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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喜欢你呢。”吴启帆端起茶闻了一下。
柯晓曦挑挑唇角,“姑娘喜欢也是喜欢吴总这样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公司老总,我个吊丝谁会在意。”
“你太谦虚了,据我所知,喜欢柯总的人还是不少的。”
“唉?这个‘总’在您面前我可担不起。吴总别这么叫。”
“柯总太谦虚了,我倒是以为总监比总经理总裁什么的更有技术含量。”
“哼,这年头技术含量不值钱。”
“那是别人有眼无珠。”
柯晓曦琢磨了一下,“吴总这话里有话吧?”
吴启帆拿起茶喝一口,“我今天就是来慧眼识珠的。”
“我不懂。”
“你啊。”
“我?”
“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这个有些出乎柯晓曦的意料,他愣住了。
吴启帆很淡定地又说:“据我所知,视觉特效才是你的专业。GS旗下虽然分管不少企业,但你目前所在的只是个以销售香水为主的分公司。在这么个地方一窝就是四、五年,你就不觉得委屈吗?我知道你们广告制作部要独立了,可毕竟是从一个目标客户相去甚远的公司分离出来的,无论是硬性条件还是各方面的资源都没法跟我们视界相提并论。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施展拳脚。”
惊讶过了,柯晓曦恢复了之前不冷不热的态度,“哟,您查过我了?”
“唉?怎么能叫‘查’呢?就是了解了一下,知己知彼么。”
“吴总这是想跟我百战不殆?”
吴启帆推了下眼镜,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战不战的,要取决于你自己啊。”
“吴总是希望我顺便能把拉芙丽丝的投标方案也带过去吧?”
吴启帆的表情没变,但目光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你,带着投标方案过来。明年北京我要开一家分公司,已经在注册了,到时候负责人就是你。”
“您听说过有投标案子做到一半撂挑子走人的吗?原公司可能放人吗?”
“当然不是要你立刻过来,竞标结束后随时恭候。”
“我要是不想去呢?”
“那……给我们竞标方案也行。”
“什么叫也行?”
“最起码要有报价单。”
“你到底凭什么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
“报价单给我,方嫣烟就可以留在方铁军的身边。”
柯晓曦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说到正题上了。不过他面上依然镇定,“又不是你的孩子,这事儿你说了能算?”
吴启帆笑笑,“要是说了不算,我就不会过来找你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方铁军的关系的?”
“这个你不需要了解。”
“你就那么有把握你们能打赢官司?”
“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
柯晓曦皱起眉头看着吴启帆不说话,吴启帆淡定地一口口品着茶,脸上始终挂着笑。
过了一会儿,柯晓曦端起自己面前的茶一口干了,“那就试试吧。我不会透漏给你任何有关竞标方案的信息,包括报价。”
吴启帆似乎早料到了柯晓曦的反应,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好。有原则,我更喜欢你了。”
柯晓曦站了起来,“我想我们可聊的已经聊完了。”
“急什么?我说了,聊的好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特别的事。”
“我以为咱们聊得不好。”
“每个人对‘好’的定义都不一样。”
“好吧。”柯晓曦又坐下了,“吴总请讲,我洗耳恭听。”
吴启帆慢悠悠给两人又倒上茶,“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当年方铁军和他的家里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那孩子跟方家真的有血缘关系?是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单纯吗?可能吧,算一算,那个时候我跟我的前妻刚刚结婚,我当时还相信我会跟她相亲相爱天长地久。现在想想也很好笑啊。”
柯晓曦看着吴启帆眨了眨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启帆继续一口一口地品着茶,“你已经听懂了。”
“你胡说!”柯晓曦再次站了起来。看上去很生气,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初听方铁军讲起把嫣烟抱回家的经过,怀疑的念头也曾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胡说?你觉得我有那个必要吗?”
“那你……你凭什么说那样的话?!”
“凭什么?”吴启帆很夸张地做出个惊讶的表情,“凭孩子的妈妈现在是我太太。是徐敏亲口告诉我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想接近方铁军和方嫣烟不难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用我告诉你该怎么做吗?想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对于你来说再容易不过了。”
“嫣烟的亲生父亲是谁?”
“已经去世了。”
“……”
“也是你们家那边的人。来北京之前陪徐敏回去找过,说是几年前就不在人世了。当年徐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有老婆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嫣烟的存在。”
走出茶馆,柯晓曦抬头看天,天很蓝,没有云彩,他眯起了眼睛:秋日里最后的阳光在日渐寒冷的空气中苦苦挣扎,光线炫目,温度却已经远远不够。
我的亲生父亲又在哪里呢?是不是跟嫣烟的父亲一样,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要是那样……也挺好的……
收回视线低下头,柯晓曦眼前变成了一块块红蓝相间的光斑在交替闪烁。光斑闪过,他看清地面的同时也打定了主意。
第六十五章
啊嚏──秦远狠狠打了个喷嚏。已经整整十天了;他的感冒一直不好。
每年一到春秋这种冷热交替的季节秦远都会感冒,今年也不例外。可是以前坚持个一星期就会不医自愈;这回不知怎么了;三天前他实在挺不住开始吃药;可到现在不但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症状反倒越来越重了。
“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小张儿把感冒药和水杯放到秦远手里。
“不去;去了又要做一大堆检查。最后开出来还是那些药。我自己就会买,不用他们给开。”秦远把药放进嘴里一口咽了。
咽完觉得还不太顺,他准备再喝口水;手机突然响;他掏出手机看一眼;露出了感到意外的神情,“咦?他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张儿看秦远一眼,什么也没问。
秦远看出他眼里的疑惑,随口答了一句:“是那个叫米乐的小孩儿。喂?米乐?”
“杰瑞,是我。”
“嗯,我听出来了。”
“哦,你在上班吗?”
“在上班,怎么了?有事?”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秦远看向小张儿,想不出米乐能跟自己说出什么怕人知道的话。
“嗯,方便,你说。”
“嗯……呃……”米乐嗯嗯啊啊了好半天,最后终于一咬牙,“我开学之后离开北京出去实习了。前几天十一放假我回北京去找了趟KK……”
“你等一下。”
秦远打断米乐后朝小张儿使了个眼色。小张儿立刻知趣地离开秦远的办公室并给他带上了门。
“嗯,你继续。”秦远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语气还算平静,脸色却已经不太好看。
“呃……我见到了KK。其实他只是名义上当了几天我的男朋友,我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个他跟我说过,你不用解释。再说他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可是他……”米乐犹豫着又停顿了一阵,“他……他病了。”
“是么。”秦远冷淡地应了一声,垂下眼帘看着手里杯中的水,KK的脸似乎正若隐若现地浮现其中。只是五官的细节已经不太清楚。那是一张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忘掉的脸。
“嗯……而且病得很重。”
“是么。”
“是……‘很严重’的病。”米乐特意把“很严重”三个字说的非常用力。
秦远感觉不大对抬起了头。
电话里米乐还在继续,“他说……发现自己得病之前最后一个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人是你,而且没有安全措施。他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不敢。所以我去看他他就求我给你打个电话,让我转告你:尽快去查一下……HIV……杰瑞,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把他带去给你们认识……”
哗啦──秦远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电话铃声从梦里响到现实中,方铁军猛然惊醒。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自从接到传票他不是打电话咨询律师就泡在网上查阅相关的法律条文,几天下来一个头几个大,今天他实在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