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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宏明白自己其实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他抬手,十指插进陶涛的头发里,外科医生的精细敏锐的指尖划过头皮和发根,额头贴到一起磕了一下,然后是拥抱,下巴搁在彼此的肩膀上。
“我等你回来。”段亦宏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既然不能束住这只倔强的鸟,那么,无论如何,他会为他留一扇门。
“啊。”陶涛轻轻的应了一声,笑笑的脸,眼眶里有点湿,他挥了挥手往门外走。
他没有说‘嗯’没有说‘好的’,他说‘啊。’
我们的生命中有一些门,一旦关闭,就难再打开。
袁朗站在大门外等待,半侧着身。
仍然是早上,晨光里褪尽了金与红,慢慢转作明煦的黄,袁朗笼了一身的阳光和明媚,身姿流光。
陶涛从略显阴冷的大堂里往外走,光明和阴影交错成一道笔直的线,从他的脚尖开始往上爬,一寸一寸的上移,当光与暗的分界切割开他瞳孔的瞬间,陶涛顿了一下,往前探出一点点,他看到了袁朗的微笑。
奇惑而炫目,有耀眼的光。
真是奇怪,明明是最黑暗的,却看起来比谁都要光明正大。
世事,往往如此。
“你爱他?”
袁朗看着陶涛扒着车窗往后看,那扇门口其实什么都没有,他要看的人深藏在里面。
陶涛顿时紧张起来。
袁朗看着陶涛像是一只忽然觉醒的豹子那样张开了毛发,尖利的爪子从指尖上探出头闪着微寒的光。
他放缓了语速,沉声道:“知道吗?越是干净雪白的人,越是脆弱,你的段医生,道德完美,做人正派……”袁朗眨了一下眼,慢慢的笑了。
“你不许动他。”陶涛森然道。
“凭什么?”袁朗挑起眉。
“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马上杀了你。”
袁朗笑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谁都活不了。”
“无所谓!”陶涛咬牙,斩钉截铁。
袁朗眯起眼睛,收缩的瞳孔让眸光变得锐利,他看到陶涛身后浮动的黑暗狂潮,看到那双清亮的圆眼睛里兵戈的杀伐。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真的笑了,捂住眼,仰面倒在坐椅上:“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陶涛已经豁出去了,指尖跃跃欲试的弹跳着,他几乎要忍不住想动手。
“没什么,对你怎么样都可以是吗?但是不能动他。”袁朗低声问道。
“你别逼我。”陶涛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最底线,一旦突破则生死无忌。
“知道,我知道……”袁朗低声笑道:“留下来帮我,我就不去动你的水晶杯。”
“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陶涛警惕的问道。
“那不一样。”袁朗移开手懒洋洋的看了陶涛一眼,两条腿架到陶涛身上,舒服的躺下去,靠在后排的坐椅上好似熟睡。
陶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隐隐的意识到在刚刚的几分钟之内有些什么事发生了,有什么变化了,然而他却抓不住。陶涛茫然的转过头,看到玻璃隔窗外的司机还在专注的开着车,他什么都没有听到,所以他并不茫然。
回到别墅里,陶涛明显感觉到保安的级别已经今非昔比,原来的袁朗虽然进出都是一大帮子人相随,可是其中的绝大半,打起架来也不过就是个路人,陶涛最初的时候曾经提醒过,但是袁朗毫不在意,有些人自己喜欢浪费钱铺架子,陶涛当然也就随他去,更何况平白断了别人吃饭的活计也是件相当不厚道的事。
袁朗在台湾的地头上遇袭,竹联的老大们按礼也派了人过来安慰,人参鹿茸的搬过来一斤,袁朗现在这样子不能见人,统一由吴哲打发,折腾了一个下午,挑了两个人手把东西搬上楼。
袁朗正赤着脚坐在地板上百无聊赖的打游戏,看到有人进来眼睛亮了亮:“吴哲,快点,我这关又过不过去。”
吴哲走过去扫了一眼:“这么挫的游戏就别打了。”
袁朗挺身握住吴哲的脚腕,眼巴巴的把PSP递上去给吴哲看:“帮我啊。”
吴哲低下头看了一会,把东西扔到地上接过来按了几个键。
“切,怎么过的?”袁朗很不满,拉住他不放。
吴哲弯腰贴到袁朗耳边说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袁朗顿时失笑,抬脚踹了过去,吴哲躲得快,倒是把地上的盒子唏哩哗啦踢倒翻了一堆,吴哲抱着肩很无奈的样子,袁朗却来了新的兴致。
补药大多就是那么点东西,人参鹿茸燕窝鸡精,袁朗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翻着看,把华丽丽的包装纸扯开扔了一地,忽然抓起一个长条形的东西砸到吴哲身上,吴哲拿起来看,黑了半张脸,貌似是某大型雄性动物的雄性标志。
“这应该你自己留着用吧。”吴哲道。
“我兵精粮足,还需要补什么?”袁朗瞪他。
吴哲苦笑着把东西扔到一边,袁朗潜行到吴哲身后,忽然一跳把他扑倒,吴哲的后脑磕到地板上一声脆响,顿时就怒了,蜷起腿就想踢人,袁朗笑嘻嘻的从身后拎出一瓶东西:“冰糖燕窝。”
吴哲一愣,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袁朗压在吴哲身上,绽开盖子用手指挖了一块出来递过去,吴哲无奈中只能张开嘴,把指尖上粘腻的糖液吃干净。
“味道怎么样?”袁朗兴致勃勃的问。
“你手没洗。”吴哲道。
袁朗不高兴了:“你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以前买给你都很开心的。”
“我以前以为这是糖浆,我喜欢吃甜的。”
袁朗错愕:“真的?”
“所以你那时候给我买杯红薯糖水,我也一样很开心的。”吴哲平静的点点头,想从袁朗身下移出来。
没想到袁朗却不肯就此放过,又挖出一大块要逼他吃,吴哲偏着头躲,水晶透明的糖液沾到了镜片上,透过曲折的光线看出去,袁朗的脸被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吴哲忍不住大笑。
袁朗挑着他的眼镜扔了出去,把指尖上的糖浆强行糊进吴哲嘴里。吴哲正笑得开心,一下子被呛到,弓身咳了几声,眼睛里泛出一点水光。
“吴哲。”袁朗忽然叫他名字,声音低哑而柔腻,他很少在这种角度看到吴哲的眼睛,去掉了一层冰冷的镜片的阻档,吴哲的眼眸像是含着水波一般的温柔。这让他忽然想起那个下午,吴哲跪在他的身前缓缓挑起的湿润的眸光。清冷的诱惑,平静得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种清静自持的态度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打破。
像着了魔似的,袁朗把手指伸进吴哲口中搅动,绕过温滑的舌头,按摩牙龈,感受略显粗糙的舌根和凹凸不平的上颚,还有其它的所有的分辨不明的不同质感不同硬度的部位,吴哲一时间似乎有些懵,来不及吞下的唾液把嘴唇濡湿,闪出细碎的光泽,胸口起伏,喘息不止。
袁朗眯起眼,拉开了一些距离去看,吴哲的气质没有任何温度的,端凝如玉,当他站在那里,绯色与淫靡就自然的远去,没有人想和石头做爱,即使他看起来还算漂亮,可是太不够活色生香,苹果的电脑做得再漂亮,也没有人会想要用IPOD自慰。这是两码事,两个阵营两个群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层隔膜被打破了呢?袁朗陷入混乱的思考中,吴哲在身下动了动,似乎是已经醒过神来想要离开,袁朗没有犹豫,低头摄住吴哲微张的嘴唇。如果有些事还不能确定,那就确定一下。
吴哲仍然很懵,可是,当袁朗压着他的气息吻下去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不竭尽全力去迎接,纠缠,争夺氧气。
情况很快的有了变化,飞快抽动的舌头尽其所有的挑逗着对方的神经,同时却也要保持自己不至于迷失——这种游戏如履薄冰,拼命的维持着自己的平衡,然后攻击对手,保护自己与避开别人的自我保护,让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去伤害别人。这就便是矛盾的所在,也是最刺激的所在。两具身体彼此深深的纠缠,施尽解数刺激着对方,却并非是因为需求而产生的动作。
恍惚间,吴哲听到耳边沉闷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陶涛微微错愕的脸,吴哲收紧了牙,轻轻咬了一下。
袁朗吃痛,呜咽了一声,抬起头。
陶涛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管家大哥让我把东西搬上来。”
“嗯,”袁朗很冷静的点头:“小心伤,不要累着。”
“哦哦。”陶涛的脸上到底还是浮上了一层绯红,快速的退了回去,并且重重的带上了门。
吴哲用手背抹去嘴角的唾液,活动了一下酸痛的下巴:“差不多可以去追了。”
“已经不用了。”袁朗微微一笑,交叠着双手枕到脖子底下,平躺到地板上。
吴哲忽然变了脸色,抓着袁朗的衣领把人拉起来,凶狠的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袁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