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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裕难得在老师的脸上看到了脆弱。薛家裕能体会老师跟师母此时的无力正是因为他们对蔚东的深爱。这些资料为什么会在蔚东那里?当中一定有人作梗。自己却是差一点也怀疑了老师收养蔚东的动机。蔚东这样,老师跟师母的悲痛这是装不出来,是别有用心的人做不出来的。
“老师,放心吧。你要照顾好身体,这中间一定是有人在挑拨,有意给你们之间制造误会。但是,是误会就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老师,请相信家裕,家裕会找人查清楚的。”
是的,就在那一天,薛家裕扛下了,没有犹豫,没有怀疑。是这件事情背后沉重的阴谋刺激了他,是蔚东轻率的行为刺激了他。
薛家裕明白了自己需要扞卫的是什么。他不能容忍这样恣意的伤害,把别人的生命、生活随意践踏,以各种的阴谋诡计破坏别人;不能容忍扯着学术的牌子做着伪科学的事情,视人命为草芥;不能容忍再有人做出伤害蔚东的事情,用着各样的手段破坏蔚东的幸福。薛家裕想要林蔚东幸福!
机场,吴琼不停地跟薛家裕叮嘱着,内容全是有关一边那个淡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人。薛家裕频频点头,眼角扫向那人,眼里也满是无可奈何。
林蔚东那天说出那四个字之后,再也没有开口。薛家裕不知道这座冰山何时才能消融了。
林耿荣的脸色很不好,吴琼本是不想让他过来的,但是吴琼明白桐儿这一走会不会回来都是未知数了。这一次的送别,可能就是真正失去了这个儿子。
吴琼泪眼婆娑地望着登机口,桐儿跟薛家裕消失的方向。慢慢察觉身边的影子在轻微的晃动之后,瘫倒了下去。
“耿荣!”
……
林蔚东与薛家裕回到N市,住进了吴琼提前让老同事给他们租的一套老式的套间。这些薛家裕没有跟林蔚东说起,他怕林蔚东不接受。而此时的林蔚东一心想着寻人,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在意。
虽然J州的那个人跟他说母亲疯了,但是林蔚东还是不敢相信,他象征性地去了一趟西部的精神病院。
“不好意思啊,我们院现有的病人当众没有这个病人。如果是在我们医院就医过,那需要查询档案。呃管理档案的同志去了外地交流学习,要下周一才能回来。不然你到时候再来吧。”
林蔚东写过了接待他的护士小姐,心里倒不是太遗憾,他真的不想母亲疯了。他希冀着母亲再次将他搂入怀中,亲切地唤他:“桐儿!”
这会儿院中的大操场上,院里的病人都在晒着太阳。看着他们林蔚东的心不由得抽动,母亲难道曾经也这般地晒过太阳吗?他几乎逃一样除了精神病院。反正要等,林蔚东决定去原来住的地方看看。
但是原来住的地方早已是面目全非,连当初的那个小山坡都已推平。小时候的家现在的位置应该在这个打光长的东南角上,或者再偏东一点。
林蔚东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脑子里努力堆砌着童年的记忆。广场的四周稀疏地栽种了几棵梧桐,再不比小时候家门口那条马路两侧的梧桐高大。
都不一样了,林蔚东想得脑中激疼,都不能回忆出大概。林蔚东知道当初那个家已经彻彻底底地没有了。头部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为了不至于晕倒在大马路上,林蔚东决定回去了。
薛家裕正好买了他们的晚餐回来。
“回来的正好,洗手吃饭吧!”
林蔚东简单地动了两下,便不再动。
“怎么了?没胃口?”
林蔚东索性推开了面前的饭盒:“不太想吃。”
薛家裕没有强求他,起来给他倒了杯开水。蔚东回来已经不像最初那样一言不发。薛家裕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哪怕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只要他能够回应,薛家裕就已经满意了。
“今天去了哪里?”
“精神病院。查档案要等下周,周一我再去。”
随后,林蔚东有去了母亲原来的单位,找了母亲当年的朋友、同学,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吴琼他们当年已经问过,大家没有梁敏的消息。
另一方面,事隔这么多年大家对梁敏的儿子又找来了都唏嘘不已。有感叹梁敏悲苦的,有心疼桐儿可怜的。可是此时的林蔚东已经有些受不了这些声音,而且还有人对桐儿当年家里的事情清楚又不清楚的,林蔚东明显在他们眼中看到惊异、不屑,甚至是鄙视。
林蔚东的精神快要支持不住了。静默地站立在梧桐树下,林蔚东的手掌覆上龟裂的树皮,摩挲着,口中喃喃道:“妈妈,你到底在哪里?桐儿回来了啊!”
惊落梧桐 第四十九章 命运多舛
周一上午林蔚东再次来到了西部精神病院,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个管理档案的人身上。
“噢,这里!”林蔚东心里腾起了希望,随着管理人员的手指,看到了那一页,那一行。
但是,结果却不是林蔚东想要的。在这行的最后写着“病故”二字,时间是两年前。
林蔚东的眼睛迷蒙了,希望这是同名同姓的巧合而已。但是管理人员根据刚刚查到的档案号,拿来了病人的记录。翻开第一页,林蔚东看到了档案上的照片,记忆里断难抹去的面容。母亲真的不在了!
林蔚东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医院,又怎样根据记录找到了墓园。此时此刻,他已经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但是也只是块冰冷的石碑而已。
他跪在母亲的墓碑前,没有任何言语,有的只是绵延不断的泪水。如此的悲恸林蔚东此身经历了第二次,但是这一次没有了任何的希望,母亲真真实实的去了。
林蔚东放纵着自己的眼泪,想着母亲生前的苦难,泪水更加汹涌。
林蔚东心里呼喊着:妈妈啊,难道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承受苦难的吗?为什么已经是够着了幸福,却原来一切是幻象。桐儿真的如大家所说,从出生就注定了是个罪孽吗?妈妈,不要留下桐儿一个人,桐儿一个人好孤单!
冰冷的墓碑前,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躯,动静越来越微弱,猛地晃了两晃之后,颓然栽倒。
夜里的寒风刺骨,林蔚东幽幽地恢复了点神志。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寒冷而醒来。痛觉开始清晰。恍惚之间,自己居然置身于荒野郊外,蜷缩着躺在水泥地上。脑袋一波波的跳痛,每一次都抽着神经跟着痉挛。
林蔚东很想克服,但是脑部的一点点思维带起更强烈的疼痛。手刚刚抬起,却又不得不重新按回腹部。原本腹部隐隐的疼此时跟着脑袋的疼直接叫嚣起来。仅有的一点力气全部用来抵压肚腹,压制越来越强烈的爆裂开的痛。
林蔚东不耐地蠕动了一下身体,全身的感官都跟着抗争起来,林蔚东无法分辨是何种痛,哪里痛。除了痛,还是痛。
不能思考,思绪的牵扯直引得脑部钝痛更甚,消化道跟着起反应。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呕出的只有液体,身体不断地抽搐,痛苦不堪。林蔚东的意识见见模糊,再一次陷入昏迷。
薛家裕在第二天近傍晚时分才找到这里,但是当时林蔚东已经毫无知觉。就是一贯豁达的薛家裕,此刻也笼罩在一层厚厚的死亡阴影之下。
在去医院的路上,薛家裕拼命地揉搓着林蔚东的身体,希望给他带来温暖,让他与外界能够感知。
他还是不敢轻易地将林蔚东交到任何一个医生手上,赶在早上上班之前,带着自己的履历、文凭,以及获得的各种荣誉走进这家三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没有意外的,薛家裕成为了这家医院的一名正式的医生,而他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林蔚东。
三天后,薛家裕终于将林蔚东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是这次的遭遇让林蔚东的身体受创严重。在林耿荣那么严防的情况下,林蔚东还经常地遭受病痛,何况这次这般?
当林蔚东醒来,他明白自己是鬼门关上又闯了一遭啊。
“家裕?”声音干裂嘶哑,但是还能够听出他口气中的惊讶。
薛家裕掸了掸自己的白大褂,无可奈何:“怎么?醒啦!还不是为了你,我不得不把自己给卖了。”
林蔚东明白了家裕的用意。这么个随心随意的人,让他进这样的公立医院受着各项制约,确实难为他了。
“家裕,谢谢你。”林蔚东嘴角向上微微翘起,脸色虽然惨白,但是这样的笑容依旧很美。
薛家裕本还为他醒后的情绪担心,未曾想他是笑着的。
“蔚东,我以为……”
“以为我放弃了,是不是?”林蔚东很坦然地帮薛家裕把话说完,“确实想放弃的。”
“蔚东!”
林蔚东的眼睛看着薛家裕很认真,继续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