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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响,胡元的头部又挨了一琴,疼得连声惨叫,虽然不至于丧命,受伤亦不轻。
胡仙见父亲挨打,不由叫道:“你打他干什么!你打死我吧!”
“你爹不是人,是条恶狼,留他活在世上,你最终也会被吃掉的!”
“我被谁吃不关你的事,你不能伤害他!”
“这恐怕由不得你。”
胡仙无奈,流出哀伤的眼泪。
吴畅长叹了一声:“你就放过他吧,他是我的师傅。”弹琴人一愣,马上冷冰冷地说:“我不会放过他的,永远不会!谁也不能让我放弃报仇的机会,我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吴畅问道:“你和他有什么仇?”
“这不用你管!”
胡元也说:“我们的事不用你来插手。”
吴畅淡淡一笑:“你总是让人猜不透。”
胡元哈哈大笑起来:“是的,我永远也不会被人猜透。”
“你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这不用你管。”他也这副腔调。
吴畅“哼”了一声:“我若管呢?”
“那你就欺师灭祖!”
“可你被打得乱滚也不光彩呀?”
“这是我的事!”
吴畅摇了摇头:“我看你是疯了,许久以前你就疯了。”
“放屁!”胡元骂道,“我若是疯子还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那一定是你时好时疯。”
“闭上你的嘴!疯的只会是你这小混蛋!你这么跟我说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吴畅“咳”了一声:“反正已开了头……”
胡元道:“小子,你目无尊长,武林是不会容忍你这种背道行为的。”
吴畅辩解说:“师傅,你这话可不确切,我若心中无有师傅。怎么会千里迢迢到这里救师妹呢?何况我还不认识她。”
“你要认识她,我早把你的眼抠去了。”
“你怎么会下得手呢?”
“你少罗唆,快点滚吧!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那师妹的,我该管了吧?”
“她的事更用不着你管!一切由我作主。她已是有夫之妇,岂能跟你乱跑!”
“我们是师兄妹,在一起不算什么?”
“小子,你快点给我滚!这里不需要你!”
“那哪里需要我?”
胡元气哼哼地把头一转,不理他了。
忽然,他们看见了一只大船离开了忧患岛,不用说,于灵和尤百令带着他们的使女跑了。
吴畅欲追,却又丢不开眼前的事,只好望着大船远去。
张三丰忽地笑道:“该了必了,了就是好,若了不了,一定不好。少年人,你该彻悟一个‘了’字才对。”
吴畅说,“不想了,也是好,若什么都了,我得什么?”“你得一个‘了’吗?”
吴畅不以为然地说:“‘了’还是让别人得吧!”
弹琴人沉静了一会儿,趁众人不在意,猛地又冲向胡元。吴畅吃了一惊,闪身挡住了她:“你就放过他一次吧。”
“绝不可能!”她凛然说,“除非你杀了我。”
胡元也在一旁喝斥:“你小子闪开,我要你保护,早死一千次了。”
吴畅两头受气,好不尴尬。
弹琴人冷冷地问:“你真要替你师傅出头?”
“这个……不是,你……以后也许……”
“你少来这一套,我永远不会放过他,除非我死了。”
“你干吗把话说绝……也许有余地……”
“没有任何余地!”
吴畅“咳”了两声;说:“那你们斗吧,我要带人走了。”
胡元猛地跳起来:“你要带什么人走?”
吴畅一指十位新娘,说:“带她们走,送她们回家。”
“放屁!”胡元大怒,“你小子一个人带这么多姑娘走,你安的是什么心?”
“好心。
“谁能保证在海上不起淫邪之心?”
“你想带她们走?”
“我至少不会碰她们,这才是上策呢。”
吴畅一笑:“你连石头人都不碰的,这我知道,那我多只带师妹走。”
胡元怒道:“小子,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有我在,还要你带她?”
吴畅说:“咱俩是不一样的,姑娘一般都不愿跟自己的父亲在一起的……”
胡元说:“小子,你眼里有我这个师傅,就快滚!”“我是来救人的,包括从你手里……”
胡元大声骂道:“逆徒!难道你要与为师动手吗?”
“刚才已经动过,你不会忘记吧?”
胡元见唬不住吴畅,没了什么主意。
吴畅身形一飘,伸手抓住了胡仙。
胡元恨极,骂道:“畜生!你敢!”同时移身劈掌,直取吴畅太阳穴。
吴畅扭身急退,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去。
胡元指着吴畅骂道:“你动她一下,我让你终生后悔不完。”
吴畅被吓得一抖,不知他有何高招这么厉害:“我孤身一人,有什么好后悔的?”
胡元诡谲地一笑:“你会知道的。”
吴畅犹豫了,不知他耍什么花招。
救她,师傅不允。不救她,她今后的日子绝不好过。师傅是座牢,会把她困死的。
师傅的无情是出了名的,对待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好过而同对一般人,甚至更糟些;若他不走,自己打跑了于灵岂不等于害了她?他两眼闪动着忧疑的目光,有些举棋不定。
沈万山一旁儿说:“少年人,你还等什么?”
吴畅心有所动,再一次冲向胡仙,拉住她便走。
胡仙嚷道:“放开我,谁要跟你走?”
吴畅低声道:“你别傻了,你爹狠着呢!你留在他身边有什么好?”
“那不用你管,放开我!”
吴畅不理睬她,只顾向前走。
胡元暴喝一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子,你若不放开她我废了你!”
吴畅嬉皮笑脸地说“师傅,你也太死心眼了。你一个老头子疯疯癫癫的,把师妹留在你身干什么?”
胡元气得差点跳起来:“放屁!我一点也不疯,你小子才疯了呢,怪不得人常说,选徒要小心,防着徒弟打师傅。天下徒弟苦都象你这样,谁还敢教弟子手段。我收了你,真是瞎了眼!”
吴畅说:“那你就再瞎一次吧,就当没有看见我与师妹离开。”
胡元“嘿嘿”几声好笑:“我看你是铁了心与我作对了,那就别怪我无情……”
吴畅道:“我不记得你对谁留过什么情。”
胡元气得肚子涨起来,大叫一声,如鬼一般欺向吴畅,他的动作又灵活了。
吴畅心中一颤,感到十分不是滋味,身体也有些发紧,与师傅动手非他所愿,能一下拿住他才好。
来不及细想,他急忙飘身后撤。胡仙回到父亲身边。
胡元“哼”了一声,没有追杀吴畅。
吴畅在一旁却不住地摇头,这是怎么了,自己何以还没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呢?普天之下,又有哪个人比自己智慧更博?难道是自己学而不化吗?是的……自己虽然胸中包罗万象,可能还没有融汇贯通,假如有一天自己所知的功法形成一体,那也许……
他瞬时心中一片畅然。
这时,弹琴人又与胡元大战起来。
弹琴人舞动手中琴,上下翻飞,身如彩蝶四下翩翩,劲风声声,一副不杀胡元不肯罢休的样子。
胡元左闪右躲被迫得十分狼狈。他在弹琴人面前不分为什么总是施展不开,心里也没有办法。
“啪”地一声,弹琴人的手中琴击到胡元的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没被打断还算他运气。
吴畅见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暗笑一声,挟起胡仙便跑。胡元这下慌了,飞身便追:“小浑蛋,你放下她!”
吴畅不理,闪到一块大石头后不见了。
胡元追到石头旁,哪里还见他们的影子,胡元气得直骂:“败坏天伦的王八羔子,我抓住你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没有人理他。
弹琴人却从他背后悄无声息地欺上,举琴就砸。胡元急闪稍迟,被琴扫中耳根,疼得他差点儿晕过去。他狂怒之极,扭身反扑;可弹琴人更怒,长久积淤的仇恨终于变成复仇的力量源泉,其势不可挡。
胡元想毁掉对方,哪知越急越被动,越怒越失利,没几招,又被弹琴人击中左颊,他“啊”地一声痛叫,人也飞了出去。
他头痛欲裂,几乎要破烂似的,他无法再与弹琴人斗下去了。弹身飞射,逃了。
弹琴人飞身紧追。两人在岛上转了几个圈子。胡元也一闪不见了。弹琴人大感不解。
张三丰忽地笑道:“我们也该走了,这岛上差不多只有死人了。
他有些替那些被炸死的人感到悲哀。
沈万山敲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说:“我也该回去了。”
弹琴人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吱声,她在想吴畅藏到哪里去了。
沈万山见她没有走的意思,又问:“你和我们一齐走吗?”
“你们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