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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说不清辨不明的复杂滋味。
转身,把徐冉压在暗影笼罩的玄关旁边的墙壁上,徐冉双眼迷离的摸样又惹他叹气和止不住的怜惜。余江中把左手手掌和徐冉的左手交叉着相握,手指轻轻抚摸被摁在墙上那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疤痕尚且清晰的三根修长的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知道吗,千万别在和人做 爱之后马上提出什么要求。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男人。”
徐冉双眼闪烁一下,唇边漾出小小对称的笑涡,装做不懂地问,“院长你什么样的男人啊?”
徐冉你那么聪明你懂的。像我这样精明过头阅人无数的男人。余江中暗暗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佯装不在意地套在徐冉脖颈上,好似那挂在他身上的只是一个再廉价不过的小玩意。
现在,他给得起徐冉的,也只剩下钱而已。
“什么?”徐冉眼睛往下瞅,看见自己锁骨窝停着一个闪着璀璨光芒的戒指,被一条链子拴着。
“我从美国买的。不过是个礼物。”
“戒指,想套住我啊。呵呵,告诉你,恐怕可没那么容易哦。”
“那倒是。”
“就像我想讨好你之后另有企图也没那么容易对不对?”徐冉漂亮的大眼睛眯起来,舌尖舔了舔余江中的嘴唇。然后彻底堵住余江中想接下来的回答。
余江中被徐冉顽皮的小动作逗笑了。他伸手拧拧徐冉的耳朵,幽幽叹息一声,“你啊。”又说,“等我明天上班研究研究。”见徐冉充满希翼的大眼睛信赖看着他,他拍拍徐冉光滑脸颊,说了声,“好好睡觉。晚安。”这才关门离开。
第二天,当余江中醒来时候翻身看枕边的手表,居然过了上午十点,韩玲玲听见丈夫起身的动静,赶紧过来帮他穿衣服,余江中抱怨妻子,“怎么也不喊我起来?”
上了年纪的男人果然不宜需索纵欲过度。他想着。
韩玲玲不急不忙解释道,“我见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喊。再说,你从美国回来,时差都没倒就上班,何苦来着呢?地球离了你就不会转了?你要是累趴了,难不成还有人认你是焦裕禄第二不成?”
余江中默然。
他在许多时候说不过韩玲玲的这些歪理。但确实适时的尽情发泄和必要的休息让余江中从头酥麻到了脚趾头。他洗脸漱口刮胡子之后对着镜子里仔细审度一下自己,从里面看见意气风发的最佳状态一个余江中。
哼着浏阳小调浏览放在办公室堆积文件的某院长在打开一个折叠信纸时候,愉悦的心情终于受到了影响。
他看到一封来自白雪爸爸要求女儿获得医院救援资金帮助的恳请信。
这是患者家属能够获得医院救援资金的最基础流程。
但是知道医院能够提供这类公益性的资金的人并不多,以白雪父母的层次来说,如果没有人“唆使”,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笔资金,更不必说申请这笔资金的正确流程。
又气又无奈摇摇头,默念几声,徐冉啊徐冉!
你啊你!
第 60 章
白雪是那种小丫头,只要见过她的人就忍不住会对她心生怜惜。余江中很能理解徐冉对白雪的感情,但还是难免感到有些伤心。
其实,徐冉大可不必费力在床上讨好他,只要他坦坦荡荡对着余江中说一声,我想你怎么着怎么着就可以了。
但,余院长心里清楚,无论徐冉怎么做,事情的结局还是一样,他对小白雪无能为力。
徐冉获悉的确实不错,医院是有这个救援资金,想当初这个资金还获得总理的大力赞赏,余江中还因此受到总理的亲切接见,并且国家每年还拨出一笔专款给SH以资鼓励。但是,这笔资金运行迄今,人在其位的余院长再清楚不过,已经窜味了。
统共才二十个免费救治的名额,可现在余江中手头上已经有三千多张申请信,另外,省市各级领导打过来的批条少说也有四,五百多个,光是权衡这些打招呼人权势大小就够余江中绞尽脑汁大费周章,哪里还顾得上一个普普通通农村孩子?
即使太阳真有照耀在家境贫寒小丫头头上的份儿,那还得看这个机会是否能给医院带来经济利益受损之后最大的回报。如果白白治疗一场,人没了,医院算是把钱白白丢到大海里,连个小小声响也没落着。
没办法,余江中现在满脑子就是徐冉失望的神色,可心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徐冉对他充满希冀的“求”,却忽略最重要一点,他现在更多偏向的是商人而不是慈善机构的头头,而且他眼前看到的除了经济效益还是经济效益,那些无私的救助啊劫富济贫的想法啊对於他来说只是浮云啊浮云。
这时候有人敲门,余江中揉揉发涩眼皮,说了声“进来”。门被推开,余江中抬头,看见骨外科的李阳向他桌边快步走过来。
“啊,李阳,快坐下快坐下。”
院长的热情让李阳忍不住一阵内疚。他本来是为着他新技术新业务的启动而来,但一路上一直想着要和院长解释一下他和徐冉之间的事情。
但又不知道该找怎么样的契机开口。李阳想,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扯到徐冉头上吧,即使徐冉是靠院长的关系进来。
而且依院长的角度又怎么能想到,说来奇怪,自从徐冉被他踢出局之后,两个人中间无形中的膈膜却忽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前两天徐冉还到他家吃饭,陪宝儿玩。徐冉“师母师母”的一声一声喊宝儿妈妈,把个母子俩哄得合不拢嘴,最后宝儿还闹着不肯让徐冉走,孩子智商虽低,但执拗劲儿却是同年龄孩子远远无法望其项背的,夫妻两人只好抱歉的让徐冉哄宝儿睡熟了再走。
宝儿闹腾够了,终于累透,抱住徐冉脖子睡着了。妻子留在家里照顾宝儿,李阳坚持把徐冉送出小区外头的车站上。在路上李阳说,“不好意思,宝儿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宝儿。”
“那好,有空多来我家。”
“我也很喜欢师母,让我时时想起我妈妈。”
李阳之前没听过徐冉讲过他母亲,目光难免带着惊疑看着他。
徐冉会意,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妈妈还活着,不过,连我是谁都认不出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可想而知在李阳心里会泛起什么样的层层浪。
这回徐冉并不带着故意让李阳同情或心生恻隐的半点心思。
世界上不幸的人有千千万万,不幸的人之间往往在心灵某一点完全契合。
上班之前,徐冉真觉得自己挺不幸的,但在医院这么一看,才发现自己那点不幸比起这世上许多人真算不了什么。
所以他能以平和的口吻,在对的时间说给老师听。前一阵子他也有把自己那些霉涩晦暗的成长经历说对着院长倾倒出来的欲望,可现在打死他也不敢说给那个“恋家爱妻狂”听……………终究他还是自卑。
“这是我那个项目的发展计划。您看一看。”
余江中笑容可掬接过李阳递上来的计划书。余江中春风拂面的笑容让李阳眼瞅着心里特别没谱。本来徐冉到他家吃饭时候李阳特别想直来直去问问看,院长到底对他咋样。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唐突,结果啥也没问。
余江中认认真真读着计划。
计划书下署名:李阳,骨科骆主任,胡波。并没有徐冉的名字。而且余江中一从美国回来,副院长王庭轩就装作很无意对他提起徐冉和李阳主治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余江中已经盘算好徐冉接下来的规划,所以并没有为李阳舍弃徐冉的做法感到生气,相反倒暗自庆幸。
以他了解的徐冉和顾教授各自的禀性,估计不出半年两人就要闹掰。
余院长现在的心情比较畸形。
如果在徐冉过得四平八稳好好的时候,若对着小子温言软语说,“你辞职去读书吧,我来养你,读多少年书都没关系。”徐冉一准炸毛。
徐冉还没信任他到那种肯舍弃目前不错工作任由他发落的份儿。
余江中也没那种一扬起马鞭,小子立马对他俯首称臣的范儿。
无论多强悍的男人,只要碰上自己心爱的人就没辙。这是爱人的致命法则之一。除非有一天这男人不爱了,他才能摆脱这个爱情大魔咒。
既然他忍不了心给徐冉足够的苦头吃,就巴不得有人时时给徐冉下袢子,让徐冉有跌不完的跟头,过不完的苦日子。直到有一天徐冉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