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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颗荷包蛋,江澄海噗吱笑了出声,想著这张笑脸与那人实在觉得像极了。他想,若是那人在这里,说不定会一脸暧昧地朝著他笑,说自己一定是深深爱恋上了他,所以连颗蛋都要画上他的脸。
但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圣诞晚餐,那人今晚与美丽的女孩约会去了,想到此,江澄海的笑容便有些黯淡了下来。
「江澄海,打起精神来!他和那女孩这麽般配,你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江澄海强打起自己的精神,简单地用过了餐後,将餐桌收整齐了,洗过了澡换上乾净舒服的衣物,又将明日需要用到的教科书摆进了书包里,便早早上了床歇息。
也许是连日来的辛劳将他累坏了,他身子一沾上床板,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坠落的星子。
江澄海已追随那道淡银色的尾巴奔了好远的一段路程,他早已不记得是何时启的程,又是为了什麽而不断依循星子的脚步。
星子隐落在一片黑压压的森林。
他知道,必须穿越这一片森林,他才能继续找寻那颗星子。
藉著月光,江澄海找到了森林的路口,鼓起勇气便往里透闯,但是,前方的路却越来越崎岖难行,甚至到了半途,月光便被高大浓密的树荫给遮得结结实实,他的世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掌心。
也许是那只手太过温暖,足以让他忘却黑暗的恐惧,他看不见那人,却意外地感到放心。
江澄海随著那人的脚步又渐渐启程。
那人的速度很快,跑著跑著,双脚竟渐渐离了地面,随风起飞,又或者,是驭风而行。江澄海的手被他紧紧地拉著,让他惊讶地是,他的身子渐渐变得轻盈,竟也随著那人成了郁林中的一只鸟。
森林的出口被月光笼罩出一片朦胧的光晕,四周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江澄海看向了手的主人,那只是个背影,但就在这一瞬间,江澄海以为他看见了风的样貌。
「到了。」
那是一大片发光的草原。
最初那颗明亮的坠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彷佛被星子染缀的天地。
「漂亮吧?如果你喜欢,以後再常常带你来。」
江澄海醒了。
当眼眸睁开的那一刹那,梦中人恰好转过来的面容也跟著消失了。
他没能看清楚那一张脸,只记得那人的周身散发著若有似无的淡色光晕,似乎也沾染了星光。
月光的触手伸进了窗内。
夜间十点多的光景,外头仍旧漆黑。
在梦中似乎走了一段十分遥远的路,但现实中不过才过了两个小时而已。
江澄海想让自己继续沉睡,无奈在经过一阵子的辗转反侧後,发现自己早已睡意全无。
他从硬梆梆的床板爬将起来,轻巧巧地走到了客厅,窄小的客厅里摆放了一张陈旧的矮桌,矮桌上摆了一个瓦数不高的台灯,那便是他的书桌。
江澄海开了灯,拿出一本教科书出来温习,但不知怎地,脑海中始终是那片星光草原,与那抹发著光的背影。
犹豫了一阵子,江澄海还是将书给收了起来,拿起了一张图画纸,并备了一些简单的美术用具,便沉入了绘画的世界里。
在这时候,他所用的画笔或是颜料,都是之前参加绘图比赛所获得的奖品,而他没想到的是,在往後的日子里,知道他画图是因为兴趣的阎麒,会成为他的美术工具供应商。
星光草原。
辽阔的草原,黑夜中的摇曳绿草被涂染上一层墨,但它的尖稍却是发著光亮的,彷佛每一株植物都挂著一盏小小的油灯。
江澄海也将那人画了进去,只是,那转过身来的那张面容上,是没有五官的。他并不是故意要搞灵异,也不是为了什麽特殊的绘图观感,他只是始终记不起那张脸,原本打算随意点个眼睛与鼻子,却怕破坏了那彷佛风精灵的神秘人之美。
叮咚─
江澄海还在苦恼,却听见了门铃作响。
咦?是母亲忘了带钥匙吗?但是,现在都还没十一点,母亲会这麽早回来吗?
江澄海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步到了门边。
他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掀起了门扉旁一扇窗户的帘子。
藉著昏黯的路灯,来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盗贼、歹徒─这是江澄海看见他的第一眼从脑海中冒出来的字眼。
他不清楚来人是男是女,因为他的面容被一顶全罩式的安全帽给完全遮掩住了,而他的身躯则是被一件大风衣给紧紧裹住。这也不能怪他有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因为他印象中,企图犯罪者就是这样的装扮。
但就在看见那人手上的东西时,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人的手上捧著一桶肯德基全家餐。
炸好的鸡腿可以当作攻击的武器吗?拿来丢人?江澄海的脑中闪过可笑的鸡腿雨,实在觉得天底下不可能有这麽傻的歹徒。
江澄海只是掀了一小角的窗帘,但那人似乎早已熟悉他的行径,在等了一阵子没人应门之後,便自动将视线转移到一边的窗户,果然,一刹那便望见了蹙著眉盯著炸鸡桶的江澄海。
那人掀开了安全帽的墨色罩子,露出了底下人的脸孔。那人嘴角的弧度上扬得厉害,甚至带了点跋扈的味道,那是阎麒的笑脸。
「圣诞节快乐!」
在江澄海将门打开的刹那,那桶热呼呼的全家餐便被塞入了他的怀里。
「还是你这里最好!今天晚上无聊死了。」
江澄海什麽都来不及问,阎麒自己就先开口抱怨了。
阎麒心底一个悔恨阿,电影无聊到让他坐不到十分钟就沉沉入睡不说,结束之後还得忍受那个女人在自己耳边聒噪两个小时,他还宁愿把时间通通拿来跟小海一起温习功课,恩,好吧,应该说,是吵小海念书。
「咦?可是……」
「好了,别说了!快来吃炸鸡比较要紧。」
阎麒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一个话题,而满肚子疑问的江澄海也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其实本来想去Le Bonheur 外带一只法式烤鸡回来的,谁知道这麽早就卖到一只不剩了!啧,所以只好买肯德基啦,恩,不说了,越说越觉得今年的圣诞节过得很灰色。 」
阎麒在前头碎碎念著,而江澄海只好赶紧跟上,捧著一桶炸鸡桶,小媳妇似地跟在阎大少的身後。那画面还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彷佛这栋屋子的主人是阎麒,而他不过是家里的小小佣人而已。
阎麒早就摸熟了这个地方。
对他而言,江澄海的家大概就等於他家的浴室空间,但是,他却爱极了这个地方,因为在这个拥挤的地方,有个他怎麽都不能失去的好兄弟,还有个待他宛如自己孩子的小海妈。
「你在画图?」
一进客厅,阎麒便发现了矮桌上的美术用具与江澄海画到一半的半成品。
「恩。等我一下,我收一收再吃吧。」
江澄海将炸鸡桶摆在一边,赶紧向前将那些工具都收了下来,而就在他即将将那幅图撤下来的时候,阎麒突然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画的这地方,我好像见过。」
江澄海转过头望著阎麒。
只见阎麒的视线紧盯著那幅图,异常地专注。
望著阎麒专一的侧脸,江澄海本来想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他的梦境,但是,当他才刚开口的刹那,阎麒的双眸顿时变得雪亮,嘴畔划起一个得意的笑。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在哪可以看到这种景象,快,快,跟我走!」
「阿?」
「别阿了,走啦!」
「那这桶炸鸡要怎麽办?」
「带著,等等倒给隔壁小黄吃啦!」
「嗄?小黄?」
小黄是江澄海邻居家养的小土狗。
自从阎麒将这里当成自家厨房跑之後,那只小黄狗如今已经肥得跟只猪一样了。
见江澄海发傻似地还站在原地,阎麒索性直接将他拖出门去了。
「这是你的车?」
一台亮黑色烤漆的挡车停在了门口,在对边昏黄色路灯灯光下,彷如一只蛰伏的豹。
「当然…不是啦,跟大表哥借的,怎样,酷吧?」
「可是…」
「哎呀,放心啦,我连表哥的驾照都一起借来了!」
阎麒亮出了大表哥的驾照。
「……」
照片中的青年是个大块头。江澄海想,除非警察叔叔近视很严重,否则要认不出来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比起被抓包的危险,江澄海其实比较害怕两人的生命安危。
「到了。」
今年的平安夜特别地冷,但是,阎麒命令他插进他口袋中的双手却很暖和。
「你还好吗?会不会很冷?」
阎麒将车熄了火,便走到江澄海的身边,却发现他有些怔然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