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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都没见过,陈跃大大咧咧,没吝啬过和小伴们分享,他真心实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
“起先,那些玩意谁喜欢我就送他们,但是,那些孩子,你给他的本来是不怎么要紧的,他还你的时候恨不得连家底都往外掏。”陈跃说。
陈跃祖父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枪林弹雨里头给后辈挣来的前程,在他身边,陈跃从没觉得自己跟岛上渔民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酒楼的单子得来的非常不容易,陈跃跟徐老板交涉数次,甚至在宁冉做过一个大体方案后,终于,对方跟他们签了一个设计方案协议,几百万的工程,第一次的协议定金竟然不到一万,陈跃相信他签下协议的不只一家,要是不合意,这点定金客户宁可赔掉不要,这在行内是非常常见的事。
尽管竞争对手几乎每家都比他们风评好,到底还是没把陈跃给煞住。这次协议后,宁冉给了细化的设计方案,几次见面,陈跃把这位徐老板的心思摸了个门清,施工进程计划书,工程预算,材料等问题,宁冉跟杜孟成和项目经理碰头时他一直旁听,最后按着他的意思修改的地方不止一处。
陈跃最后见徐老板那次,宁冉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过了九点才听见门铃的声音,他几步跨到门口,打开门,陈跃一身酒气靠在门边,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宁冉连忙把他拉进门,“没事,这次不成还有下次,看不上咱们算他没眼。”他抱住陈跃。
但手环到陈跃身后的事后,突然触到他手里的文件袋,牛皮纸的质感,他摸了下,陈跃突然从胸腔爆发出一阵笑声,把他抱得更紧,“合同签了。”
宁冉笑着骂了声操,迫不及待把文件袋夺过来,他们拟好的合同,甲方的位置红色的印章非常醒目,他一页页翻看,像是不可置信中的确认,陈跃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陈跃想起这晚酒喝到最后,年过半百的徐老板拍着他的背,“十多年前金融危机,我连祖上那点老底都陪得一分不剩,那时候真是想死啊,连发妻都跑了,我也是向人借了点钱半路白手起家的,年轻人,你跟我当年一样,好好干,天道酬勤。”
他是香港人,半醉时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但说得非常诚恳。大概也是借着几分酒意,这本来不是此时该说的话,陈跃低下头,笑了下,“我家那位这次为了我,把全部身家都搭上了。”
徐老板果然对他们的背景做足了了解,诧异地问,“没听说你成家。”
陈跃笑笑,“打算过几年结婚。”他没说是为了等他出国方便。
徐老板睁圆眼睛愣了一会,又拍一下他的肩,由衷道,“值得一辈子。”
万事开头难,工程开工后进度有条不紊,宁冉往现场跑的很勤,有时候陈跃跟着他去,有时候杜孟成会亲自到场。
工程只到一半,连徐老板自己请的监理都对质量赞叹,紧接着的下一个大单上千万的造价,是徐老板介绍的,但在商言商,即使是熟人带来的客户,他们也不敢疏忽半点。这个工程从交流意向,到最后签定合同,总共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两个人接连不断的忙碌,他们真正能抽空去碣石岛看看的时候,已经是来年五月。
半年多的苦心经营,公司的运营已经走上正轨,业务大有蒸蒸日上的势头,和陈跃设想得没差多少,徐老板那个工程让颐嘉在本地港商圈里一举成名。
碣石岛所属的XX市离他们所在的城市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假期前的放松,前一天晚上他们闹腾了好几个小时,宁冉这一阵加班多,这次是踩着长假出门,还不能上高速,车在关口就堵上了,陈跃让他睡会,但宁冉兴致高得明显有些亢奋。
车开到XX市区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一路上说说笑笑,车开上跨海大桥的时候,陈跃话反而少了。
但他脸上的笑一直没收住,那笑容不似他往常爽朗地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而是紧抿着嘴唇,唇角微微扬起,他的眼睛非常亮,笑意直达眼底,车被堵着停下的时候,时不时转头着看宁冉一眼。
宁冉噗嗤笑出声来,头探到他身前捧着他的头认真看了一会,“你这是近乡情怯到害羞了吗?”
陈跃愣了下,瞬间就恢复往常的戏谑,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你男人还有更娇羞的模式,你要看吗?”
宁冉笑着骂了声,一下拍开他的手,去TM的,这世道果然最怕不要脸的,想成功调戏陈跃一次,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四四)
碣石岛山青水碧,风光明秀,宁冉很多年前到这的时候觉得它像是一个小镇,学校,医院和菜市一应俱全,岛民以缓慢而有条的生活节奏在这世代生息。
深灰的柏油马路夹在两边茂盛苍翠覆盖的山壁之间,一直蜿蜒延伸到山林深处。
从前窗抬望,头顶浓荫团簇间,天空的湛蓝澄澈如洗,只是隔着一道海湾,这和市区好像已经是两重天,宁冉不知道是到底是什么保护了这片干净与平和。
从上岛后,陈跃话比之前更少了,宁冉转头看着他,“你爷爷是怎么发现这的?”
陈跃目光专注地看向前方,笑意仍在,“以前岛上有个干休所。”
车一直前行,远远望见山腰处一大片高低错落的民居,最后他们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黑色的金属院门紧闭,两个高大的凤凰木一直探出墙红砖围墙,正是花期,满树绚烂的火红,宁冉从陈跃手上拿了钥匙,大门打开,陈跃把车开进去。半月前,陈迁回来后曾过来住过一段,院里草木郁郁青青,并不见一丝杂乱。
但三层的小楼在这一片民居中并不是最显眼显眼,典型的岭南民居式,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青瓦攒顶,青砖外墙,掩映在葱茏的翠绿间,安详静谧。
打开大门,像是翻开一段尘封的往事,那是他没来得及出现的,陈跃的童年和少年。
大门口三阶而上的地台,而整个客厅却比门廊微微下限,宁冉走进去,客厅里的光线略微昏暗,初夏时节的正午,却凉意沁人。红木家具在偌大的厅堂中摆放得十分舒展,还有一部分是藤织竹编,在客厅边上靠近餐厅的位置,摆在一张藤编的摇椅。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后院的芭蕉树青翠茂盛,正对着藤椅的墙上,挂着很多张大小不一的照片,用相框刊起来。
宁冉走过去,发黄的旧照片,其中一张八十年代的全家福,背景就是这栋楼,陈家二老坐在中间,陈迁站在他们身后,当时非常年轻,旁边的中年男人长得和陈跃很像,应该是他的父亲,两个小男孩站在两位老人身前,宁冉看到最矮个的那个,突然笑了,陈跃小时候眉眼跟现在非常相似,看时间当时才六七岁,小脸还圆嘟嘟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西装短裤在他爷爷身前挺胸收腹站得笔直,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陈跃跟着进来,大包小包提满两手,宁冉回头看他一眼,突然指着照片上他的红领巾和三道杠的袖章,“不是说你没上小学吗,这是从哪来的?”
陈跃干笑几声,“借的,”指一下旁边当时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二哥,“看见没,陈飞哭丧着脸。”
宁冉笑出声来,陈飞表情真是快哭了,借的?他敢肯定陈跃打砸抢。
两人一起上楼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照片,这个家庭当时的繁华,以及后来的没落,所幸,陈迁今年人是回来了,他的事对外公示为严重违纪,能全身而退就已经值得欣慰。让人感慨的人,陈跃的大嫂在陈迁回来不久就提出了离婚。
陈飞是春节过后醒的,在他太太悉心照顾下,目前正在恢复中。至于陈飞可能存在的麻烦,他问过陈跃,陈跃只说既然连陈迁都能回来,让他别担心。他们家人得以保全,显然有人在背后操作,陈跃没提,宁冉也没多问。
这房子其实常年请人看着,陈迁之前回来住的时候也大肆打扫过,在外头吃了顿饭,两个人收拾起来没花多少功夫,陈跃结束在这的长居,是他十五岁那年,房间里的布置确实还保持着男孩房间的模样,柜子做得都不算高大,床只有一米五宽,书柜的架子上照片都是他小时候的,甚至还有小时候玩过的车模摆在上边,这些年据说他偶尔会回来住两天,但是摆设一点没变过。
等把房间收拾到能住人的地步,两个人满面尘灰,浑身臭汗,去浴室洗了个澡,宁冉自己先回房间。
在床上坐着擦头发的时候,他看着衣柜旁边四个摞在一起的箱子,是纸箱,叠一起已经和他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