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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他?
“我……见你没拒绝,便以为你同意了,我不是有意强迫你的。”这是并不像他会做出的那种异常慌乱的解释。
“我没有怪你,”掰开他的手臂,我是在怪我自己。
“昨天你并不是强迫我。”
“希,你说的是真的?”他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喜悦。
我深深地看了那笑容一眼,转过身去背对他:“其实没什麽好惊讶的,各取所需而已。”
“什麽叫……各取所需?”
“你一直想要亲近我的身体,而我也很久没有被人这麽温柔地对待了。”选择背对他,是因为知道,说出这话的自己有多虚伪和无耻。
背後变得悄无声息了。我也没有回头。
半晌,声音依然自身後响起,变成很没有温度的那种沙哑。
“你是说,昨晚你把我当成盛乐的代替品……或者干脆就是有需要时召之即来的男妓?”我觉得脸上某根神经抽动了一下。
默然换来一阵长时间的沈寂。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是,既然你是那样看我,从心底厌恶我,那我……消失好了。”长久静默的人在身後发出叹息。
我没来由地震了一下,这麽长时间来,我再如何冷漠、如何蔑视、甚至痛骂,他都从未说过“消失”二字。
“你告诉我,昨晚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抱你,你都会愿意?”
我怔住,这个问题我竟然没想过。
我只想过,昨晚的自己由於极度想要抚慰,心甘情愿地让这个叫宁扬的男人抱上了床。
却没想过,若当时是别人,自己也会愿意接受他的爱抚?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是这样的吧?”那种万念俱灰的垂丧语气,大概是以为我在默认。
我隐隐觉得不是他认为的那样,可若要我真对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或许……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碰触我都会愿意接受……
这句话也绝对说不出口。猛然惊觉自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种未可知的情绪当中。
“我……算了,终归就是这样吧。希,我不会再缠著你了。”
宁扬显得有些疲惫地说。
随後,他站了一两分锺,便离开了。我竟也没说什麽,只是在他离去之後的半个小时内觉得特别安静。
安静得有些不习惯。
第二天开始,我似乎又恢复了宁阳回国之前的那段清静时光。公寓从早到晚几乎都只有我一个人。阿晓不知在躲我什麽,不回公寓,手机也不开。偶尔打通了也只说这段时间都很忙,为了方便基本上都睡排练室,会很少回公寓。
在电话里我也不好说什麽,只好随他了。
这样的清静日子过了好几天後的一个傍晚,正忙室内卫生的我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笔挺的西装彰显出不同寻常的气派。可他身边却很不对称地放著一株不大却是枝叶茂盛的盆栽树,用一个巨大的透气塑料袋装著。
“请问是司希先生家吗?”来人极有礼貌地询问,得到我的确认後又继续说道,“司先生你好,我是风凌集团的总裁助理康进,受我们总裁所托,给司先生你送来这棵树。”
“你们总裁还有什麽交待吗?”我把他让进客厅,接过树摆在一旁。
“我们总裁还有一封信给司先生。”
我接过信先放过一旁,客气地说道:“谢谢康助理跑这一趟。”
他面上泛起很为职业的笑容:“这是我份内的事,”目光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司先生常常一个人在家?”
“啊……由於同住的那个朋友最近工作比较忙,所以近段基本上都只有我在。”
“难怪,我觉得司先生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我勉强笑答:“还好就是,以前也常常这样一个人,习惯了。”
“不好意思,我的问题有些僭越了。”
康进走後,我拆开了一早放在桌上的信。
希
好久不见。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一棵会开花的树?这是我拜托一个搞生物遗传的朋友特意培育的。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送过来了。不过我当时想著等到,算了,我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本来是不打算送来的,想了很久,还是想送到你手上。或许你并没有真正想要,甚至忘了这件事,但这是我对你许下的诺言。
说起来,它不是很难照看,只要有适宜的温度就行,放在室内最好了,还可以吸收空调辐射。别看它现在枝叶茂盛,只要花期一到,叶子一夜之间就会全部落下,据说开出的花会有木本芙蓉那麽大,但是金黄色的,喜不喜欢?而且,听我那朋友介绍,刚开花的一两年内,只会开一两朵。那麽多枝干,却只光秃秃地开著一两朵花,会不会觉得很有趣?花期预测似乎是一年一次,下一次花期是根据上一次来推算的。不过,照情况看,我觉得今年年内是不会开花的了。
哦,对了,说了这麽多,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记得隔上两天要给它浇次水,不要太多,别让它渴到就行。
适宜的温度和适量的水分,它一定会活得很好的。
希……下次它开花後,给我寄张照片过来好吗?
我也想看看,花开时究竟是什麽样子。
你会好好照看它吗?不过,你要是觉得麻烦把它丢弃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一棵树,哪来这麽多麻烦事。
罗嗦了这麽多,好像没几句有意义的话。
你多保重,希。
宁扬
我看著这封不像书信,却像是一段条理不清、思维混乱的说明文字,心情变得复杂。站起身把那棵树搬到客厅的一角,然後蹲下身来仔细观看。
这怎麽看,也是一棵树,它真的会开花吗?如果真如此,叶子掉光,光秃秃的枝桠上冒出一两朵硕大的花,那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我就著先前信上的说明,蹲在树前,想得入了神。
(二十二)
“小平?”下班回来的我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希哥,我哥下个月初就结婚了。”
“我知道……”
“这是请柬,哥说,请你一定要去。到时很多老同学也会来参加。”
我默然半晌後问道:“你哥……他很忙吗?为什麽不自己来送?”
“哦……嗯,是啊,哥这阵子的确很忙。”不知是否是在我的凝视下,盛平表情显出有些不自然来,“婚礼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脱不开身。”
“是这样啊……也是,那样隆重的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我强笑著,“小平,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婚礼那天,我会去的。”
“你一定要去呀,小希哥。”
“嗯。”
“那我走了。”
“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还去哪儿?”
“我明天还要上课,哥给我定了往返机票。”
我送他下楼,没说别的,只叫他路上小心点。
“小希哥,你还爱我哥吗?”楼下盛平突然这样问我。
我有片刻的呆然:“小平,爱与不爱,无论怎样,到现在都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当然有!”盛平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思索著盛平的不同以往。
第二天,由於天气颇冷,我便把树转到了卧室,还给它裹上了防护膜。闲来无事时,我开始看一些花草培育的书,可不知道是否有用。因为那是一棵树,并不是草本花木。
晚希依领蹲鲆桓鋈说姆共耍嘶岫醯糜械愣觯憬辛送饴簦酥叱员呖吹缡樱游蘖牡牡缡咏谀恐凶醋ァ#侦锻5侥掣龌娑ㄏ隆?
“观众朋友,这期我们财经节目的‘名人访谈’请来的嘉宾是我市青年企业家,不到一年时间便在我市龙腾虎跃的经济形势下大展头角的风凌集团的总裁宁扬先生。你好,宁先生。”
我看著屏幕上的男人,比平常的那种熟悉的嗓音更要冷静沈稳。一身得体的深色西服,脸上泛著成功者独有的掌控自如的微笑。
“宁先生,可否让我提一个很冒昧的问题?”
“请讲。”
“宁先生担任风凌总裁不出一年,可先後收购并入了丰华电器、长铃制造、长远空调、新大陆百货等多家大中型且收购范围覆盖面广,对於这点,众人皆评宁先生作风之速、手段之狠,更甚乃父当年。”
“商场之中,只有商机、利益与胜负,成王败寇的法则中也只有一力求胜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我所采取的手段及方式只不过是为自己在当今商场中赢得更大的生存机率和发展空间而已。”
此刻在电视屏幕上侃侃而谈的风凌总裁与平日里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完全划不上等号。猛然间醒起,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