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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剧中的第几幕。这样的体验很是新奇,甚至比坐在台下看最后的成品还要有意思些,她不禁看入了神,不知不觉就停下了脚步,再没有跟着严可铭他们继续走下去了。
这边她刚刚站定,舞台中央的人们竟停了下来,郁宁还没来得及感觉奇怪,严可铭已然发觉她不再跟在身边,就暂时停下交谈,往她背后看了一眼,再出声叫她:“郁宁?”
郁宁一个醒神,忙匆匆赶了过去,走到严可铭身边后垂着头轻声地道了句歉;严可铭点了点头,却扭过脸对他身边的经理说:“他怎么来了?”
在一起工作了几个礼拜后,郁宁多少也能分辨出严可铭的语气。明明是疑问句,语气里却没有惊讶,倒是微妙地流露出几分冷淡。与此同时剧院里迅速地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时刻投向了某一个点。
感觉到异状之后,郁宁自然不能免俗,也转过身随着众人的视线一道看向不知几时起入口处那一道高而瘦的人影。
男人的脸对郁宁来说很陌生,又有一丁点儿不知从何而来的眼熟,可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则是来者分明有一张英俊的、看不出具体年龄的面孔,两鬓却已然落下了白霜。
那姓刘的经理这时已经快步迎了上去,高声致意:“程先生,今天怎么得空过来?”
既然四下再无外人,郁宁也抓住这个间隙悄悄地问严可铭:“他是谁啊,严先生?”
严可铭静了一静,嘴边忽然浮起一丝笑容,声音却不见热忱,由是那笑容更显出嘲讽意味来:“他是程静言。”
听到这个名字,郁宁整个人都愣住了,下一刻一句话不假思索地飘出来:“他是程静言?!”
就算再怎么不关心娱乐圈新闻的人,也很难没有听过程静言的名字。一方面是他少年成名,早早就把金像奖的最佳导演奖捧在手中;而另一方面,他执掌业内最大电影公司“新诚”多年,不知捧红多少艺人,名下出品的电影也多是叫好又叫座的佳作。
郁宁在高中的时候曾经读到过一篇关于他的报道,别的都模糊了,最记得其中大篇幅地记载了他和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的一段苦恋——相爱的青年情侣如何力抗死亡的阴影,又如何最终还是被死亡分开。文章的笔调极其煽情,虽然事隔多年之后再想起这笔调并不见得高明,但当年的郁宁确实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也就是因为这篇报道,她记住了程静言的名字,也记住了他那美丽早亡的未婚妻叫作梁思。
那一期的杂志上配的刊头图片就是两个人的订婚照,但相比起照片上的人像,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分明是变得多了。
当然对于郁宁来说程静言一直就是个陌生人,所谓的“变化”说不定根本就是自由心证,她又匆匆地看了他几眼,还是很难把亲眼所见的面孔和回忆、不,想象里的那张重叠起来,这个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严可铭迈动了脚步,也不敢分神多想了,赶快收回目光又跟了上去。
但他们很快地被叫住了。
一瞬间严可铭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不愉快的神色,郁宁几乎以为他要拂袖而去了,但他还是站定了下来,缓缓转过身,看着程静言和刘经理一前一后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郁宁知趣地退到了一侧,看着两个人打招呼。他们显然是认识的,甚至还说得上熟稔,握手之后程静言的目光在严可铭的左手上停留了一刻,才开口说:“手怎么样?几时能好?”
“小伤而已,再个把月就没事了。”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厅中央的舞台。两道目光中包含的情绪各有不同,郁宁无从分辨,只能暗自纳闷,忽然听见刘经理犹豫地开口:“这个演出季之前,是来不及拆掉再建的了,不如等到夏天粉刷翻修的时候,再考虑变动吧?您的意思怎么样,程先生?”
程静言不急着表态,转去问严可铭:“这里我来得少,也不熟悉,问我是问错人了。可铭,你看呢?”
“我倒觉得现在这个格局正好。再说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只是走到了个最糟的结局——都太累了,也发生得太突然,但舞台的安全设施没有问题,如果今天穆岚在场,我想也是这个看法。”
眼前的三个人打哑谜一样的交谈让本来就在事外的郁宁愈发云里雾里摸不着一点头脑,只得看一看程静言,又看一看严可铭,心里还不断告诫自己不要露出外行人的蠢像,但不管再怎么看,还是不可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见程静言在听完严可铭的话之后,陷入了一番更为长久的沉默,终于轻不可见地缓缓颔首,话题则不着痕迹地被带开了:“谢谢你的意见,刘经理你再多斟酌好了。我今天顺路经过,就进来看看,要是因为我打搅到大家的工作,倒叫我过意不去了。你们继续忙,可铭,你这双手宝贵,记得多休息。”
严可铭浮起一个一望可知的敷衍的笑容:“多谢记挂。我正好要去一趟后台,那先走一步。”
道别依然是客客气气的,可郁宁没有忽略严可铭离开时那几乎称得上敏捷的步伐。走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之后,一直走在前面和郁宁拉开好大一段距离的严可铭才缓缓地放慢了脚步,自从背过身后就开始抿着的唇线也逐渐地松开了。
看来他不喜欢程静言。郁宁大胆地下了结论,又不免浮想联翩起这两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交恶。冷不丁地,严可铭停了下来,而紧跟其后的郁宁一个反应不过来收不住步子,整个人直往他身上冲,偏偏撞到鼻梁,双眼一下子就酸了:“哎哟!”
严可铭同样被这忽如起来地一撞顶得身子一倾,往前迈了一大步才站稳;他不禁皱眉,一回头,只看见郁宁整张脸皱作一团,又是揉额头又是摸鼻梁的,不由得顿了一顿,说:“当心点,我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上力,接不住人了。”
郁宁的前额被撞得生疼,心想这人到底是什么身板,也没见得怎么用力嘛就能痛成这样,正好又听见他这句话,于是顺口接过话头来:“严先生难道还有英雄救美的经历?”
严可铭又看她几眼,面无表情地答:“那倒算不上。好点没有?好了我们去后台。”
郁宁吐吐舌头,没有再多问了,老老实实跟在严可铭身边继续朝后台的方向走。途中窥看了若干次身旁人的神色,还是壮起胆子问:“严先生,刚才那个程静言,真的是程静言吗?”
大概是被这样的问话方式给多多少少娱乐了,严可铭反而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也更鼓舞了郁宁,愈发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开口:“程静言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名字,看你要问哪一个了。”
“就是拍电影的那个大导演。是同一个人?”
“哦,那就是他了。”
不自觉之下,郁宁双眼一亮:“真是他啊!他是这出话剧的导演?”
“不是。剧院是他的。”
“哦……原来‘新诚’的产业里还有剧院啊。”
其实严格说来,天平剧院并不归于财大势大的“新诚”旗下,它只是程静言和几个朋友出于个人兴趣资助的一家非盈利性剧院,每个人每年按照一定的比例出资,用这笔款子来维持剧院的日常开支、赞助新兴剧团、以及补贴部分票价。正是有了固定的捐赠人和捐赠金额,加上半会员制的运营结构,使得这家规模迷你的剧院近十年来一直是广大戏剧迷津津乐道的传奇,而倘若郁宁对演艺圈的了解再多一点,就不难发现近年来许多崭露头角的演员乃至编剧和导演不少都和这间小小的剧院有着各种各样的因缘。
严可铭认得的一些人也是赞助人,对剧院的内部情况自然略知一二,只是此刻他无意向郁宁过多地解释其中□,听到郁宁自言自语一般的结论后,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就来到了分隔前台和后台的门前。还不是演出时间,门前也没有工作人员看守,严可铭熟门熟路地推门扬长而入,谁知道刚拐了道弯还没走上两步,就和从另一个方向而来同样也是昂首阔步的人恶狠狠地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走路都快,这一下当真撞得不轻,尤其严可铭一只手吊在胸前,没逃开劫难,疼得整张脸都白了三分。这相撞的声音听得郁宁下意识地闭上眼,没忍心去看。等她反应过来应该去扶一把严可铭,才瞥见被撞倒在地的一方是一个女人,于是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忙蹲下身子先把地上那个搀起来。
“哥们走路要看路……咦?可铭!你也在!今天是怎么日子,都约在天平扎堆了?”
说话的女人一手抓住郁宁的胳膊一手扶墙,好一会儿工夫才站起来,起先她的长发遮住了视线,抱怨的话说到一半,看清来人,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