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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此打击的辛夷几乎一蹶不振,在他最低迷的时候,同样还是顾文崎守在他身边,悉心关照他。
辛夷高考失利,没有考中理想的大学,顾文崎劝他复读,辛夷却做出了一个在那之前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决定——他要放弃读书。
因为读大学需要很多钱,而那段时间,顾文崎已经有了创办自己的公司的念头。
于是,辛夷将那些因在母亲公司名下而未被没收的财产全部折成现金,交给了顾文崎作为原始资金。自己则做起了他背后的男人。
顾文崎确实是个人物,一边上大学一边办自己的公司,大三那年公司就开始走上正轨,顾文崎提前从学校毕业,如今,已是第四年了。
四年来,辛夷一直安心地做着他的家庭煮夫,尤其是在一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顾文崎更是不再让他出门了。
其实,顾文崎对他还是好的,很好很好……
辛夷披了条浴巾走出来,顾文崎已经睡着了。
他在床边坐下来,洗手间的淡淡灯光照在顾文崎英俊的脸上,辛夷悲伤而无奈。他就是爱这个人,怎么办呢?就算这个人心里住进了其他的人,他依然爱着这个人啊。
辛夷抬起手,轻轻地摸上顾文崎的脸。
睡梦中的顾文崎皱起眉,不满地哼了一声,抬手“啪”地挥开了辛夷的手,辛夷愣住了。
果然……已经被厌倦了么?
辛夷颤颤巍巍地吸了口气,头痛欲裂。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
两人维持这样的关系的四年间,顾文崎对他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他霸道地表达着他的占有欲,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不让他做任何事,只将他像一只米虫一样地养在家里,但是,不可否认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终归是越来越淡了。
顾文崎总是在忙,而辛夷对他的工作几乎完全不了解,就算顾文崎跟他说起公司里的那些事,辛夷也完全接不上话。
渐渐地,辛夷也就不再去烦他了。
之前顾文崎把那个叫连宇的少年带回家里来,少年的眼神和态度已经让辛夷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一直都在自欺,自以为是地认为顾文崎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呵。
辛夷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紧紧缩成一团。
爱情啊,真是可恶。
如果不爱这个人的话,就不会这么痛了罢。辛夷扯着胸口的浴巾,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
他憎恶如此卑微的自己。
☆、噩耗【去口口】
辛夷一夜没有睡。
早上,辛夷煮了牛奶送到顾文崎床边,把他叫起来。
洗漱,吃早饭,一切收拾妥当,顾文崎就要出门,辛夷突然叫住他。“文崎……”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有急事。”
“有人……让我给你带话。”
“带话?什么话?你还认识能够让你给我带话的人?”顾文崎一抹脸上的烦躁,眼神犀利地盯着辛夷。
“我不认识对方,就是昨天,我出门的时候,有人让我给你带话,说让你……安分点。”辛夷小心翼翼地说出最后几个字,果然,顾文崎的脸色陡然一变。
“你居然认识那个姓贺的?”
辛夷赶忙摇头,“我只是想说,对方连绑架都能干得出来,你,你要多加小心。”
顾文崎怀疑地盯着辛夷看了半天,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顾文崎看了看号码,又抬头看了眼辛夷,转身出门接电话。
鬼使神差地,辛夷往前走了一步,试图去偷听。
顾文崎的手机隔音效果自然是好的,只是电话那头的少年声音实在太大,辛夷清楚地听到了一声“笨蛋崎!!!说好今天……”
辛夷僵在那里。
原来,是跟连宇约好了么?
一股冷意从尾椎窜上来,瞬间遍布全身,世界仿佛失重了。失落,包括昨晚听到那声“小宇”时的悲伤绝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辛夷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可是那个人直接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电梯,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如果他回头了,就会看到这个总是因为因为感情反应迟钝而显得冷漠的人无助而绝望地哭泣的样子。
只是,没有如果。
胃部的隐痛和沉重感越发清晰,辛夷缓缓地弯下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胃部。近来越发地没有胃口,胃炎的药已经吃光好,好像完全没有作用。辛夷想:“去医院看一下罢。”于是他擦了擦眼泪,艰难地站起来拿了外套披上,从抽屉里拿了钱包锁门,出去。
走出小区,辛夷站在公交车站台上仰着头看车牌,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明明身处这个世界,一切却都没有丝毫真实感。仿佛他只是一缕在这个世间飘荡着的鬼魂。
自从去年这个时候在酒吧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顾文崎就禁止他出门,若不是他一再争取,怕是楼下超市都去不得。
坐上公交车,辛夷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望着车窗外的街道,街道两边的店面,路上的行人,越发地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隔离了。
一直以来,他都摆脱不掉自己身上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
他是个感情迟钝的人。
曾经有一位老师评价他说:“辛夷啊……嗯,是个很冷静的个孩子啊。别说他这个年龄,就算是四五十的人也不见得能有他这般冷静的。能成大器。”
从别人口中听到这话的时候辛夷也只是淡淡的,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他不冷静。他只是反应迟钝罢了。总是在该愤怒该悲伤的时候把自己的感情抽离出来,显得冷漠又麻木,然后错过了发脾气流眼泪的时机之后,那些被掩藏起的情绪又开始缓缓地释放出来。
很不好。
总让人觉得这人其实冷漠又麻木,却还斤斤计较。
——你看,当时都没什么反应嘛,怎么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却还这样?有完没完?
如此,很讨厌。
辛夷自己知道。
只是,从小就是如此,似乎,是改不了的。
医院,挂号,就诊。
当辛夷捏着病例走进诊室的时候,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接着又惊讶地抬起头来。辛夷把病例递上去,对方看了一眼名字,顿时惊喜地叫道:“辛夷!果然是你!”
辛夷微微皱着眉头。
“是我啊。”年轻的医生笑着,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逆着光,辛夷只看到男子的发梢上阳光跳跃。
看到辛夷的反应,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叹了口气,“果然不记得我了么?是我呀,楚意清啊。”
啊,是楚意清。
多年前的记忆泛起,恍若前生。
那是父亲还是市长时候的事了。楚意清是他邻居家的哥哥,比辛夷大了六七岁的样子,是个温柔的人儿。
那段记忆对辛夷而言已经很是模糊了,但是对楚意清而言却是历历在目,犹如昨日。那时候的辛夷年纪尚小,却已经是个相当漂亮的孩子了,虽然看起来冷漠不好接触,但实际上,不过是个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孩子罢了。
楚意清清楚地记得,有天早上乘公交车,上车之后翻遍了口袋没有找到零钱,而公交车已经启动了,楚意清尴尬地站在那里,犹豫着是要下车还是投一张十块的。就在这时候,有人走过来往投币口里投了一枚硬币。楚意清抬起头,只看到背着书包的辛夷默默地走回到车厢后面,扶着柱子静静地看着车窗外,漂亮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
从那之后,楚意清就明白了,这个市长家的公子其实并不是骄傲得不屑跟人交往,只是……有点儿别扭罢了。
后来,楚意清当医生的父亲被上面的人拉去负担一场医疗事故的责任,对方权大势大,而楚意清的父亲虽然医术高超,却实在是无权无势,悲愤,却也无可奈何,最后,是楚意清的母亲上门去求市长,市长大怒,下令严查此事,楚父才逃过这一劫。但事后楚父心灰意冷,决定回到家乡乡下,当一名赤脚医生,而彼时楚意清刚刚考上大学,将要去外地求学。
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市长和市长夫人作为邻居前来探望送行,辛夷没有同去,被问起来的时候,辛母笑着说:“那孩子别扭着呢,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说实话,当时,楚意清是有些失望的。
但是就在市长和夫人离开后,楚家一家准备睡觉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小小的辛夷穿着衬衣和夏天的短裤站在门口,脸微微发红,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冷淡。面对着前来开门的楚意清,辛夷把手一抬,将手中的卷轴塞进楚意清怀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