”
“姓王的也就算了,你不知道从哪捡回来一个野种,居然也能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要不是有你在后边撑着,他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吗?许安华,你真是有眼无珠,我对公司尽心尽力,你却把公司交给一个野种!”
许安华咳嗽两下,将涌上的胃酸吐出来,嘴里又苦又涩:“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公司了。”
“没错,还不是你那野种设计害我!”许袁硕恨不能将他口中的野种碎尸万段。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挪用公司款项私下投资?有没有和玉龙集团的易永高合谋设计许氏?”
许袁硕语塞,蓦然想起今非昔比,他早已不是公司职员,而高高在上的许大老板如今正瘫坐他面前,不过一个阶下囚而已。
意识到这巨大的反差,许袁硕兴奋不已。
许袁硕抓住许安华的头发拖往更角落的地方,对准墙壁疯狂撞击,“啊哈哈,你不是很了不起吗?不是高高在上的吗?现在怎么样,不还是得向我求饶?”
然而话音一断,工厂里只能听到头部猛烈撞击墙壁的“咚咚”声,伴以远处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以及许袁硕自己的喘息声。
却惟独没有求饶声。
鲜血一大股一大股地从头部伤口涌出,很快布满许安华整半张脸,渗入脏污如黑色的上衣很快不见。昏黄的简易电灯将人影拉长至墙壁,方才撞击的地方现出一个碎裂的血红凹槽,有鲜血从里缓缓流下,而许安华被猛烈撞击的地方已然血肉模糊。
“你怎么不求饶?啊?求饶!我叫你求饶!”
许袁硕松开粘满浓稠液体的头发,以踢球的姿势照准许安华的肚子连踢三下,许安华没有力气护住肚子,被直踢到角落,怎么也不能发声。
大半夜的,许袁硕的精神格外高涨,踢完后,复又蹲下抓住许安华的头发,“哪,你求饶,我就放了你,来,赶快给我求饶!”
许安华允了口舌头上的血,和着唾液“呸”一声啐到许袁硕近在咫尺的脸上。
“去死吧!老子弄死你!!”
又是无休止的虐打。
“妈的,谁在那吵?大半夜的还叫不叫睡觉了?小心老子弄死你!”
有看守的小弟被许袁硕的高声叫骂吵醒,忍不住出声抱怨。
许袁硕忌惮地看了一眼声音发源处,便没在说话了。
许安华绷紧了全身肌肉,以为许袁硕还要再发疯,谁想到许袁硕不甘心地踢他一脚后,便悻悻地离开了。
“明天再来收拾你!”
工厂大门打开又关上,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
总算走了。
许安华心内松口气。
许久后,才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背靠墙壁而坐,伸手一摸,头上果然一摊的血,眼睛也被粘稠凝固的血块,睫毛和上下眼皮粘连,这么一抹,揪着肉撕开,许安华疼地倒吸一口凉气。等休息的差不多了,夜晚已经过去一大半,许安华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都痛,呻吟都是痛苦。被扔到角落的老式灯泡闪着昏黄的光,许安华陷入沉睡。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昂就再次将警察叫到许氏别墅,瞪视李玉函:“你说吧。”
李玉函脸色没见异样,依旧如同一块阴沉的石头。
“我不记得干爹有什么仇人,但是我有。在公司里,我开除了一个做假账,挪用公款的主管,他对我怀恨在心,又是干爹的亲戚,所以应该对干爹的行踪很了解。”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警察小哥推了推眼镜。
“许袁硕,五十多岁,快退休了。”
警察小哥奋笔疾书:“为什么你昨天不告诉我们?是不是还有别的隐瞒?你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影响我们的营救工作,只会对你干爹不利!”
李玉函双拳紧握,嘴紧绷成一条直线。
“昨天太突然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张猛帮李玉函开口,“警察同志,我保证以后他再想起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的。”
警察小哥严肃地点点头。
他刚在警队毕业不满一年,就有这么一担大案子临头兜上,当然希望所有人都尽力配合,赶紧办完,以后也可在履历上辉煌一笔。
虽然,领队的头头并不是他。
警察小哥看向那边一个颐养指气的年轻领队李怀斌,这位领队年纪轻轻头顶已漏光,六月大的肚子挺着,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未老先衰,矮秃挫的完美代言。
说起来领队还是他的学弟呢。
警察小哥暗自皱眉,低头记录。
许袁硕的家很快被查出来,但警察赶到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据邻居说许袁硕自从没了工作后就急着把这房子卖出去,可惜,开价太高,又是二手房,没人肯买,就一直这么隔着。
“看来他是急着用钱。”警察小哥说。
“他投资失败,欠下一屁股债。”李玉函说。
找不到人,更没有电话打过来,调查一筹莫展。
张猛将李玉函拉到无人的地方,小声说:“你看能不能用你以前那些人的关系帮忙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