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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月摇头,将绷带接过,细细又裹了起来。
梁晨几次想抽回手,都不成功。这人不是自断经脉了吗?怎么手劲还这么大?
池中月终于裹完伤,放手。“好了。”
梁晨看着包子一样的右掌,很有一包子打飞眼前人的冲动。
“你白痴啊?”忍不住骂一句。要不要这么夸张。
池中月突然笑了。这笑如斯天真,叫人心里恐怖的甜。
梁晨呆住,然后那人又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梁晨在他触地前敏捷地用包子托住他身子。另一手摸上去,滚烫。
是炎症犯了,得喂他些水。
梁晨左右看看,周围显无水源。微一转念,搓了两袋法师的补给水,捏着池中月的下巴,给他灌了几口。
水洗去面上血污,清霜白露。可是没效果。
梁晨自己大喝了几口,将袋子远远扔了出去。
妈的,果然是不管用。
咬咬牙,拽住池中月一个胳膊,一下将人甩到背上。
走了很长一段路,满眼荒芜。
背上人越来越烫,简直像一块热炭贴着他。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更烫的是这人吞吐在耳际的热息。
每一下,都烧灼到心。
梁晨再走一会,脚步发沉,而眼前树木掩映里,终于看到一扇柴扉。
柴扉后几间木屋。
有人家。梁晨松口气,紧走几步。
木屋门口挂着干红辣椒,院子里堆着砍了一半的柴火。
门半掩着,墙上有张硝好的狼皮。
是猎户。
梁晨更放心,走到柴扉处喊:“有人在么?”
“有人在么?”
半开的门里,走出一个人。“谁啊?”
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山里人的粗布袍子,头发也用青布包着。
眼珠子上下打量梁晨。“你是什么人啊?”
梁晨一见她人,心几乎全放下了。
掏出一块从池中月那儿顺来的玉。“我们是过路的旅人,遇到山贼,我朋友受了点伤,想在姑娘这叨扰一晚,给些热水吃食,明天就走。”
那少女早看到他背上有人,闻言“啊”了一声,抢上几步打开院门。“大哥快进来。”
梁晨把玉往她手里一塞,也不听她推辞,径直就背着人往里走。
屋子就三间,两间有床,其中一间收拾得颇干净,梁晨就把人放那床上。
那少女后脚跟进去,说这是她的房间。
梁晨就看她一眼。
那少女于是又很解人意地说,大哥你尽管住,自己可以去隔壁爹爹屋里睡一晚,反正他今夜也不回来。
梁晨听了很满意,也不客气,报酬都给了不是,就催人去烧水。
那少女大概是干惯活的,很快就烧了热水来,还煎了一小碗药,说是山里采的,治伤很好。
梁晨谢过,拿了布巾给池中月擦身。
他其实很想叫那姑娘帮着做这事。但再一想,这人自己好歹救了两次,费了不少力气,到底不敢随便交到旁人手上。至于给他擦身子时候为什么把小丫头赶走,还锁上门,这缘故他没细想。
擦了两遍,身子没那么烫了,梁晨将布巾扔回水盆,看看那碗伤药,没动,走回床头。池中月面上微红,沉默望了半晌,一时觉得累极,在床头一趴,很快入睡。
这一觉睡得矛盾,很沉,一面却是不安稳。
梁晨醒来,正看到近在咫尺的池中月的脸。
不由眨眨眼。
池中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梁晨呆住,脸色变幻。说实在的,他还没清醒到马上可以厘清要不要对一个病号发脾气的程度。
好在只是轻轻一下,池中月就错开脸,目光脉脉。
梁晨更晕了。他有种感觉,被他这么看着,还不如被亲呢。
然后池中月忽又淡淡一笑。
呃,梁晨一见这笑,浑身细胞就都立正了。
认识这人没多久,他笑得真不多。梁晨也承认,笑得挺好看,但是每次笑完,准没好事。
正这么想着,池中月就吐出一口血来。
梁晨:……
拿袖子给他擦了。那架势粗鲁,落手却轻。
忿然道:“叫你动歪脑筋。”
池中月在他袖子下扯出一弯嘴角。“你莫记挂。我没事。”
“我这功夫不同一般,每五年一关卡,每回都需自断经脉,重头练过,方可更深一层。只是有几日会功力尽失。池天放知道这事,那几日故意骗我下山,找人截我,结果叫你救了去。”
“他之前逼我自断经脉,正合我意,不过是早了一步。养两日就好的。”
梁晨想着不愧是魔教大护法啊,果然邪门,老子吃饱了撑的担心你。想归想,吊着的心却坐着摩天轮下来了。
伸个懒腰,闻到一阵肉香。这一日都没吃什么东西,转头望窗外,暮色四合。
这味道,是人也受不了啊。
然后门就开了,那少女端了个托盘进来,其上是一锅热腾腾的肉汤,另有满满一碗白饭。
“山里人家没甚招待,这麂子是昨日爹爹新打的,大哥将就吃一顿。”
梁晨从盘子进入视野,就目不斜视。
一个箭步扎到桌上坐好,也不客气,埋头苦吃。
那肉新炖好,又浸在汤里,着实烫口,梁晨性急,每每皱着眉头,将肉在舌尖盘旋,没一会,吃得一额细汗。
那少女见他吃得香,很是高兴。继而觉察到两道冰凉的视线钉在身上,回头看去,床上那人原来醒着,澄澈如墨的眼凝望着自己。
先前被梁晨抱在怀里不曾看得清楚,此时一见,不由怔然。心道:这公子生得好俊,只是面色怎的这生白。微有歉意道:“这位大——”原想跟梁晨一样唤他大哥,但这人虽在病中,却难掩凛然之姿,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公子有恙在身,不宜重口。我煮了些粥水,公子一会喝一点。”
池中月只是不语,仍是盯着她看。
那少女有些不自在,还是梁晨含糊回了一句多谢,嘴里塞得极满。
少女忍不住“格格”笑了两声,道:“公子慢些吃,不够锅里还有。”
少女的声音本是平常,还带点笨拙的乡音。这两声笑却颇娇媚,听得人心中一动。
梁晨抬头。之前怎么没留意,她长得还蛮可人。虽是荆钗布衣,倒有几分山野灵气。
一对眼水格汪汪,笑时白牙灿然。柔软的胸脯微颤起伏,露出的一角脖颈细腻如蜜。
可能是吃肉汤热得,梁晨身上有些燥。
咳嗽一声,道:“饱了。”
那少女走近去收拾碗碟。“公子这就饱了?”
手伸过来,指如柔荑,浑不似做惯粗活。
梁晨鬼迷心窍一般,忍不住摸了一把。
那少女愣住。
梁晨自己也吓一跳,呆了片刻道:“我——汤还没喝完。”
抓过碗,将残汤一饮而尽。
那少女不疑有他,又“噗嗤”一笑,收了碗道:“我新烧了水在院子里。大哥可自行沐浴。”
转身出门。
梁晨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为什么眼睛止不住往她腰摆处粘滞。
其实只是极普通的几步路,却觉说不出的摇曳多姿,看得人口干舌燥。
等门关上,梁晨抓起桌上茶壶猛灌了几口,转头擦嘴,瞄到池中月那对冰晶般的眸子,心里又是一跳。完了,方才自己种种丑态,都叫他看了去,水一下呛住,漏了大半。
却听池中月问道:“你吃了金线蛇胆?”
梁晨一愣,想起小危逼他吞下的那个又腥又苦的东西,有些恶心,想到那人,又是心头微涩。“吃了。”
池中月:“吃了几粒?”
梁晨:“一粒,还不够么?”那么难吃的东西,怎么可能吃第二次?
池中月修眉挑起,沉吟片刻,吁口气。“怪不得。”
梁晨:“什么怪不得?”
池中月不答。
梁晨也不纠结,匆匆出门。“我去洗澡了。”
梁晨去到后院,出来得晚了,水有些凉。
不过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