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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王的专宠引起了后宫女人们的嫉恨,她们想要除掉那个妖姬,可是,皇上把她保护得太好。
夜深,宫灯摇曳,王拥着怀里的女子,说:“桃夭,桃夭,为朕生个孩子好不好?”女子只是微笑,抱着怀中仿佛孩子一样的王,轻轻地抚摸着柔顺的长发。
翌日,皇帝离开。女子从床上起来,漫步到庭中,弯下腰,揪起地上长着的草吃。
她吃很多的草,很多的花。譬如,藏红花、浣花草、紫草、零陵香……
皇帝的专宠甚重,她妖姬的名字越来越响。每天,不知道殿上皇帝陛下又斩了多少人。
又是一年春天。
她又做梦了。
桃花纷飞时节,男孩遇见女孩儿。
男孩子眉眼稚嫩,立于桥上,将手中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一挥向北,凛然道:“我叫李栿,是大晟的太子,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到时候,本殿必当挥戈北上,荡平夏寇!”
男孩儿气势十足,豪情万丈,仿佛已然身披战甲,身后就是千军万马。
女孩儿站在桥的一端,皱着眉说:“可打仗总是不好的。”
“打仗就是为了不打仗!本殿将来定要一统天下,然后天下太平,再无战火,世世代代!”男孩子一本正经,说完,突然眉眼一弯,方才的气势陡然消散,仍旧是一天真烂漫的孩子。他朝着桥头的女孩儿跑过来,把手里的桃花放进她手里,说:“放心,等我当了皇帝,娶你当皇后。”
风簌簌,桃花纷飞。
花间女子缓缓睁开眼。
原来只是一场旧梦。
直起身,面前竟是立着一少年,眉目张扬,与梦中少年甚是相像。
少年怒视女子,“啪”地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大骂一声:“妖孽!”
旁边侍立的宫人发出惊呼:“太子殿下!”
皇上来得很快,看见她脸上的红痕,怜惜地把手放在她的脸上,轻声问:“朕替你报仇好不好?”
她抬眼看着陛下,年轻帝王放在她脸上的手在用力,压在太子掴的那一掌上,疼。
最终,她垂下眼。
翌日,传来消息。陛下把太子禁足,把太子的母亲,皇后,打入冷宫,皇后的父兄也被贬谪。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宫外的歌谣在唱,唱那个女子的美丽,也唱那个女子的祸害。
有人把歌传唱到宫中来,女子却充耳不闻。
直到,那年秋天。
金风扫地,天地肃杀的时候,有人给王送了一对美丽的姐妹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总是评论都好几条了点击还是零?
☆、试映(下)
直到,那年秋天。
金风扫地,天地肃杀的时候,有人给王送了一对美丽的姐妹入宫。据说,那对姐妹姓公冶,是太后娘家的人。
王宠幸了她们,不久,那对姐妹双双有孕。
红衣的哑女子依旧慵懒地呆在自己的宫里,净手,焚香,弹琴。
那对姐妹来看她,说了一些多关照什么的话,走的时侯,还拉着她的手让她多出门走走。她在门口站住,不再送,却看见其中一位像是腿软了一下,下意识地去抓住身边的人,两个人都没站稳,眼看就要跌下去,桃夭上前一把抱住她们。她们没事,桃夭却跌在了台阶上。
御医匆匆赶来,那位皇妃没事,倒是桃夭背上青紫了一大片。
昏黄的灯光,红衣堆叠,一片白皙光滑的美背,一片青紫煞是碍眼。这个镜头很短,只一闪,转眼她就穿好了衣服。
刚穿好,王从外面进来,她正要行礼,王一巴掌把她扇倒,“你竟是如此毒妇!”
据说,那两个女人,都小产了。
她走出宫殿,走下台阶,捡起一枚光滑的石头在手里把玩。
她看见了,看见当她们下台阶的时候,这枚石子从她的宫殿里飞出来,打在其中一位的膝盖后面。
垂眼,唇边似有了然的笑意。
反正,陛下再也没来她这里。
她被冷落了,整个宫里都知道了这件事。接着,她就被整个皇宫冷落了。
然后,开始有宫妃来她这里欺负她,她都默默地,承受着。
一言不发。
冷落,持续到新年。
皇宫里的新年,热闹和冷清可能只有一墙之隔,也可能,只是几道回廊的距离。
丝竹管弦清晰地传到这座殿中来,明明处于热闹之中,却格格不入地冷清着,明明是最受宠的妃子居住的宫殿,却冰冷得不像是人间。
公冶子闲入宫来。
他从黑暗中走来,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放下几枚干枯的莲子。
他问她:“你……苦不苦?”
她只是笑着,飘渺得像是湖面上的白雾。
桃夭没有跟公冶子闲一起离开。
王在夜深的时候来到了她这里。一夜缠绵。皇上已经不想几年前那样眉宇间总萦锁着压抑和愁绪,现在的王,意气风发。
他问她:“你……没有什么想要的么?”
她想了想,执起男子的手,像初遇时那样,在他的掌心中写下:陛下没有什么想给的么?
这是她,第二次,在皇帝手心里写字。
她认真而严肃地望着皇帝,让皇帝一阵恍惚。但皇帝终究没有想起什么,问她想要什么。她却是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淡泊飘渺。
陛下,您许的皇后之位呢?
那飘渺的,没有说出的话湮灭在未出口的时候。毕竟,她并不稀罕那皇后之位。
她,只是想问,罢了。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她再没有见到皇帝。直到有人传召,让她到御书房去。
御书房,后宫的女人不可以踏足的地方,可是有皇帝的诏令,她没有退路。
独自一人步入空旷寂寥的大殿,却没有见到让她来的人。一阵甜香,她闭上眼倒了下去。
仿佛预料之中般,她的嘴角,噙着笑意,却摇摇欲坠。
而后,王怒斩了公冶家的幺子,最有才华的幺子。再然后,听说,公冶家老太爷伤怒之下,一病不起,撒手去了。公冶家其他几个儿子实在窝囊,没几天就在教坊为了正一个女人弄了个一死一伤,这样,公冶家算是完了。一个开国功勋之家就这样眼看着就要没落下去。
太后却是不是好相与的,硬是不相信公冶子闲会做那种大逆不道之事。
于是,王只好彻查此事。
彻查的结果是……
桃夭勾引了公冶家长子。
于是百官进谏,要陛下处决了那个妖姬。陛下到底是要给公冶家一个交代的。
红衣的女子在软禁中,又做梦了。
她梦见当年的小男孩问她:“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女孩儿说:“我叫小夭。”
“小腰?”男孩儿在女孩腰上捏了一把,“确实挺小。”女孩儿气恼,转身跑开了。
翌日,男孩儿怀揣一锦盒前来,女孩儿不理他,他把女孩儿的脸掰过来,“别动。”说完打开锦盒,用手指小心地沾了朱砂,点在女孩儿眉心。然后端详了一番,笑了。
“我瞧见宫里头那些丫头都点这个,可我觉得他们都没你好看。”说完,把锦盒塞进女孩儿手中。
女孩儿抿着嘴,抿不住的笑意从眼里泄露出来。
梦醒,桃夭端坐在镜前,打开一个和梦中一样的锦盒,在眉心点朱砂。
对镜梳妆,往日如梦。
看着镜中的女子,她依稀看见当年的女孩儿穿了一袭新裁的红衣到约定的地方去等男孩子,却久等不到。天渐渐黑了,她站在树下,桃花落了她一身,依旧没有等到那个人。
第二天,国丧,她换下那身红衣,穿上了素服。那一袭只穿过一次却没能给那个期待的人看到的衣服,就这样封在了箱底。
桃夭站在台阶上,这座恢弘的宫殿是陛下送她的,但宫殿怎么可能送给她呢,她到底是要死的,但只要朝代不亡,这宫殿就会一直存在下去,还会住进很多很多的红颜。
然后,看红颜白发,花开花谢。
她赤脚站在台阶上,一袭繁复红衣一直垂下来,覆在脚背上,青苔侵阶,与那双精巧如玉的足映衬,如画。
眉间一点朱砂。
她看着陛下从那条径上走来,微微一笑,转身,走上台阶,站在殿前,面对着台阶下的皇帝陛下和陛□后的一干群臣,开始跳舞。
皇上与随行而来的人皆寂静无声,立于台阶下望着。
仿佛,有胡琴咿咿呀呀,说不尽苍凉故事。
……不说也罢。
一舞终了,她停下来,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