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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咯咯地笑着,也冲天空回了一句:钟伟,新年快乐!
烟火过了,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起身,满天的星星快乐地闪烁着,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一样,一点不比刚才的焰火 逊色。
过了好一会,我还是感觉到嘴唇上有刚才钟伟下巴擦过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
熊伟,你是不是不习惯我这样?钟伟忽然问我。
是有点,虽然你和我说过你一直都很喜欢熊伟,可是我有时候还是感觉怪怪的,我觉得你拥抱和亲吻着的是另一个 熊伟,我好象是个占据着熊伟身体的陌生人,没办法感觉到你的热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不会这样了……熊伟,你到底在哪里?我忽然听到钟伟幽幽地问了一句,然后起身走进了 屋子。
大过年的,干嘛非得说这么些煞风景的话?我闷闷不乐地也起身回到屋子里了。
春节过了之后的几个星期里,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拍照片这事上了,照钟伟向余美丽汇报时候所说的,都快成魔了, 连睡觉时候都舍不得放下相机了。
那些风景各异的梯田就分布在这个群山的各处,各有各的特点和景致,我完全没有想到,千年前人类祖先在艰难的 开垦中竟然就已经领悟到了这样一种“天人合一”的致高境界了,那些梯田和周围的自然景观配合得是如此完美,仿佛 天生就存在似的,完全不露一点人工开垦的痕迹。
一开始我只能在胡乱拍的数百张照片中偶尔发现一两张比较满意的,渐渐的,我开始学会等待,有时架着相机能等 上一整天,就为了能抓拍到梯田最美的一瞬间。而这样的等待往往是值得的,后边我拍出来的照片连自己看了都会厚着 脸皮自我赞美起来了。
一个月以后我对周围几十处风景绝佳的梯田已经了如指掌,什么时候该去哪里拍照,完全一清二楚……不仅如此, 车技也突飞猛进,最初在那些狭窄陡峭的山间小路上骑车时候还有些冒着生命危险的味道,可现在呢,骑着车在只有两 人宽的小路上简直是如履平地,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崖,我和钟伟不管谁骑车,根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坐在后边的 还可以点上一只烟悠闲地抽着欣赏四周的风景。
虽然钟伟每天陪着我到处拍照,可他的心并没有在这里,每个星期我们都会骑车到县城,到仅有的一家网吧里,我 专心地选照片转存照片,而他就在网上和余美丽他们shipin通话把我们的生活逐一汇报,然后再一起回来。
我过得怡然自得,可却没意识到钟伟其实已经是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没有提出回去的事了。
他担心的是熊伟的病情,考虑的是回去以后和熊伟的将来,尽管很矛盾,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治好熊伟,他已经发 现,现在的熊伟并不完整,而且通向他内心深处的那道门一直都紧闭着,甚至熊伟自己都不能把它打开……忘记了友情 和爱情的熊伟,有时会显得那么茫然和孤独,所以只能拼命地把拍照当作了暂时逃避的理由……但是,人不可能永远活 在逃避之中啊。
直到有一天,我正向隔壁的老人打听有没有可能在附近租下一块田来种的时候,钟伟才惊觉起来,一把将我拖回屋子里 问我:你还真打算长期住下来了?
我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大声地冲我嚷嚷:不行!熊伟,你现实点好不好,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啊。
怎么不可能,只要有人生活的地方,我也一样能生活,我就喜欢这里,在这里我过得开心……我会想办法留下来的 。我固执地说。
钟伟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换了一种口气:可是,你病还没好,得回去继续治疗,余美丽她们早就让我把你带回去了 ,说你情况还不太稳定,不继续治疗的话以后说不定会继续恶化……再说这里根本没什么工作的机会,你靠什么生活呢 ?
一提这个我心里又不来劲了:你们一个个都说我有病,可我根本没觉得自己有病,要有病的话我能过得那么开心啊 ?明说了吧,我其实和你们一点都不熟,你们这么一群陌生人老是关心我这样,关心我那样,我已经有点烦了……
熊伟,你怎么能这样说,从前的熊伟可不会把朋友的好意和关心这么不当回事!钟伟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变得和以 前那么不同了?完全不顾及别人……
又是从前的熊伟,又是从前的熊伟!他那么好为什么还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你们关心的其实只是那个从前的熊伟 !根本就不是我!你们念念不忘的熊伟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你们去找他回来啊,去啊,别管我了 ,让我一个人呆着!听你们讲了他的事,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活该,我根本就不想和他一样!我也生气地冲他嚷道。
钟伟吃惊地看着我,半天才回过神来:难道大家对你的关心你都完全没有感觉?难道我对你的心,你也一点都没感 觉?
是啊!钟伟我不知道你和从前的熊伟怎么样,可我现在对你完全没感觉!一点都没有!我不可能再变成从前的熊伟 了,所以,你走吧,别为我浪费时间了!
我都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也许我的潜意识里还在继续逃避着某些东西吧,就算卡瓦已经将我的记忆抹去 了,但是那道留在心里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深到我虽然没有记忆,却已经把抵制每一个关心我或者爱我的人当作了本 能。
钟伟不再说什么了,痛苦地看了我几眼,转身走到露台上去了。我整晚脑海里都隐约地看到了他那种痛苦的眼神, 就像他第一天打碎的那面镜子,有种将一切都撕裂了的感觉。
钟伟在露台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床上空空的,只有一个大信封,里边装着一些钱 和我的药。
钟伟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我把他逼走的,我没有感到太意外,点上了一只烟,袅袅升起的烟雾在明媚的 阳光中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很久都没有散去!
面对熊伟的过去,我该逃避还是去面对?
钟伟已经走了快两个星期了,而我一张照片都没有拍到……
他走后的第一天,我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挺兴奋地问:钟伟,我们今天再去拍那个奔马的图案好不好?
半天没有听到回答,我一转头看到旁边一个空空的枕头,这才想起来他已经走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骑车经过小巷时候,又看到那个喜欢下棋的老头早早地摆好了棋盘在那等着了,我有些无奈地减速对他说:钟伟走 了,他不来下棋了……
哦,是了……那老头恍然大悟,你前几天和我说过的呀。
骑着车走过那段崎岖的山路时,习惯性地转头:别抽烟,抓好,要不摔下去叫你变降落伞……
后座上空空的,我回过头来,车抡忽然一歪,吓得我赶紧靠边停了下来,竟然第一次对另一边的悬崖感觉有些心慌 了,以往一鼓作气就能冲上去的道路,那天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磨磨蹭蹭过去。
当地人告诉我,那片梯田呈现出来的是九匹奔马的形状,我和钟伟来的时候只找到了五匹,那天我拿着相机却连一 匹马都找不到了。
闷闷不乐地收拾好东西回来了,我有些不相信,没了钟伟我竟然什么都拍不成了?
后边的时间里,我就开始失去拍照的兴趣了,大部分时间就呆在屋子里听听音乐看看书,不过却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我以为熊伟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独处了,为什么才和钟伟生活了那么几个星期再回到一个 人的时候就会不习惯了呢?他究竟把什么从我身边带走了,让一切都显得毫无生趣?
更糟糕的是,自从和钟伟在一起之后我晚上就很少梦到那些奇怪的事了,可最近几天那个奇怪的梦又回来了,我又 开始梦到大家都指着我问:这是谁?熊伟呢?
忽然想起了钟伟留下的药来了,估计是他在的时候会提醒我每天按时服药,而他走了之后我会经常忘记服药的缘故 吧?我赶紧去找药,找到药的同时还发现了钟伟藏着的一瓶酒。
哈哈,这个可比药管用多了,我赶紧拧开盖子……过了一会,我叹了一口气,在瓶口深深闻了一下,然后迅速盖好 盖子又将它藏到原来的地方去了,一口都没喝,因为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