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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听他沉吟道,“最近总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大概是老了。”
陈跃没说话,宁冉慢慢站起来,拍拍裤子,“记得那次还挺惨,拍完照片,我从石头上跳下去就崴了脚。”
他眉峰依然微蹙,说完,轻叹一口气。
陈跃还没来得及问他当时是怎么回去的,宁冉探腿从岩石上下来,脚落下一只的时候,突然见他一个踉跄,陈跃想要上前搀他都来不及,宁冉终于彻底消音……
现在笑就太不是人了,让宁冉坐在一边的岩石上,陈跃坐一边把他脚搁自己膝盖上,按了下脚踝,“这疼?”
宁冉嘶地倒吸一口气,猛一把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冒出来,“老子以后再不会来这种石滩了好吗?”
本来今天他一晚上心情都不怎么好,宁冉崴脚他也心疼,但是,这弟弟是天生的搞笑体质吗?陈跃忍着笑,手掌放在宁冉脚踝上轻轻地揉,宁冉表情异常烦闷地瞪他一眼,手放下的时候刚好碰到放在那的人字拖,他想都没想就拿起来,目光投向波涛汹涌的海面。
陈跃目不转睛盯着他,扔啊,扔啊,凭宁冉平时那抠门劲儿,摔坏脑子撒气也不会扔东西,他敢打赌。
果然胳膊抬到一半,宁冉手突然泄气似的顿在那,片刻,干脆拾起另外一只,两手各握一只鞋伸到一边使劲拍去鞋底上的沙砾。
陈跃这次是真的哈哈大笑出声来,宁冉没好气瞪他一眼,一直笑完,他在宁冉身前蹲下来,拍拍自己的后肩。
回去的路上,陈跃背着宁冉,宁冉不知道这个动作在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样自然了,从一开始,陈跃为了戏弄他背着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后来两次是他自己跳到陈跃背上,最初的玩笑和戏谑,到今天他不得不让陈跃背着他回去。
深夜,景观灯已经关了,幽暗中,他回头看着他们的脚印,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的,归去却只有两行。
夜风比来的时候劲猛许多,海水汹涌地直扑沙滩,激起半米多高的海浪,几次拍打冲刷,陷入细沙的印记越变越浅,终于再也看不见。
树林边上,棕榈树的叶子的风中摇曳不停,宁冉把头埋在陈跃颈窝,“是要下雨了吗?”
陈跃抬头看了下天空,立刻加快脚步,”大概吧。”
天幕上浓云遮蔽了满月,这是他们,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平静。
(九十五)
周日下午还没到市区,陈跃接到陈飞的电话让他过去吃晚餐,陈飞的声音冷肃,显然是有正事要说,陈跃把宁冉送回家安顿好,米饭煮上,又打电话叫了外送。
宁冉脚踝还肿着,他坐在沙发上,陈跃过去亲一下他的脸颊,“好好吃饭,我等下就回。”
宁冉无端觉得陈跃笑的有些勉强,虽然笑着,陈跃的眼色很沉,他握住陈跃的胳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跃摸一下他的头,“别瞎想,就是很久没着家,陈飞训话的瘾又犯了。”
到了陈飞家,他二嫂正在准备晚餐,陈飞给他个眼色,两人进了书房。
陈跃在沙发上坐下,“什么事,明天去公司说都不行。”
陈飞开门见山:“大哥今天得了消息,那边来人查到盛夏头上了。”
陈跃掏烟的手顿时僵在那,虽然今年上面两家对峙得紧张,但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波及到陈迁这了,盛夏的那位是陈迁的嫡系,与其说她是个情妇,不如说是交际花更加贴切,这边跟她有牵连的人该有多少个,现在突然从她身上开始动手,这是很多年没有过的大动作。
他站起来,“临江那边那块地……”
“我明天清早就亲自过去,”陈飞没等他说完,“事情都到了这步,资金链不能断。”
陈跃没说话,眉头拧的很紧,他确实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年他大哥陈迁行事一贯低调,陈飞的生意也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柄。唯独这次临江市的那块地,陈迁揽到陈飞这的手段几乎是铁腕,这是没办法的事,上头那位这几年被逼得紧,今年动作很大,陈跃相信他为了资金,曾经对陈迁一再施压,人在官场就是站队的问题,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为了自保,这事除了办到底,再没有其他办法。
陈飞看着他,“我去临江暂定两天,这边的事你多留个心,还有,这阵风声太紧,你自己做事也小心着点。”
目光注视他片刻,陈跃点一下头。
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餐,从陈飞家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定,车还没开出小区,路过赵延家门口,看见赵延的车刚刚开进车库。赵延跟他老婆的小窝跟陈飞家同个别墅小区,陈跃心里事多,没心思跟他招呼,车行驶过去,转头看了一眼,门灯亮着,他正巧看见肖然从赵延车上下来。
陈跃愣了下,很快转头看着前方的路面,这哥们做事还是这么不着调,家里老婆凶得像个夜叉,他还敢把肖然往家带,不过,这不干他多大的事。
陈跃当即想到的是,或许,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他也可以带着宁冉,到陈飞家吃顿饭。
连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控制的事。
宁冉再次明白背后不能说人的道理,在海边那晚他不经意跟陈跃说起林川,一年见不上的两面的同学,这次竟然会,突然来找他。
脚刚好点,他上班的第一天下午就接到林川的电话,还是个陌生的座机号,他接起来,在电话里林川就没跟他绕弯,直接说有事找他帮忙,而且很急。
究竟是同学一场,虽然来往不多,宁冉还是乐意给人帮忙,林川在电话里不想多说,跟他约在一间咖啡厅门口见面,宁冉开车到那的时候,咖啡厅门口人影没半个,正想着那小子连联系方式也没留,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个人影,拍了下他副驾座那边的车门。
那人鸭舌帽的帽檐拉的很低,宁冉看他的时候,他摘下墨镜,整张脸庞全部露出来,宁冉这才能确定是林川。他打开车门,林川很快坐进车里,宁冉心里觉得好笑,这劲怎么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他也的确笑了下,客套而疏离,“好久不见。”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林川俊美的脸庞上疲色毫无隐藏,眼下还泛着淡淡的乌青,宁冉记得他是非常爱干净的一个人,但此时,林川下巴上甚至有凌乱的胡茬,他对宁冉点一下头,眉头始终微微蹙起。
宁冉神色滞了一瞬,问,“找我有事?”
林川说话前转头看向窗外先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斟酌措词,片刻,他转头看着宁冉的眼睛,“你能带我去见见Ryan吗?”
宁冉当然不会不明所以就把人带到Ryan面前,虽然他们的关系不远不近,不管林川有什么事,他本人力所能及的,宁冉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他没有毫无缘故给Ryan揽事的道理。
林川想找个不招眼的说话的地,宁冉把车开出去,他侧头看林川一眼,“我过几天要去北边开年会,帮你跑一趟没问题,但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
林川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我想让严先生,帮我出境。”
(九十六)
宁冉狐疑而且戒备地看着他,这小子莫不是犯了什么事,他记得林川挺狂,当年他们大学时候,画室在离学校成教院不远的一个独院,有一阵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成教生到他们画室捣乱,其实也就是因为他们有几个女生总是跟人纠缠不清,别人都是心里烦但事不关己,谁料到有次林川干脆提着凳子就上了,原因很简单,最烦有些不识相的扰着他画画。
但也不能不说他有血性,宁冉还没开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林川叹口气,“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有人不想让我出去而已。”
“谁?”林川显然是让Ryan跟这人对上,宁冉不得不问。
他记忆中,Ryan跟林川不过几面的交情,当年想拜在大师座下的同学很多,名额却只有两个,其实Ryan当时要求了一场考试,林川也曾到他的公司参加,不过最后关头竟然弃权了,毕业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这位全优的同学,竟然去了一家效益平平,活也不算多的设计院。宁冉那次发挥不算好,他不知道林川如果坚持到底,他还会不会有机会。
林川想了下,还是直接回答,“冯坤。”
操的,这人来头还不小,宁冉又愣一下,“他是Ryan的朋友,你怎么得罪他了?”
林川顿一下,没直接回答,“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市二院呆这么多年,你知道二院做的都是些什么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