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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樱花树後,开辟了一条小沟渠。
「这条沟渠的两壁长了些青苔,你拿刷子去清乾净了,顺便再把水里的落叶捡起吧。」
「每天工作的时间你自己定夺,在少爷回来前,将它们清乾净便可,记得每日离开前要将用具摆放回工具室锁好。」
苏管家将工具室钥匙交给了江澄海,随即离开了。
江澄海的手脚没有閒度,他忙将衣裤管卷起,把手套、雨鞋穿戴齐了,倚著沟渠的一壁,便缓缓站到了水中,而那水深只到他的小腿肚。
虽然隔著雨鞋,但那水的寒意还是透过雨鞋传到了他的肌肤上,自他的双腿蔓延到了全身,江澄海感到冰冷极了,在沟渠里瑟瑟发抖。
但是,江澄海却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在这彷如世外桃源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工作,总比在阎家大宅里与一群人工作来得轻松多了,这水再冷,也不比那些冷嘲热讽冷,想到这里,江澄海抖擞了自己的精神,拿著垃圾袋,在水中缓缓行走著,打算先将些许漂流的树叶捡乾净了,再来处理那些蛮横生长的清苔。
江澄海弯下了腰,专心一致地检视著水面,倏忽,一阵强风吹来,他长长了的发丝在空中飘扬起,连带垃圾袋也差点被风给刮走,江澄海赶紧出手将袋子抓了回来,他一抬眼,只见那彷如粉红色火焰的樱花树在风中摇曳著,落英缤纷,对面一株美丽的樱花树下,在那飘落的樱花花瓣间,他看见了一个曼妙的少女伫立在那里,面容一如十几年的姣好,只是她的身形朦朦胧胧的,那微笑的美丽神情有些清透。
「小瞳,是小瞳吗?」
江澄海呐喊著,但是,一转眼,少女便消失不见了,江澄海知道这一定不是错觉,小瞳是真真确确地出现在那落樱中。
「嘿,你可要好好加油,如果你告白成功了,我带你到我的樱花基地去,那里可是只有我的几个最亲密的家人朋友才能去的唷!」
一个岁月久远到令他差点遗忘的承诺突然窜进了江澄海的脑海里。
「小瞳,是这里吗?这就是你说的樱花基地吗?是你带我来到这的,是吗?」
江澄海望著那什麽也没有的樱花树下,低语呢喃,彷佛那个温柔婉约的少女还站在那里与他相视而笑。
江澄海杵在水中,但那一个稍纵即逝的画面闪过,他再感觉不到寒冷。
海湛蓝 12 上
江澄海的喉咙有些刺痛,脑袋总是昏胀著,他在那樱树下的沟渠已经工作了将近一个礼拜,虽然他都是选在阳光最为暖和的时段下水清扫,但还是让他染上了风寒,那环境对衣著单薄的江澄海而言还是太过寒冷了,连努力刷著那难以清理的青苔,这般剧烈劳作所产生的热都无法与寒冷的沟渠水相抗衡。
人总是得吃饭的,江澄海刻意选择了一般人已经饱食的时段进入饭厅,阎家佣人的餐都是厨子已经配好了的,十分营养丰盛,份量亦相当足够,所以每人只得领取一份,初时,当他欲向厨娘领餐时,厨娘总是说了有人替他领了餐,放在一号桌上,当他去望了望,才发现那饭菜早已经被动了手脚,那餐盘满满的,都是别人用剩的饭菜,有些更过分的,甚至是嚼过又吐出来的,所以他只好选择提早时间,但他发现,虽然他终於领到了完整的饭食,但吃了却不断腹泻,让他苦不堪言,最後,他也只好妥协,虽然是食用别人剩下的厨馀,但总算不再闹肚子疼。
其实,江澄海也觉得自己活得太过窝囊了,但是监狱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惩处与欺侮,早已将他做人的尊严都给耗光了,他无论如何抵抗,最後,都只会被双倍欺负回来,而现在,阎麒的信任已经是支撑他的最後一根瘦弱杆子。
江澄海被欺负的厉害,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餐桌前,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一滴一滴落上了那难以下咽的午餐,每一口,都是咸忒忒的。
今日,好不容易将一片青苔刷乾净了,回到饭厅时,江澄海全身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感冒,看见了那一盘所有饭菜皆混成一团的晚餐,江澄海别过了眼,差点呕吐出来,他什麽也没食用,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只把脏了的衣服换了下来,江澄海头晕得忍不住,还未净身便手脚发软瘫到了床上,不知不觉间,江澄海模模糊糊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澄海感觉整个世界似乎在剧烈摇晃,他困难地张开了双眼,迷朦间,看见他的室友俞柏新正一脸不耐地摇晃著他快要散架的身子。
「喂!醒醒,别装死。」
看见他终於张开了眼睛,俞柏新一脸嫌恶地伸回了手,彷佛他刚刚碰到的是一只害虫,却又不得不用手去将他拍死。
「苏管家让你赶紧去大厅接电话,是少爷来电寻你。」
「谢谢。」
听见了是阎麒,江澄海礼貌地向他道了谢,就算自己的身子再如何不适,他还是用他的意志力起了床,想著阎麒,想听听他的声音,江澄海虽然走得摇摇欲坠,但那股突筑而起的坚强让他望起来像是一头垂死却不屈的鹰儿,让俞柏新一时忘了出言讽刺他,只是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脸上竟难得浮上了一丝怜悯。
江澄海拿著话筒的双手有些发颤。
「喂?」
「小海?」
「恩,是我……。」
阎麒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了江澄海的耳里,那遥远距离下的思念透过了电话宣泄了出来,江澄海脸上的神情变得好轻好柔,他这几日所受的委屈,在那一句性感动听的声调下给噬尽了,整张脸明亮得像颗太阳。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倦,如果太累的话就别做了,我让苏管家让你搬回主屋去。」
「不…不,阎麒,不累的,我只是刚刚不小心睡著了,嗓子还未恢复过来,我在这过得挺好的。」
「是吗?那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把他们辞退了。」
「没有,阎麒,没有的,这里人都很好,恩…真的,他们待我很好。」想起这难捱的几日,江澄海心下黯然,但他不想让阎麒担心,更不想让他难做人,一向不擅撒谎的他扯了这麽一个天大的谎,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好吧!那你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我再过几日就回国了,再带满满一叠的明信片回来给你。」
「恩。」
江澄海说话的时间不多,多半都是阎麒述说他在雪梨的生活,听著他些许抱怨商务的繁重,又听他未来若要再来雪梨,定把他一起携来游玩,到了这个时候,江澄海终於在那有些调皮的语气中嗅出了他年少轻狂不羁的性子,那在现在已经很难听闻到了,他眷恋著,当话筒那头已经向他道了声晚安,挂断连线之後,江澄海还是握著话筒,直过了好久,才不舍地将话筒挂回电话上。
他没有注意到,在那墙後,有一干人突然颓落到了地上去,那些都是这几日来欺侮他欺侮得最凶的服务生,亲耳听闻江澄海没将他们的事迹爆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但里透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的名字叫做黄彦廷,他仍然站得笔直,正是那日微笑著用鞋子蹂躏他的饭菜的男人,他的拳头握得死紧,完全不为江澄海所扯的谎动容,他现在的脸色不同以往,平日总是微笑的神情连一个影子也瞧不见,那双眼睛狠狠揪著他,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江澄海大概现下已经被生吞活剥,连尸骨也不剩。
一夜的睡眠并没有使江澄海的病情好转,挣扎著从床上爬了起来,站起了身子,精神十分萎靡地走向了盥洗室,才刚推开门,江澄海顿时感到一阵头晕,整个天地几乎旋转了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到地上去。
江澄海的面容太过苍白,几乎毫无血色,双手双脚发著冷,他想自己是快要发起烧来,但随著苏管家给自己的期限已经剩没几天,那沟渠壁上却还有块著实不小的清苔还未清理,他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强打起精神,肚子虽已是饥肠辘辘,但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只想赶紧把工作做完了,回房里歇息,便不到饭厅取餐了,直接勉强地拖著身子步行到他的工作区域去。
有波强烈的冷气团来袭,但没有电脑,更不能与一群佣人在厅堂望著电视新闻瞧的江澄海,根本不知天气的转变,他缓慢推开了大门,一阵冷风袭上身来,江澄海激烈地咳了好几声,不断搓著手,却发现本来已经冰冷异常的手不论如何搓也暖和不起来,他只好把自己抱紧一点,平时的路变得好漫长,江澄海的意识有些不清明,因此一直没有留意有一个人不断尾随在他的身後,也没留意天空阴暗得就要下起雨。
海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