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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须全羽的活着,定然会有第二次的行动。
远远地,窗外响起汽车的引擎声,和大彪的车声不一样,这次一瞬间就到了门口,声音呼啸而至。
我走到窗前,却见法拉利跑车中匆匆下来一个人,那人仍是面无表情,可眼里却满是焦急的神色。
我本以为会是楚远江找来的人,却没想到……
访客门铃被按响了,我刚按下接听键,里面响起何凌急促的声音:“林烨,我知道欧建军在你这儿……”
“我是欧建军。”
何凌那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要是信得过我,现在就跟我走,这里很危险。”
我沉默了一下,道:“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
推测被证实了,考虑了片刻,我回答说:“我马上出来。”
结束了通话,看了一眼靠在沙发里的林烨,却发现他正看着我。
没有光彩的眼,就好像曾经闪闪夺目的黑珍珠,经历了时间的沧桑,已然黯淡成了一个黑球。
我跟他之间,从来都是一本算不清的账。
在林烨沉默而死寂的目光注视下,我走到他身边,伸手钳起他的下巴,俯身深吻下去,林烨先是木然地回应着,而后咬破了我的嘴唇。直起身子,我擦干唇边的血,解开他手上的束缚,最后凝视了他一眼,开门离去。
站在门外被阳光耀花了眼。
如果林烨能恨我,就恨吧。
在他身上,我犯了错了,再多的道歉补偿都于事无补,挡不住他离我而去的脚步。可只要我欠了他,我跟他的羁绊,就没有斩断终结,就像这两年一样。
快步走向何凌的车,刚坐上去门还没关紧何凌就猛踩油门飙了出去。
一会儿,就上了城际高速。
何凌全神贯注地飙车,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手掌不断渗出汗液,后背全被湿透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我问。
何凌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周围的景物在暮色中如鬼魅一般如影般向后飞逝而去。
在我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何凌开口了:“我在Z郡乡下还有套房子,只能先去那里避一避。”
我心下一凉:“这么远……”开车都要两天两夜。
“越远越好。”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凌想庇护我,以他的实力,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只要派几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行了。再说就算去,也用不着他亲自送我。
何凌的乱发贴在额头上,气息有些乱了:“是我连累了你。”
我尽量平静地道:“何少说笑了。”
“我已经不是什么何少了。要杀你的人就是熊希亮……我本来应该早点发现的……他从小就是这样……”
我一怔,跟我推断的结果不谋而合,但我本以为熊希亮对我动手是想讨好林烨。毕竟这种处理在贵族圈里也算是惯例。
何凌的面容凝重,似乎胸口压了千斤的重担。我这才发现他身体一直是僵硬的,就连手臂上都突出了细长的青筋。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什么?”
何凌也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暗暗地在一旁打量他,何凌的面容和我平时看的太不一样,从上车一直到现在,虽然他脸上还是少有表情,全身却不再罩在寒气中,眼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决绝。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是重大的事件,可我却一无所知。
在完全暗下的夜里,只有车灯照亮了前路。寂静中我轻轻地开口:“熊希亮为什么要杀我?”
何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因为我。但我没想到他这次会做的这么狠。”
“我想知道,毕竟这和我的生命相关,能说说吗?”
在漆黑的夜色中,何凌缓缓地开口了:“从前我跟他是一个学校的,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不善交际,第二个朋友是高年级的学生会长,很照顾我,后来他曝出了贪污经费和私自篡改入党学生申请表的事,从此一蹶不振。检举信是用我的名字写的,但对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我的第三个朋友是班上一个体育生,有人将校运会400米栏的最后一个栏架调高了五厘米,他拉伤了肌肉以后他没能参加后面的全国比赛,保送的事也不了了之,后来他没有书念,退学后去当了社会上的人。
那时我感觉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只要我对谁表现出好意,那个人就会倒霉。渐渐地,我不敢对人笑了,也不敢和其他人交心。这时,只有熊希亮一个人陪在我身边……”
“后来我隐隐约约知道,但已经无法指责他了……”
我没说话,靠在椅子上,装作已经在黑夜中睡着的样子。
“对不起。”他说。
在他的讲述中,我渐渐真的模糊了意识。
半睡半醒之间,思想像跳跃的丝线一样飞射出去。
何凌有无数机会置我于死地,可他却三番五次地来问我的心意。我嘴上嘲笑他的同时,潜意识里原来已然放下了心防。
再次睁眼的时候远方已经漫上曙光。
何凌满眼的血丝,看见我醒了,他轻声道:“在下个小镇你去买点吃的吧,给我带杯牛奶。”
我不仅买了吃的,还买了好几份华语报纸。
当时我怔怔地站在报亭前,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攒着报纸钻回车里,我摇醒打盹儿的何凌:“这是怎么回事?”
何凌轻轻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轻轻地道:“基本上是真的。”
我颓然放手,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何凌要采取这种方式庇护我。
何凌似乎完全没有了睡意,他重新启动了车子。
“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我道。
何凌缓缓地驶出了街道:“这车我亲手改装过,你开不惯。”
“可你的身体……”
何凌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从十六岁开始飙车,你放心吧,这点路是小意思。”
再次上了路,何凌见我一直面色凝重地盯着华语报纸上的头版,上面写着Peter熊的集团完全收购了何氏旗下所有的企业。
“别看了,记者什么都不懂,还是我跟你讲吧。”
我折起了报纸。
“前年,我父亲去世了。我在外面看上去风光,其实都是他老人家在后面撑着,关系,人脉,人家看重我是他儿子,才给我几分面子。他这一去,我就有点支撑不住,林家也在这时落井下石的打压,国内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Peter就劝我把业务都转到国外来。我当时还不知道他跟林烨是沟通好了的,以为这么多年的情分他真能帮我一把。可是转过来以后,出了很多纰漏,他劝我签的很多法律文件里都有陷阱……没有想到,才两年,我就把家产全败光了。”
我凝视着何凌淡淡地叙述着的面庞……一股说不出的东西在胸口汇集起来。
第 16 章(小修)
不久,我和何凌到了目的地,是独栋靠海的别墅,地处偏远,景色也差强人意,周围没什么人烟。
白天我和何凌忙着整理房间,晚上他坐在阳台上发呆,我开始着手联系楚远江。
没有打电话,而是给我和他的私密邮箱发了信,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我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不知道楚远江什么时候能看到。晚上我和何凌沉默地吃了一顿我做的简易饭菜,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半夜我出来上厕所,也许是错觉,走过窗边的时候,我似乎看见海滩上有人。不安地走到何凌的房门前,敲了半晌,却没有回应。
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于是我套了件外套,出门跑到沙滩上。黑夜中隐隐约约看见一排长长的脚印,一直通到海里,我加快了脚步,最后随着沙滩上的足迹狂奔起来。
月亮已经落下去了,漫天的星光里,只剩下猛烈的海涛声,暗夜中似乎吞噬了一切。
“何凌!”我大喊道。
他的身影在星光下显出来,海水已经没到了肩膀,可他却正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我忙朝他跑去,海水沾湿了我的裤脚,到了深处我手脚并用地划开水,扑过去将他拽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到了能落脚的浅滩。
星光更显了他冷萧的轮廓,只剩一双眼睛在暗夜中发出微光,他淡然地看着我:“我睡不着,我想游泳,你怎么来了?”
我吼道:“有穿着衬衫游泳的吗?”
半晌,他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我真的只是想游泳。”
我抹了一把脸:“路上那么累,你两天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