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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气味在口中蔓延，之前凯从未在意，但是这次他却无法忽略。凯想让希尔痛苦，因为希尔无法忍受这种疼痛的，他终究是个孩子，即使他有着十七岁的年龄。这种疼痛是无法忍受的，因为他可以选择拒绝，只要他哭泣，放弃就行，而这就违背了凯的游戏规则，之后才是凯最重要的惩罚，当然疼痛也是惩罚的一部分。因为凯自己一直活在这种疼痛中，只要有记忆，就永远无法逃脱。一旦希尔放弃，那么希尔就会记得凯的离开是因为他的无能。这个伤口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当希尔每次抚摸这个伤口，他都会想起自己犯的错误。
这样很残忍，凯知道，但是比起希尔带给自己的痛苦，这又算得上什么？
凯发觉希尔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所以他更用力的咬下去，希尔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凯明白疼痛又加深了许多，或许希尔已经哭了，只是没有发出声音。凯用一只手覆上希尔的眼睛。
希尔本来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些，但是，眼睛被蒙上。随后是更深的黑暗，因为视觉被手掌阻断了。本来还可以凭借在夜色中模糊地视觉分散疼痛感，但现在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自己的脖颈间，因为太痛，本来已经接近于麻木了，而今却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如同燃烧一般。但是他必须忍受，他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那么就要受到惩罚。而且凯说如果自己没有撑下来，那么凯就会离开。希尔无法忍受凯的离开，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知道自己很招人讨厌，但是希尔从来没有想过凯会离开自己，因为他不敢想象自己离开凯的景象，毕竟凯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希望凯高兴，希望凯看着他，而别人的关注，与他无关，他只要凯的。
凯没有想到手掌下温润的皮肤仍旧是干涩的，没有流泪，希尔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倔强，他心里冷哼了一下，有点赌气似地在齿间撕扯着希尔的肌肤，凯觉得自己就像只野兽在撕裂咀嚼着自己的猎物。果然，希尔的抖动更加激烈了，他的拳头紧握在一起，凯能明显感觉到那种痉挛似地抽@搐。希尔的身体开始有潮湿的感觉，冷汗冒了出来，他已经疼得汗湿了衣服。
凯在心里冷笑，凯觉得自己冷酷的有些可怕，他想，时候到了，但是他又有些莫名的情感在堆积，他不知道希尔竟然会如此的坚持。
最后一下……凯将齿间啃噬着的肌肤狠狠地咬住，用力一扯，生生的撕下一块肌肤……血迅速的冒了出来……凯吐掉了嘴里的血水，口腔里泛着令人作呕的温热的腥味。
而与此同时，希尔的身子激烈的抖了一下然后缓慢的滑靠在了凯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脱了力气。
莫非——
凯的脑中闪出一个念头……希尔昏倒了。
如果疼痛成了一个过程，那么每一个细节就会被无限放大，那就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了而是疼上数百遍，但是因为许久没有吃饭本就虚弱的身体，希尔还是昏了过去。当凯发现希尔昏了过去的时候，凯觉得自己的心脏抽痛了一下，而当他将希尔翻转过来，看到希尔如纸般惨白的脸色，还有血迹斑斑的身体，惨不忍睹的伤口时，凯的内心深处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剧痛难忍。
凯将希尔安放在床上，他的头脑混乱不堪，他走向洗手间，想用清水洗把脸清醒一下。但是当凯看到镜中的自己，唇边染着的血色，他感到恶心，本来压制的腥味在嘴里放大，胃里泛着酸水……这是第一次血让他恶心，胃里翻腾的厉害，满口的血腥味，一天里喝的酒就像在这一霎那涌上了头，头晕目眩，凯觉得自己难以支撑了，他呕吐起来。
凯几乎吐到虚脱，脑袋才慢慢清醒了一点，他不顾污秽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脑中一片空白，凯盯着天花板看，黑暗，灰暗，直到透过窗外传来光亮。
当托尼接到凯打来的电话时，本来是打算调侃逃跑的凯一番的。只是当他听到凯的声音后，他知道出事了，电话那端凯太过镇定的语气正不停说着不着边际的内容。
托尼急忙赶过去，但当他看到斑驳的血迹以及希尔脖颈处被撕裂的惨状后，就不在惊奇凯为什么那样的反映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托尼冲凯吼，“混蛋！你是疯狗吗？！你他妈的就不能正常点！”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只会吼，就给我滚蛋！”凯也怒了。
“畜生！你怎么能用咬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豺狼，狮子？你真的以为我是万能？还是你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给我找麻烦，就不要嫌我话多！”托尼满脸嫌恶的表情。“你先给他清洗伤口……我回去拿药。你最好弄醒他，这样昏睡不是办法，喂他喝点水，或者吃点什么，他的身体很虚弱。还有你最好祈祷不要感染！”托尼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凯将希尔的衣服脱掉，少年清瘦的身体展露在眼前，身上是半凝固的血迹，过于瘦弱的形体，几乎能看清骨骼的形状，最刺目的是颈部的伤口……
似乎是觉得触目惊心，凯别过头，轻轻地将希尔抱起来。
温暖的水流流过身体的时候，希尔慢慢睁开了眼睛，当他发现身边的人是凯时，他很开心，几乎忘了疼痛，但是灼灼的疼痛让他难以忽略，本能的轻呼，“……痛……”。
当希尔意识到自己呼痛之后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急切而担心的看着凯。
“白痴，够了！”凯斥责的语气弱了许多。
当水滴洇倒伤口的时候，希尔痛的呲牙咧嘴，轻轻地扭动着身子躲避。凯一把抓住了希尔的腰，希尔才老实下来，但是清洗伤口实在是很痛，希尔本能的后撤身子，一个用力过度，连带着探着身子的凯一起跌进了水里。由于凯的手原本揽着希尔的腰，似乎是本能的怕希尔受伤，就像是小时后两个人在院子里嬉闹一样，每次都是希尔快跌倒了，却都摔在凯的怀里。而现在就像过去一样，凯的另一只手撑着浴缸壁，半个身子已经漠入水里，希尔却在他的怀里。凯想要骂希尔，却赫然发现希尔的脸只和自己有一厘米的距离，惊愕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惧怕。
时间就像是停住了……
凯看着希尔的眼睛，那美丽的绿色里有着自己的倒影。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希尔了，他想起那些过往。曾经他抱着希尔嬉戏，高高举过头顶，听他的呼喊。曾经亲吻过希尔细嫩的面颊，看他脸颊上露出羞涩但是坚定地爱的笑容。希尔曾经是自己的救赎，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家里。凯发现自己几乎又要沉溺在希尔纯净的眸中，如此近的距离，希尔的呼吸碰触着自己的皮肤，凯几乎能嗅出水的味道，很干净……
凯喜欢这种干净，凯突然明白了，那几天放荡的生活中缺少的是什么，就是这种安宁和温暖，他以前深爱的，但是太长时间的忽视，让他忘掉了这种感觉。
“凯……”希尔的轻唤，让凯回过神儿来。
凯迅速的站起身，却才发现不知何时托尼站在了门口。
“看他那么精神，应该不会有事。”托尼拎着药箱走进来。
“那就好……”凯从水池里起身，然后脱掉湿漉漉的上衣，随口说道。
“这样好吗？不是应该他死了你更开心些？”托尼蹲下身处理希尔的伤口，血迹被冲干净，肿胀发白的伤口显得很是狰狞。托尼取出些药膏抹在上面，绿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希尔看着托尼抹在自己的伤口上，皮肤肿胀发热的感觉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感受，好奇心被勾起，“这是什么？”希尔问，“你是谁？”
“这是我自己配的药膏，我是凯的朋友。”托尼笑笑。
“怎么样？”凯问托尼。
“皮肉伤，没什么事，还好没有伤到神经，我会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把药膏留下来。你每天给他换药就行了，一天一次。我看你的样子暂时是不会回去了，所以我会把东西送来。”然后托尼拍拍凯的肩膀轻声耳语道，“如果你恨他杀了他就行，如果你爱他上了他就好，真不知道你是爱他还是恨他。”
凯甩掉搭在肩膀的手臂，“我恨他恨到想杀了他，但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下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别忘了这点。”
“是么？”凯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心动了，这样美的孩子……”
“知道么……多谢你的帮忙，所以你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