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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宁冉从石峰回来的那天,异常的脆弱和异常的热情,那次也是严戈来过。
又一次向他寻找慰藉,终究,宁冉的情绪一直在被谁左右?
陈跃沉默一路,宁冉看着他,“我今天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宋浚他不只是你看到的胳膊骨折,下午他头疼的厉害,还呕吐过几次,明明是脑外伤的症状,但是CT硬是没检查出脑内哪有伤,你也知道脑子受伤不是闹着玩的,大夫交代晚上要密切观察,他身边离不得人,我才……”
“我说什么了?”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陈跃冷冷抢白着打断。
宁冉愣在那,气氛一直僵持到回家,刚进门,陈跃猛地摔上门一把将他反剪着手臂压到玄关的墙壁。
宁冉没有挣扎,这一场性事与其说是交欢不如说是发泻。
没有前戏调情的亲吻,但脖子被陈跃咬得生疼,陈跃扒下他的裤子,自己却只拉开裤链掏出性交时唯一必须用上的那个部分,手指强迫地伸到他口中翻搅着沾取唾液。
没有任何扩张,宁冉转过头看见陈跃把他的唾液抹在自己的勃起的性器上,套弄几下便抵在他身后的入口处挺身一擦到底。
像是已经裂开似的疼痛,他疼的叫出声来,撑着墙壁的双手紧握成拳,而陈跃手掌按住他坚实的臀肌尽可能地向两边分开,从一开始,撞击他身体的动作就近乎疯狂。
极尽力道的撞入,抽出,撞入,抽出,陈跃的小腹一次次击打在他的臀上,动作极其粗暴。
没有丝毫撩拨和抚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陈跃粗喘着在他身体里射精,宁冉的分身却一直委软在那,两腿战栗得几乎站不住。
一切归于平静,喘息渐定的时候,陈跃终于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手缓慢扳过他的头,吻落在他的嘴唇,而宁冉自始至终大脑似乎处在呆滞状态,浑身虚软地靠在陈跃怀里,直到陈跃的舌头伸进他嘴里,手握住他的分身,他才突然按住陈跃的手。
嘴唇分开,陈跃漆黑的眼珠定定凝住他的眼睛,他摇一下头,低低地开口,“算了。”
或许是他们平时做的频繁,虽然疼,但总算还好,清理的时候从身体里流出的体液中,只是混杂着些细小的血丝。
宁冉从浴室出来,房间里空荡荡的,陈跃不在。
走到客厅看见陈跃的西装还搭在沙发背上,宁冉轻轻吁了一口气,脚步踉跄地回到卧室。
刚躺下没多久,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侧卧在床上,不一会,陈跃进来卧室,缓慢地走到他身边蹲下。
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灯,即使灯光昏暗,也能看清陈跃神色中的疲惫。
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静静纠缠,宁冉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陈跃的瞳孔中,他看到自己的神情依然很呆滞,谁都没有说话,片刻,陈跃忽而挤上床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不容分说地吻住他。
陈跃的手臂收的很紧,胸口被另一副身体挤压,嘴唇胶着着不顾一切地翻搅吮咬,宁冉有种陈跃要把他亲死在这的错觉。
几近窒息的吻,陈跃放开他的时候,宁冉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陈跃手伸到他自己刚才蹲着的床边摸出一个盒子放到他身前。
“明年你就小三十了,趁这两年,一次二个够吧。”话虽说的戏谑,但陈跃目光深邃如潭,喘息未定地说完这句,仰躺在床上不再看他。
这是他的生日礼物,盒子的包装很精美,拿起来的时候重量有些压手,他把包装拆开,没想到里边是个精巧的哑光紫漆木盒,对着光看到盒盖上LOGO上的十字花纹和PatekPhilippe,宁冉手抖了下。
打开盒盖,里面果然是一块男表,宁冉收入是不错,但他的生活在别人眼里向来有种和他收入不符的节俭,他自己的手表不过是一块五万上下的黑面水鬼,平时戴着就已经很肉疼了。
这一块跟他的那块表盘样式相似,不同的是腕带是皮质,宁冉知道这表价值不菲,他惊诧地看向陈跃,生日礼物贵重的超过了他的预期。
但离当地最近的PatekPhilippe专店也在香港,很显然陈跃很早就做了准备,陈跃看似不经意地转头打量他的神色,宁冉把表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戴在手腕上。
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还是认真地看向陈跃,“谢谢。”
陈跃看他一眼,这才起身走去浴室。
宁冉躺下的时候想着,明天出门前千万记得把表取下来收好,他不想每次去工地还冒着被人剁手的危险。
(七十六)
本城的餐饮业总是让人瞠目的火爆,宁冉工作室那一代方圆几里,各种档次的餐馆,中的西的,半中半西的,不中不西的,到了晚餐时间都是客满盈门,生意最好的几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一路找地吃饭,等红灯时,陈跃干脆打开车窗,点一支烟放手里,盯着路边广告牌上的男模特看了一会,突然问,“喜欢他吗?”
从昨天晚上之后,陈跃对他像是时冷时热,宁冉不敢敷衍半点,顺着陈跃的目光认真看过去,是某个男装品牌的夏季新品平面广告,画上的人是个看起来很眼熟的演员,但他叫不出名字,帅是帅,可能是照片修的太过,反而有种男性版搔首弄姿的做作,他摇下头,“不是我的菜。”
陈跃冷冷笑声,凑过去一只手揽住他的肩,“我还以为只要是姓严的,你都当神,到底哪种类型才是你的菜,混血?”
片刻才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宁冉顿时头像是突然遭到重击似的眩晕,心中愕然却也了然,他怔愣地看着陈跃目光深沉的双眼,很快又垂下眼帘。
或许他应该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陈跃又笑了声,手臂离开他的肩膀重重垂落在身侧,狠狠抽一口烟,随即烟头猛地掷到车外,看着马路边上挤了满堂的川菜馆子,“操的,这年头安生吃个饭都难。”
车开出去,而宁冉一直没说话,逼仄的车厢里像是死寂一般的沉闷,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疾驰到临近市郊的植物园边上,又放慢速度沿着一条林荫小路七兜八转,最后在一个浓荫苍翠拥簇着的独院门口停下。
院落的主体建筑是栋三层的小楼,陈跃停好车,默不作声地走进去,宁冉一直跟在他身后。小院果真内如其外一般的清静,不用说也知道这是陈跃找的能安生吃饭的地,他这才意识到,这里的客人怕也就是他们这一群,并不对外营业。
女侍毕恭毕敬上前招呼,很快就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款款而来。女人不到三十岁,穿着剪裁合身的手工旗袍,极为白皙的肤色把丝缎的藕荷色衬得尤其漂亮。
“来了。”女人对陈跃笑了笑,他们看起来很熟络,眼光又在宁冉面上淡淡扫过,笑着点了一下头。
杏面桃腮,明眸皓齿,是个精致的美人。
陈跃这时大概是不愿意在熟人面前失态,一改刚才的不搭不理,眼神环顾一周,又看向宁冉,“用你的行家眼光,看看这儿怎么样?”
女人也对他笑了下,眼神几分期待,宁冉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但跟陈跃关系近的人自然不会太简单,女人看起来出身不俗,陈跃这样是让他帮着示好撑场面?
为了缓和一路上的尴尬,宁冉自然没悠着,反正这些专业的东西他张口就来,何况这小楼内装的改良中式做得的确有些意思。不繁复,很大气,不仅是几个明清式家具的拼凑,圆通的气场是真得了中式风格含蓄典雅的神髓。
他一席话说完,女人笑颜如花地对他伸出手,“我叫盛夏,盛开的盛,夏天的夏。这里装修是请设计师做的,我不过自己挑选和摆设这些家具和装饰品。”
宁冉匆匆握一下她的手,“后期装饰的时候在哪里点缀,哪里留白,正是中式装饰风格真正出彩的地方,您品味不俗。”
三人一行朝着包间走去,盛夏被宁冉说得心花怒放,陈跃没再说话,只是时不时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他不知道陈跃满意了没。
包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刘禹锡《秋词》,宁冉只瞟一眼左下钤的印就发现是熟人的手笔,这诗和字都是寻常,但搭在一处就不寻常了。题字人是美院国画系的一位老师,宁冉跟他很熟,那个人喜欢是《山中与幽人对酌》的那个调调。他习惯把顺手写的字,画的画外售,但从不刻意迎合任何人写自己不喜欢的,宁冉指着题跋处“赠盛夏”几个字,问她怎么做到的。
盛夏笑了笑,“我只是跟他下了一盘棋,险险胜了而已。”
如果刚才还有五分,因为她是陈跃的朋友而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