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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一脚把桌子踢翻,刀指巴运动他们:靠你妈,我是李勇,哪个不服,说!
巴运动和韩小一动不动,其他人惊呆了。
老歪,走!李勇提着滴血的战刀,大踏步朝门口走去。黄老歪跟在后面,还没愣过神来。
满溜冰场的人都不动了,看着那个提刀的电线杆一样的瘦高个。
门口售票的都跑了,李勇把战刀扔上售票口平房,和黄老歪快步来到停车处,骑上车就跑。
转眼到了十一月天气,树木凋零,一片肃杀。
潘云飞陈锋回来了。
车站口,随着人流,两个人衣领竖着,满脸疲惫。
37)
你现在最想干的是啥?夜色中,潘云飞看着车站的人流,声音沙哑。
想吃红烧肉。陈锋无精打采的抬着眼皮。
你别说肉,一嘴水我。
是你问我的。
那好,咱找个地方去吃肉。
潘云飞和陈锋去了离家五百公里的一个乡村,那里满地黄沙,匍匐的植物。那里的农民补丁摞着补丁,那里的农民年根吃一次肉。
潘云飞十三四岁来过这里,那时侯知青下乡,潘云飞被他们领来玩,一住就是数月。
如今物是人非,不过还有几个当初一起上山下河的小伙伴认出了他。
公园一场架,潘云飞陈锋洗去血迹,换去血衣,居然完好无损。
被家里人赶出来,没地方去,能不能住一阵。潘云飞说。
咱这儿啥都缺,就住的地方不缺。小伙伴说。
我俩可以帮你们干活。潘云飞说。
现在没活了,安心住吧,正好多几个人玩。小伙伴说。
陈锋没说话,手插在兜里,看着远方的荒丘。
一群鸡跑过去,母鸡温顺,公鸡雄赳赳。
这里民风淳朴,夜不拾遗,来得都是客。
潘云飞陈锋住下来了,感受着久违了的浓浓真情,不舍得拿老乡们的一草一木。
大家看星星,看月亮,听蟋蟀的鸣唱。
洗澡都不舍得了,这里缺水缺的厉害。
这是一段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日子,血腥远离了。
这天潘云飞说:走吧。
陈锋说:往哪走?
潘云飞说:要不在这儿结婚?村头那个姑娘看上你了。
陈锋说:那走吧。
此时广袤的大地寒风滚滚,迷眼的黄沙。
村里的人穿上了棉衣,手揣袖子里,一溜人送潘云飞陈锋到了村口。
潘云飞陈锋也穿上了老乡送的棉衣。
陈锋眼眶有些湿润,他再也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了。
挥挥手,两个人走进了风沙。
后面是老乡们古朴的身影。
远远的,一个穿碎花棉袄的姑娘,朝这边看着。
一直快到家乡了,两个人才猛的想起要吃肉了。离家乡七十公里,两个人和几个痞子打了一架,剥去他们衣服穿了,下了车。
一盒烟就是抢劫,何况两身衣服,两个人换了车,继续往家赶。
此时他们已经身无分文。
家乡的灯光满地,两个人风尘仆仆。
在一个岔路口,碰上一群小青年,见是他俩,很惊讶。
没一分钱了。潘云飞说。
这一群人就七凑八凑凑了一百来块钱。
告别时,陈锋问潘云飞,他们是谁。
潘云飞说:好象是孬蛋门口的。
陈锋说:吃肉吧咱。
潘云飞说:还有酒。
坐上三轮车,两个人去了泡馍馆。热气腾腾一屋人。
陈锋突然转身要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把门一张桌,坐着四个人,李智斌双目炯炯。
李哥。陈锋说。
想走?李智斌说。
李哥。陈锋说。
潘云飞依稀认出他是分局的,头上的开山纹拧到了一起。
里面一串大笑,穿着笔挺毛料灰色中山装的狄爱国走了过来。
他给潘云飞陈锋做个手势,伏在李智斌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边劝边拉把李智斌弄到门外。
狄爱国把两千块钱塞到了李智斌怀里。
一记耳光,狄爱国捂住了脸。
那把钱被李智斌抽出来,摔到了狄爱国脸上。
一片一片的钱币飘落了。
潘云飞陈锋李智斌的伙伴还有狄爱国的几个伙伴站在门口,默默无语。
你跑吧。陈锋对潘云飞说。
你呢?
我不跑,李哥对我有恩。
妈的我也不跑!
李智斌转身走来,手指陈锋:你见我不喊哥,要走,你欠我的。
然后喊着几个伙伴又进了屋。
这哥够义气。潘云飞说。
狄爱国在拣钱,抬起头说:我看出来了,他有原则,有一天照样抓你们,你们把案子再做大点试试。
潘云飞陈锋和狄爱国的几个伙伴走过来,帮他拣钱。
狄爱国说:我还看出来了,这哥一辈子发不了财,也当不了官。
陈锋说:我永远认他。
(38)
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汽车灯刷亮的照过来,潘云飞陈锋狄爱国一帮子,顺着马路朝西头走。
帐我结过了,我不欠钱。狄爱国说。
陈锋,刚才你应该去给李智斌告别一下。狄爱国说。
我心里有他,不用告别。陈锋说。
爱国,九月份走的慌,也没见你,你咋样?潘云飞说。
我没啥,头上留俩刀疤,躲了一阵。我这种人,一般公安不太为难我,见面还亲热。不过我开始托人了,我狄爱国花钱,最好让弟兄们都没事。
还没打完。潘云飞说。
后勤供应要跟上。狄爱国说。
日,高四儿呢?潘云飞说。
跑没影了,他那杆枪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借的,朋友也关起来了。我老歪弟弟呢?
关审查站了。不过他出来了,我一直没见,听道上说,他和李勇在体育场把大头砍了,头骨砍裂,肩膀砍断,肺叶砍翻出来。
我日!
李勇下的手。
哈哈,我的兄弟!
按倒葫芦起了瓢,妈的比。狄爱国骂。
小顺呢?陈锋问。
不知道关哪了,我正打听,靠,这次关了一二百。走吧,咱换个地方,喝通宵。
他们到了狄爱国一个兄弟家,买酒买菜,不知东方拂晓,喝成了烂泥。
潘云飞和陈锋就暂时住到了这里。
几天以后,狄爱国摸左玉梅家,知道了黄老歪下落。
左玉梅家有了明显变化,置换了一套新家具,一色水曲柳。左玉梅也打扮的越发妖娆了,胸脯高耸。
姐,这一阵咋回事?狄爱国笑问。
有个有势力的老头看上你姐了。左玉梅笑答。
福气来了。
啥福气,地下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姐,咱还图那虚的?
要说也是,有个人疼我就行。不过他外面还有一个。
说着话有开锁声。左玉梅跑过去,说来了来了,死鬼今天咋有空啊。
狄爱国站起来,见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身讲究的中山服。
老头腰杆笔挺,目光犀利。
狄爱国上前一步,必恭必敬的鞠了躬:庞处长,你好。
庞处长上下打量他。
你可能把我忘了,我叫狄爱国,我和市局的马叔和你吃过两次饭。
庞处长说:你是小偷,你怎么来这里了?
狄爱国说:庞处长……
左玉梅赶紧说:死鬼,这是我家表弟。
庞处长说:你家表弟那么多!小偷,你走吧,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狄爱国又一鞠躬:庞处长,那我走了。
左玉梅送出门,在楼梯口,狄爱国说:姐,求你办件事。
左玉梅说:啥事,说吧。
狄爱国往里面瞅瞅:姐,还是九月一号公园打架那事情,庞处长绝对可以帮上忙,该花多少我爱国花。
那好吧,姐姐尽力。
离开左玉梅家,狄爱国坐个三轮,去找黄老歪。在一个岔路口,看到潘云飞姐姐潘祖国和一个军人在散步,狄爱国怕她问云飞下落,就把头缩回去了。
此时天已渐黑,风有力起来。
李勇盘腿坐在床上,拿根笛子在吹,很凄凉的乐调。这个曲子很多人熟悉,黄老歪躺在那里,跟着唱两句:
荒凉美丽的隔壁滩上,只有夜莺在歌唱……
狄爱国啪啪拍门:开门,我是爱国!
两个人一骨碌站起来。
大家拥抱了。
这儿我来过,过去来过两次。狄爱国说。
云飞在哪?两个人同时问。
你们咋知道我知道云飞?
你不知道谁知道。
哈哈,走,去见他!
(39)
韩小这一阵和巴运动生气了,形单影只。他瘦了许多,脸色苍白。在公园那次四斧齐下,他伤了元气。耳根一道疤从鬓角连下来,使他的脸皮看起来有些紧。
双目依然炯炯。
他躲在一个孤寡老汉家里,老汉卖烤红薯,卖冰棍,卖那些能卖的小玩意。
老汉和他无亲无故。
那天韩小踽踽在暮色笼罩的街头,见一个推车的老汉和几个青年发生口角,几个青年一涌而上,将老汉打翻。
路人纷纷谴责那几个青年,几个青年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