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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和他有段时间没有联系,看到这个未接来电,惊讶之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走出这间屋子再给他回电。电话接通不久她就愣住了——走廊的另一头响起了铃声。
她顺势望去,下午一点的阳光把整条走道照得耀眼无比,远处那个人影就像是随时可能融化在光里。忽然耳边有了声音:“我看见你了。”
郁宁连电话都没挂,朝着那个逆光的身影迈动了步子,身后的林永年似乎表示了惊讶,她匆匆说了句“我朋友来了”,就越发加快了步伐,一直走到十几步开外,她在一地阳光中又一次重逢贺臻的笑脸:“给你打电话不接,短信也没回,看来是很忙。”
郁宁是真真切切高兴起来,几个快步就跑到他的面前,扬起脸笑说:“不好意思,我手机切了静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借个东西。听说你在新诚实习,过来看看。打你电话没接,正好有人知道你在哪里工作,就找来了。”
“也不敲门……”
贺臻笑笑:“不急这一会儿。你这不是出来了吗?”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郁宁也不好意思多问,就去打量他的人。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同:“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贺臻是自然卷,以前长头发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头发一短愈是明显,更显得面部轮廓。听郁宁提起,贺臻就说:“不是过年吗,就剪掉了。”
提起这个郁宁正想问问他的年过得这么样,这时又想起林永年还在,忙介绍:“这是现在和我同组的实习生,林永年。林永年,这是我朋友,贺臻。”
看他们两个人握手问了好,郁宁又说:“贺臻,我们要去吃午饭,你吃了没?”
“还没有。”
“哦,那正好……”
郁宁正想说“不如一起”,身边的林永年忽然说:“既然有朋友来,那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先走一步”。他没给郁宁多说的机会,冲贺臻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郁宁本来想叫,可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拐弯下楼梯了,只能算了:“那你有空没?我有四十五分钟的午休时间,附近你熟吗?不然和我去吃食堂?”
“现在你是地主了,就请我吃食堂?”贺臻微微挑眉,始终还是笑着。
郁宁领他往电梯的方向走:“周围我是真的不熟,你挑地方,我请客,总有诚意了吧?我刷了一上午的油漆,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是想出来走一走……嗯……?”
本来一直含笑听她说个没完的贺臻忽然朝她伸出手来,唬得郁宁一怔,从声音到动作都停了,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触上自己的头发,接着头皮一痛,还来不及皱眉头,他的手又递到了眼前来:“刘海上沾到白油漆了,替你拔了。”
“哦。”郁宁也不在意,“可能是不小心溅到的。想吃什么?”
“难得天气好,找个地方晒太阳吧。”直到走出大楼,贺臻才提议。
他们去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热茶,贺臻又给郁宁挑了只橙子,抄近道去了不远处的街心公园。前几天都在下雨,今天算是个难得的好天。初春时节,太阳再大,风还是凉的,但两个人还是挑了张露天的长椅一人坐在一头,中间隔着简单的午餐,各自选了个舒服的坐姿,悠悠闲闲地享受起这个午休来。
有贺臻在身边总是有一种愉快和安全感,郁宁小口小口地啜着热茶,看他一脸很舒服地晒太阳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好一阵子没见了,最近还好吗?忙不忙?”
“不错,两周前接了一个新的案子,前期准备刚做完,要开始忙了。”
郁宁点点头,顿了顿,看似随口一问:“严先生还好吗?”
她问这话时心里紧张得厉害,颜面上却竭力要装作若无其事,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其实都绷紧了。贺臻瞄她一眼,还是微笑着回答:“上周刚拆了石膏,手臂在复建,成天抱怨左手使不上劲。”
从贺臻的语气中,她几乎都可以想象严可铭皱着眉的样子,这让她不由得抿起嘴笑了。笑了一会儿意识到忘情,试图掩饰过去:“哦,对了,过年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接电话,所以只发了短信拜年。我在魏萱家住了几天,她说你回家陪妈妈过年去了,年过得还好吧?”
贺臻喝了口茶,脸上的笑容似乎滞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状:“是。短信我也收到了。”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没道理,郁宁点点头:“你回了短信,我也收到了。”
贺臻笑起来:“我等了一下午等你打电话过来,自己先熬不住了,先回了短信。你也没回。”
“……额,有事?”郁宁只觉得自己糊涂了。
他的笑容深了,却摇头:“倒也没有。”
郁宁又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额,也是,我是后辈,拜年的电话应该打一个的,下次一定打。”
贺臻猛地转过头来:“郁宁。”
这一声叫得有些急,郁宁摸不着头脑,就盯着他:“怎么了?”
她目光中尽是坦荡,贺臻一时间露出个模糊的苦笑,像是对自己挥手似的一摆手,咽下一口气,只说:“总之下次拜年啊道谢啊这种事情都要亲口说,不然就没意义了……对了,你在新诚实习多久了?还习惯吗?”
她闻言又点头:“都好,就是觉得比和你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清闲多了。”
“新诚是大公司,人员的培训和分工有固定的章程,和严可铭那里当然不一样。”
“大不一样。”郁宁附和,“不过呢,虽然在里面工作的时间不长,还是能觉得整间公司的管理很合理,每个人各司其职,流程衔接得很顺畅,责任明确,挺了不起的。”
“现在明白为什么新诚能做成业内的老大了吧。我倒是没想到你真的愿意去新诚。不过你要是想在留在这一行里,或是多学点东西,新诚是个不错的起步。”
谈及此郁宁脸颊略略热了起来:“哦,是严先生问我愿意不愿意去新诚实习的。我其实也不懂,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何况他还专门为我写了推荐信呢。”
不知不觉中,纸杯里的热茶已经喝空了,郁宁把被子捏成一团,侧过脸对贺臻说:“我本来是想做个画家的,现在觉得如果能做个舞台设计师,也很有意思。”
“哦?从来没听你提过,我以为你是喜欢这一行才去给严可铭做助手的。”
“还真的不是。那时候你不在,他摔伤了手,需要助手,魏萱知道我缺钱,专门介绍我去的。我学的是国画,画了三年的工笔花鸟。”
她说的这些贺臻并不知道,他们认识至今也就是两个月开外,他看郁宁的水彩画得不错,平日闲聊里对油画也很有兴趣,一直当她是魏萱的同班同学,没想到是国画专业出身。
“我们这一群人能认识,倒是凑巧。”
郁宁低声说:“嗯。学到现在想改行,还没和家里人商量,其实也不用商量,我妈肯定是不同意的。但这个念头已经起了,我自己也拿定了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实习期过去,如果新诚肯聘我,再和家里讲。”
贺臻听到这里,忽然问:“为什么改主意了?我虽然没看过你的国画,但你留在严可铭那里的一些图稿看过,画功很扎实。工笔花鸟的圈子是要小一些,也不算现在画坛的主流,但坚持下去,还是能出来的。你学画几年了?”
“从四岁起,十七八年了。”
贺臻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哦,原来是童子功。”
“如果是从小的理想,更没必要放弃,你要是喜欢舞台设计,可以在画画之余当作一个副业,相对轻松些,也有个调剂,不是更好?”
“好是好,但是贺臻,工笔画要静,每一笔落下去都是自己的,设计却是要和其他人配合的,我从小就被我妈骂笨,不晓得一心二用,你是个聪明人,也许能做到,我肯定做不到。”
贺臻一怔,继而弯起嘴角:“我给你出主意,你倒骂我了。”
郁宁把这句笑语当了真,正色说:“我没有。就是我从小就被教着要做什么事情就要全心全意做好。是我自己想多学些设计的,也没觉得遗憾,美术上的东西本来就是可以触类旁通中西皆用的,也不算是荒废。”她一边想一边说,语速不快,说到最后,语气已然很坚定了。
“你既然都想拿定了主意,那就走走看吧。这样的选择说不上什么对错,顶多看是坦途还是弯路罢了。”
“哪里有拿定了主意这回事,之前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就是刚才听你这么说起,说啊说啊倒把自己说通了。”郁宁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
贺臻给她说得一乐,举起茶杯说:“那你这顿饭请得很划算了,不仅毕业后的路怎么走有了主意,自己也说通了,我虽然只忝列了个听众,没有功劳也还勉强算得上有一两分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