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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公共空间装饰同样长的周期，但是根本做不出自己可心的设计，这真是很件无奈的事情，陈跃宁愿当个甩手掌柜，这个方案做得好，对宁冉的益处比钱更多。正因为如此，宁冉花的心思不少，设计做完几乎每天去现场一趟，监工一样，唯恐施工方做出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的。
出方案的那段时间，陈跃几乎每天都到工作室，来就来吧，还每次都踩着饭点。
“你存心来蹭饭的吧。”宁冉打趣他。
陈跃笑的很痞，“我也可以让你蹭饭。”
宁冉跟着笑，凑到他耳边，“晚餐？”
这一阵，他忙的脚不沾地，连睡觉都恨不得睁眼，原先的互撸活动早就被酌情取消了，陈跃听见这话，了然地点一下头，笑的更加暧昧。
下班后，宁冉很不要脸地带去工作室的一干人，陈跃做东，大家大搓一顿。
然后……回去加班。
宁冉觉得这招就已经够损了，目的当然是让陈跃知难而退，他敢肯定陈跃不是自己的那一型，不是因为陈跃不讨人喜欢，而是因为他太会讨人喜欢。
他甚至想不出陈跃到底适合谁，跟他认识的很多晃着的同类不一样，陈跃像是真的对游戏人生这回事如鱼得水。前一阵，虽然是为了逮他才去Hyacinth，但是，他知道，陈跃的眼风在场中地毯式的搜索那就没停过几刻。
这样的花花大少，谁能降得住他？宁冉虽然自己也没什么节操，但跟陈跃混在一处，他绝对落不着好。
他同样也想不通陈跃为什么缠着他不放，虽然他模样还算好，但陈跃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单纯是被陈跃上，宁冉就更不肯了，坦白的说，他前后都不是处男，大学时代的初恋就被人上过，结果是那人上够了他就去上别人，他边难受边犯贱，因为不想分手，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再后来……
总之，就宁冉那些堪或不堪回首的过往来说，他做零就贱，当一就渣，渣总比贱好，所以，他还是一直渣着压人吧。
既然如此，宁冉就认真觉得他跟陈跃一起的活动范围没有再扩大的必要，他们认识也有两个月了，宁冉从来不在白天跟陈跃单独出现在公众场合，原因无他，他曾经当众高调出柜，他是个GAY，但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让陈跃因为他被人怀疑是断背，不值。
（十一）
关于宁冉高调出柜的事，陈跃不是没有听说，告诉他的，正是回国后带他第一次去Hyacinth的那位床伴。
那人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宁冉曾经高调出柜，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男人，若是跟他往长了处，平时一起出去，你得多留心。”
陈跃扬一下眉，“高调？能有多高调？”
“这么说吧，没见过像他那样出柜的，一年多以前，他跟着当时的伴，叫韩青，是美院的老师，他们俩在美院公然出双入对，那叫一个热乎，听说为这事，韩青险些把饭碗给丢了。”
“那后来呢？”陈跃又问。
那人叹一口气，“后来？后来宁冉没老实几天就出来打野食，这样过了半年吧，听说韩青自杀了，不过未遂，韩青人都死过一次了，想必对宁冉也死心了，然后就分手了呗。”
陈跃微微笑下，真没想到宁冉连柜都出的这么二。他的评论只有几个字，宁冉勇气可嘉，大脑平滑。
凭心而论，陈跃欣赏任何打算一GAY到死的同类，因为他自己就是，出柜这事就算是破釜沉舟吧，但是，用不用搁在大日头底下敲锣打鼓。
还是跟一个自己根本谈不上爱的人，宁冉二的上限再次刷新了，好玩是吗？要说十七八岁做这事还能算他年少无知，人都过了二十五还能这么不靠谱，那纯属脑残。
而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陈跃想起自己大学时代在家人面前出柜的时候，起初，是他大哥对他的性向产生怀疑，他认定自己只对同性硬的起来，所以这辈子也没打算跟异性结婚，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顺水推舟的，他真就把柜给出了，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出于那时候对他大哥的叛逆。
出柜总要有个对象，于是，他带着当时的男友童唯回家了。
在那之前，他对童唯其实并没多认真，陈跃是个爱玩的人，但是，他没想到后来会真把自己玩的伤筋动骨。
一直到现在，这个名字就像是个没有悉心疗养过的骨伤，平时看起来像是没事，逢着刮风下雨变天前，还是会时不时跳出来让他疼一疼。
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所以，陈跃觉得，他和宁冉，果不其然，是对着二……
宁冉的冷淡丝毫没有打击陈跃的积极性，陈跃每天下午只要有空，就以看方案之名带着外卖的茶点出现在宁冉的工作室，还很热心地准备了所有人的份，没过几天，他就跟工作室众人打的一团火热，背着陈跃，他们叫他“下午茶先生”。
这样几次之后，工作室做预算的一个女孩看到陈跃就脸红，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宁冉取笑陈跃，“你到我这是来肆意搅乱大龄剩女芳心的吧？”
陈跃抽烟的时候眯着眼，“换成大龄剩男怎么样，我看你不错。”
说完笑了下，“哥哥这不是替你收买人心吗？”
宁冉下意识地看了下外卖袋上的LOGO，这家茶点做的精致，价格不便宜。
要是让他每天花这些钱收买人心，他会觉得自己每天都像是死过一次。
所以，手上活不少，但陈跃那个单他尽可能地摆在前边做，几天之后设计方案和施工图就全出齐，下午茶就此打住，陈跃也再没什么由头没事跑到他这撒欢了。
（十二）
赶在雨季之前，现场马上就开工，宁冉到现场的时间越来越多，陈跃本来乐得当甩手掌柜，但闲暇时还是跟着宁冉一起往那跑，这单子的项目经理脸上阴云整日不散，本来一个宁冉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这还加一个这么有闲的业主。
本来，陈跃这房子并不急着装，这单给宁冉做，要说是为了泡他，那也算是顺个便吧。他本来以为和交给别人做没什么不同，但是从做方案开始，越是接近宁冉，他越是觉得这行真的不容易，这位大师弟子，人前光鲜，背后那是忙的连撒尿都要偷空去。
做他这个方案的时候，宁冉手上还有好几个单，陈跃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的这么辛苦，据他估计，宁冉就算少做几个活收入也低不了，看他这样也没打算结婚养老婆孩子，何苦拼死拼活地卖命。
他们到现场的时候，刚到下午，正巧，项目经理也在，水电做完，木工已经进场，腾出墙边的空位，工人们把早先买好的材料一箱箱搬到入户花园那摆着。
他们请了专业的监理师，但宁冉还是寸步不离地在旁边看着像是个监工，陈跃叹他果然是爱操心的劳碌命，究竟是工地，电锯切割木材的噪音从他们进来就没停，走到哪空气中都扬着粉尘。待了半个多小时，本来以为宁冉要走了，但是，走出入户花园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大大小小蒙着尘灰的纸箱上跨过去，走到墙角，蹲下，几把将衣袖卷到肘弯。
宁冉低头仔细看了面前纸箱的封口，然后突然猛地撕开封条，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前几天购进而且核查过的大理石地砖，又抽出一块，仔细端详花纹和厚度。
接着，宁冉看着角落出神片刻，把石砖稳稳放回去，合上箱子，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
见他脸色微沉，陈跃看着他，“怎么了？”
宁冉摇一下头，目光聚焦在陈跃脸上，“下去帮我买包烟行吗？”
陈跃兜里有烟，不过他抽万宝路，宁冉像是只抽骆驼，他还没傻到觉得宁冉真是要他买烟，这明显是要支开他。
“行，”陈跃若有所思地点一下头，转身便出了大门。
买烟回来的时候，宁冉和项目经理面对面地站在入户花园正中，陈跃进门之前他们像是正在说话，但看见陈跃，立刻就打住了。宁冉那脸色的活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就不用提了，那项目经理也是面红脖子粗。陈跃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宁冉这样就是已经有打算了，他也没戳穿。
项目经理低着头气哼哼地独自出门，走之前连招呼都没一声，陈跃把烟递到宁冉面前，宁冉没接，只是略抬手让他看了下，两手都是灰。
宁冉进去洗了把手，出来烟也没抽，他看着陈跃，“走吧，回去。”
俩人一起走出走廊，还没走到电梯间就听见那边有人粗声粗气地说话，宁冉脚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