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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一个人,虽然偶尔寂寞,但比起两个人的同床异梦要好很多,很多。
只是过往种种,却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清晰起来,仿佛什么在咧着嘴诡异地嘲笑或者预言什么。
他清楚,那些骄傲的,或者不堪的,都是他。
所以他时常觉得恍惚不安。
他想起看过的剧本里,一位女主角说过:既然不被爱,那就努力地争取爱。如果有了爱,就算是不确定的,那就努力地让它确定起来,确定,再确定,直到;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辛夷想:也许,我可以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让那些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爱我的人更爱我一点,再爱我一点,直到,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这样想着,他觉得也许自己该去再把剧本看一遍了。
他从飘窗上站起来,收起乐谱去书房,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楚意清。因为报纸上都在说朱砂受伤的事,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辛夷连忙说自己没有大碍,只是摔了几下而已。楚意清便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又说没想到这种工作还会有危险,直后悔当初没有更慎重一些,让他一签签了这么多年,云云。
辛夷听着楚意清的唠叨,丝毫不觉得烦,反而甚是享受。
以前就算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们也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关心,他们能够毫不含蓄地教育他,训导他,却很难坦白地表达关心。听着楚意清这样絮絮叨叨的带着善意的责备的叮嘱,辛夷微笑着,把乐谱丢在茶几上,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听他唠叨,偶尔应两声,声音里满是笑意。
正说着,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的楚意清也听见了,又叮嘱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门铃一直不紧不慢地响,辛夷看了看表,叹息。
又到顾文琦来说晚安的时候了。他住院回来的最初几天,顾文琦没来说晚安,他还觉得终于结束了被骚扰的日子,结果没几天他又来了。他说,那天他在门外等了一晚上,生病了,所以没能来,很抱歉。
辛夷坦白地跟他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病下去。
顾文琦当时甚是凄惨地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晚安”就虚弱地离开了。看着他那个样子,辛夷有些愧疚,可愧疚不是爱。若是因此便重新接受顾文琦,那他就不是辛夷了。
破镜重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受过的伤害是不可能被抹消或者被弥补的,顾文琦做得再多,辛夷就算是觉得不好意思,也不会再爱他了。
其实辛夷一度想过报警赶走顾文琦的。可是顾文琦这人有多傲气他又岂是不知道?顾文琦能够这样低声下气乞求他已经让辛夷很吃惊了。何必再让不相干的外人来看他的卑微?他不喜欢也不习惯践踏别人来出气,他已经受过的伤害如论如何都弥补不了了,又何必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伤害别人?他不是以德报怨,孔子尚且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只不过是——
不在乎,不在意罢了。
把那个人从生命中推出去,无论他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了。现在辛夷对顾文琦,也只是陌生人之间的客气与谨慎罢了,或许,多了一分照顾。
他不喜欢自己是个不给别人留余地的人。
可是……
“不要逼我好不好?”辛夷无可奈何地到玄关。
出乎意料地,屏幕里显示的并不是顾文琦那硬挺的身影,而是——
连宇。
顾文琦身边那个永远都充满了活力的少年。
辛夷皱了皱眉,有些心烦。连宇,这是顾文琦生活中的人,如今他都已经跟顾文琦没有关系了,跟这个少年就更没有交集了,连宇现在来找他算什么事儿?
门铃一直在响,叮叮咚咚地催命一般。
辛夷无奈地开了门,连宇毫不客气地就挤了进来,鞋子随意甩在一边,也没有换拖鞋,就直接走了进来,重重地摔到大沙发上。
“嘶……”连宇发出一声痛呼,把胳膊伸到背后,掀起衣服扭头去看。
辛夷早就发现了,连宇很狼狈,像是被人狠狠地痛殴了一顿。谁干的?顾文琦?辛夷于心中暗自否定,也打住了自己的思维,不管是谁,都跟他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家?”
“啊?哈,我当然知道了,顾文琦那个混蛋每天都到这里来,我跟踪了几回就知道了。”
“门口会放你进来?”这栋公寓的保安设施一向很好,闲杂人等很难入内,这也正是公司让他住在这里的缘故。顾文琦能上来并不奇怪,就凭他的身份,那就相当于某种社会信誉,只要登记一下就能够上来了,可是连宇呢?他不过是……
是什么?辛夷突然发觉自己连这个少年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大概……是学生罢。一个学生怎么能够轻易进来?
连宇笑了笑,大概就是“你也太小瞧我了”的意思。那样的笑容在青青紫紫的脸上,很有喜感。只是辛夷却笑不出来。
“你很适合做娱记。”辛夷冷冷地说。
“切。”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伤药吗?靠,死老头子真敢下手,疼死我了。”
辛夷皱着眉,最后还是拿来了医药箱,却只是放在茶几上,并不动手。
“你笨啊,我自己身上的伤又看不见,你都不知道上来帮个忙的啊?”连宇怒气冲冲地吼了辛夷一声,辛夷冷笑,“我并不是护士,你可以去医院的。”
“靠,老子要是有钱能不知道去医院?赶紧的,别杵着。”连宇毫不顾忌地脱了外套,“死老头子,亏他还是人民教师呢,呸。下手真他妈地黑。”连宇的身上的淤青道道,比辛夷身上的还要严重,背上一只大鞋印子清晰可见……
他来得倒是巧。
辛夷拿了自己的药给他。
其实连宇长得很不错,不是辛夷这样出尘的俊美,却充满了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暖洋洋的青春活力。只是现下,那张阳光的俊脸鼻青脸肿,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的美好。
“喂,你跟顾文琦那混蛋在一起的时候……你家里人什么反应?”
辛夷的手顿了顿,“他没有告诉你,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吗?”
“啧,真好。”少年感叹了一声。辛夷却突然愤怒地把那瓶药膏往茶几上重重地一放,发出铿的一声。
“请你出去。”辛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少年,面色冷然。
——他一向习惯表现出一派淡然温和的模样,这样的情绪峥嵘实在是少见的。
“喂,我说你发什么神经?”
“请你出去!”辛夷打断他的话,声色俱厉。
连宇趴在沙发上扭着头看他,脸色阴郁。半晌,他低下头去,说:“我……出柜了。家里把我赶出来了。老头子……说要跟我断绝关系。顾文琦那里……那个混蛋,我们吵架了,我也……回不去了。”耷拉着个脑袋的少年看上去倒有些楚楚可怜。
“……所以,你得收留我。”呸,这种霸道不讲理地性格,可怜个屁咧。
辛夷怒极反笑,“呵,我收留你?凭什么?你出不出柜干我何事?”他的脸上带着笑,可语调却是平平的,语气更是冰一样地冷。
连宇一咧嘴角,想笑,却牵动伤口痛得“嘶”地抽了口气,改抬手捂着嘴角,狼狈不堪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顾文琦。可是顾文琦……那个混蛋。靠。”少年发泄了一下情绪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顾文琦这混蛋不相信你不喜欢他了。不过,要说他喜欢你,你也别信,他就是什么事儿都太顺了,他妈的就是惯得他。你看,我想要顾文琦,而你不想要他。我们可以合作。我让顾文琦那混蛋乖乖滚回来这样他就不会再打扰你了,你也清静,呐,你看,双赢,不好么?”
辛夷弯着唇角浅浅地笑着,温柔地开口,“你倒是会做生意。”
“多谢夸奖。”少年因为嘴角的伤口,笑得……诡异且无耻。
辛夷走到门口,开门,“好走不送。”
可连宇却一点儿起身的意思也没有,“收留我。不然我就把你们的事曝光。瑶池白莲……”他上下打量了辛夷一番,“怎么能染上污秽呢?您说是罢?如果被您的fans知道他们崇拜的瑶池白莲其实……想必他们会很伤心罢,至于伤心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辛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重重地吸了口气,大步走进书房,不多时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信封,丢到连宇怀里。
“自己出去住。”
连宇拿起胸前的信封,打开,啧,一沓钞票。他把现金抽出来开点了点,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