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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点点分别指向韩江,岳胜:“废品,半成品”,然后一巴掌拍在自己胸口闭上眼睛:“完美杰作。”
岳胜还没怎样,韩江一口老血喷在心里,拒绝焦赞的人明明是自己好吧。
其实上次跟孟良短兵相接,就已经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专门带了个律师来跟自己谈相片买断的事情,一副财大气粗富二代的丑陋嘴脸,真不知道,焦赞的审美怎么能这么大滑坡。
他对焦赞心情很复杂,对方能对自己产生异样的感情,固然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内心深处,却也未尝不自恋地受用。毕竟也是自己崇拜和喜爱过的人,现在却跟孟良这路货色走到一起。。。。。。韩江摇摇头,不知该替自己庆幸,还是替焦赞不值。
他不知道,孟良对他也恰恰是同样的想法。一想到,眼前这个恐同的猪头,就是焦赞的初恋对象,就觉得愤怒,只想不顾一切地打击对方。
两个人对视着,无形的火焰在身后熊熊燃烧。只有岳胜还在被孟良那句“我看他啊,可失落了”魔音穿脑,盘旋不去。
“你们俩怎么结婚?法律允许吗?”
“管着吗?大明星都国外领证。”
“你买戒指了吗?”
“那还用说?!”
韩江不屑:“这就不对了,Zap最讨厌这些,他会要你的戒指?你不如干脆买轮组送他。”
孟良有点刮目相看,还真让对方说中了。他从国外高价定了套碳刀轮组,焦赞心心念念的大毒物。跟戒指比是大了点,好吧,是大很多,但架不住焦赞好这口啊。就是不能戴也不能挂,甚至舍不得用,全当收藏了。
韩江被孟良秀恩爱秀得眼红,口不择言:“我不相信你们俩父母都能同意!”
“不好意思,我爸很喜欢他,已经跟他爸妈吃过饭了。”孟良摊手:“没关系,你嫉妒就直说吧。”
韩江都快气炸了:“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们?我又不是gay!!”
孟良迅速表示赞同。
“那倒是,你离gay的品位,的确还差好大一截。不过你放心,我这单还是要在你家做的,谁让小岳在你这上班呢?对吧?”
“谁稀罕?!!”
怒吼未定,孟良严肃地说:“如果我拿十条生产线让你拍,要做销售目录,目标是欧美客户。”他报出一个价格,然后兴奋地鼓掌。
“来,现在再把刚才那句,给我们走一个。”
韩江恨恨地看着他,心里却飞快地计算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有生意不做王八蛋。
他们俩语速飞快,你来我往,岳胜没太明白他们在吵什么,看着韩江悻悻然甩手而去的背影,扭头注视孟良。
“Zap哥真要拍婚纱照?”
孟良支吾着抬头看顶窗,哗啦啦的流水依然在蓝色背景衬托中蜿蜒而下。
“我要去尿尿。”
“。。。。。。你是骗学长的吧?”
孟良嘿嘿嘿地笑起来:“虽然难度很大,不过。。。。。。幻想了一下,忽然好期待哦。”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依然是岳胜喜欢的麦当劳。
孟良对吃不讲究,打发秘书跟韩江商讨拍摄目录的细节。秘书对上司的天马行空早已见怪不怪,不用吩咐便领会得十足。知道孟良并非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就代表着“一场身心痛苦的折磨和考验”,立刻精神抖擞地实行去了。
岳胜把来龙去脉告诉孟良。后者得知他其实并未恢复记忆,不禁皱起眉头。
“原来,你是想跟他来真的?”
孟良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
岳胜颓丧地点头。
“难度有点大哦。”
岳胜的颈椎立刻僵直地连上下晃动的气力都没有了。
“实话实说告诉他你还没恢复,就又回到僵局,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一样无法破冰。进退两难啊”,孟良替他伤脑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恢复记忆。如果你变成了以前的小岳,说不定。。。。。。说不定也就对他没执念了呢?”
岳胜脸部的轮廓硬冷起来,紧紧抿起嘴。
“。。。。。。那我宁可,永远象现在这样。”
孟良盯着他看,心里长叹一声。他这几年,国文功底渐长,此时此景,能想到的也只有四个字:匪石匪席。
“那就去看看他吧,中秋快到了,送盒月饼意思意思。他就是不跟你好,好歹这几年养过你,不会真的踢你出门的。”
岳胜内心纠结挣扎了两个多月,象被困在忽然停电的电梯中,这句话犹如电力续供,陡见光明。
他兴冲冲站起,什么都顾不上了,便要立刻去商场。走出一段,又掉转来,孟良还没离开。
岳胜好像强迫自己面对般,迅速地甩出一句。
“恩,我记得。。。。。。你军训的时候,给太阳晒晕了。”
孟良来不及回应,只好看着那疾步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深处。
那好像,是高一时候的事吧。
他惊讶之余,有些怅然。小岳的时间轴的确是在慢慢地往前调整着。可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来,跟大家同步呢?
月饼,象征的意味是团圆。
岳胜在过去几年的中秋被逼吃过这种过分甜腻的食物。杨兴的工作职位,不管别人真心假意,连发带送,家里的月饼,总也吃不完。岳胜印象中,吃月饼绝非享受,反而是让人厌烦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为买什么馅和包装的月饼,而煞费苦心的一刻。
在百般犹豫和推销中,无所适从地选了一款精美的港式月饼,图得就是铁盒上“花好月圆,幸福长伴”的字样。
团圆,就是在一起。
我想跟你在一起。
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到熟悉的街区,一路过来满心欢喜的心情却渐渐不确定起来。等临到巷口的时候,腿如灌铅,再难移动。岳胜恨自己软弱,却也着实缺乏面对杨兴的勇气。在黑暗中,逡巡来逡巡去,就差临门一脚。
一辆顺丰的摩托车停在路边,快递员正站在一边签单。
“能不能帮我送到那个楼的605?”
快递员愣了,看了看举到面前的豪华礼袋:“我送就是快递。这么近,你确定?”
岳胜点点头。
付完钱,看着快递员进去了,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对着屏幕发呆。
礼袋里塞了张纸条,他把自己新配的手机号留在上面了。其他的话,想不出该写什么,琢磨了半天,也就写了:“中秋快乐。”
没等很长时间,快递员提着礼袋出来,还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兜子。看见岳胜,有点诧异。
“你怎么还没走?”
岳胜只盯着他的左手。
“奥,楼上那位让我连这个包,一起送到这个地址。”
岳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送货单,收货人的名字,绝不陌生。他劈手夺过兜子,手一碰触就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不顾快递员反对地强行打开,果然是自己的几双AJ。街灯下,那些旧鞋被擦得干干净净,连鞋底缝隙中卡着的小石粒都被去掉了。
快递员在他发愣的当口,已经嘟囔着把货品收起放好。摩托发动的声音震荡,岳胜如梦方醒。
“这是我妈家,我去送吧。”
天色已晚,快递员懒得跟他磨嘴皮,责任所在,干脆拍拍后座:“那就让你搭个便车吧。”
城市的夜景五光十色,摩托车在车流中迤逦穿插,岳胜没有头盔,头发被吹得劈向脑后。手机震屏的时候,他左右手全被占住了,郁急之下,不知怎么办才好。等察觉那是短信的声音,才将心跳稳住。
用牙咬住了礼袋的绳子,腾出手,摸出来看。
跟他纸条上一样的四个字。
他就在那风驰电掣的速度中,紧咬着牙齿,反复看着,直到屏幕无声无息地黑掉。
等摩托车到了,停下,两条腿踩实地面,眼角的湿意也被风干得无影无踪。
快递员看着他按了门铃,目送他进去,才尽职尽责地离开。
岳胜站在门口,一屋子陌生的眼睛惊讶地扫过来,离自己最近的是母亲。她张口结舌,完全出乎意料地僵站着,手足无措。
四年了,儿子第一次找上门来。
“妈。”
岳胜习惯性地垂下眼睛,把手里的礼袋递了出去。
他心里很平静,就好像本来这月饼就是为了此刻才买的,中间的一切周折,都被手机上那四个平平淡淡的字抹去了。
象所有那些传统老派的中国家庭,本来可能有着亲密联系,却在任何时刻都难以将之斥诸于口一样。到最后,只剩下最家常的话语。
“中秋快乐。”
电视里放着《焦点访谈》,桌上摆着饭菜,看样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