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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我侧头看向另一个男人,他的年纪和John差不多,应该就是那个Fale,十二圣徒中除了Dek之外最有地位的人。
他正用眼用力瞪着我,满眼“早晚报复你”的怒气。他微微挣了一下肩膀,但是立刻被后面的壮汉给摁得死死的。
“John和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个婊子养的。”
不怒反笑,反正我对老娘没什么特别感情。
“他还说了什么?”
他用力扭头躲闪,眼睛被烟熏了很痛,我当然知道。
“他还说你身边的那个金毛是个贱种的怪物!!”
我把烟掐到他脸上,“滋”的一声皮肉焦烂,可他却死也不愿吭一声,咬牙强忍着。他被人死死摁住,动弹不得。我咬牙切齿地看他的脸颊在烟火下焦黑冒烟,散出阵阵恶臭的气味。
谁敢说Kei一句不是,我就要他好看。
我转身扔了烟头,坐回我的椅子上。
“他的嘴实在令人受不了!Leck你说该怎么办?”我挥了挥手。随后Fale的满口牙齿就被枪把敲落,伤口的肉鲜红地冒着血。这令老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趴在桌上一点点抽搐。我看到余下的四个人都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我,冷笑,是不是我以前伪装得太善良,你们现在才懂得吃惊?怪John撕了我的外皮,才让你们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我打亮了打火机,走到Fale面前。他抬眼,看到眼前的小小火苗,放肆地窜动着。
“说不说?”冷冰冰的语调,告诉他,眼前站着的,这个十七岁的男孩现在真的什么都做得出。
他抬眼瞪我,满是鲜血的嘴抽搐着眼角。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像一根根导火线,引燃了心里某点的炸药。
“Fale,我今天才知道你的皮原本这么臭,和你的嘴一样!”我扯着嘴角冷笑,打火机在我手中渐渐升温。我逐渐不能控制心中的狂野,兽性一点点攀爬上心头,控制不住。
摁住Fale的男人似乎看出我的意图,有些胆怯地向后缩了缩,我抬眼一瞪,他立刻吓得咬牙再次用力摁住。
“再问一遍,John对你说了什么?”
“我呸!!你也配问我这问题?你和你那个金毛贱种一样愚蠢,还想在这里称王称霸?你太嫩了!小鬼!!”
好!很好!
“我嫩?那我倒要试试你他妈的有多狠!”
火苗灼上了Fale的右眼,他一声凄厉的嚎叫,更大力地挣扎。
我不松手,任Fale叫得撕心裂肺,叫得所有在场的人都转头不忍再看。我知道自己的手其实有发抖,但是兽性战胜理智的片刻,恐惧和地狱都不算什么。惨叫像一根毛了的胡弓架在了破损的琴弦,用力一拽,声音尖锐得像钢锉磨过人薄颤颤心尖。
血肉的焦臭腾起。我发现火刑真是种爽快的方式,形骸具毁,谁让你不服?
难怪中世纪的人如此迷恋这种华丽的残酷。
摁住Fale的男人已经闭上眼,似在心中默诵神的宽恕,可他站在地狱里,神什么都看不到。
Fale的额发也烧了起来。
“够了!!够了够了!!别折磨他了!!我说!我说!!”
终于有个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我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抬着头向我大喊:“我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那就快说。”我并没有收手,只是回首冷冷地看着他。他看了一眼快要昏厥的Fale,他在这时又突然大叫起来。
“不准说!!徐文保!!你要敢说我就……”
“说。”
我打断了Fale的多嘴。
那个叫徐文保的男人一颤,那些Fale想誓死守住的秘密立刻像倾了盘似的倒了出来。
“John要我们五个呆在孙身边,留在组织里!向他报告你和孙的一举一动,有机会就杀了你和Kei!他说你要霸占Mores!!他现在躲在政府治安厅的庇护下,但是仍然能和外界保持联系,这次Kei的暗杀就是他亲自布署的!!……就……就这些……我们只是待命!!什么事都没有做!!Kei的事和我们无关!!放了Fale!放了他!!”
“John有新的组织?”
“是的,他有!!但是还不成熟!!还没成气候!!”
“他躲在哪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哦!天啊!!求你了!我们真的不知道!Dek他们被招走
了可我们只是待命而已,连John的面都没见到!!Dek他们知道可我们真的不知道!!求你求你了!放了我们吧!!”
徐文保用头拼命地撞击桌面,咚咚咚咚地似乎在给我磕头。
我收了打火机。听到打火机关闭的声音,徐文保抬起撞出血的额头看向我。我示意摁着Fale
的男人松手,Fale立刻瘫软在桌前,失禁了。
我冷冷地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玩着盖子,发出悦耳的声音,看Fale费力地抬起剩余的那只眼,涣散着眼神看向我。
“我早知道你不会说,但是这里总有人比你心软。老朋友了,不是都很义气么?”
我冲着Fale冷笑。他垂下头,气得发抖。
冲Leck招了招手,他立刻按我的吩咐送上来五只皮箱,扔在这五个人面前。打开,里面是清一色的美元,大面额,连号。花花绿绿,整整齐齐地一摞一摞放在皮箱里,那些人立刻傻了眼。
“五十万美金,每个人一只箱子。”我靠在桌上,俯视他们。他们面面相觑,除了Fale,我看出另外四个人都已经明白我的意图。
“我不要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把自己卖给我,五十万,加一条命,你们应该很划算。”
“叮”地打开打火机,声音引得那帮人浑身一颤,而我只是点了根烟,随后转身,用力合上了Fale面前的箱子。
“本来想买五个人,但我现在知道有个人不能用。他带着雇佣军所有的缺点,却没有半点优点。”
Fale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抬眼,冲他微笑:“可他还有最后一点用。”
Leck忽然掏出枪。
砰!!!
纸钞溅上红色液体,一阵如同雨打树叶声,落在徐文保等人面前。
血花溅上电灯,喷上天花板,洒了点点暗红粘腻的痕迹。霎时,房中的灯光蒙上了层血红。
血液在炽热的灯泡上迅速蒸干,留下一层薄薄焦黑的痕迹和一股奇怪的味道。
Fale怔愣的脸上,残余着生前最后一点表情,没有生气的眼直直瞪着我,然后头重重地搁在桌面上,红色的液体在他脸下蔓延开来,伴着汩汩的声音——来自他额头的血洞。
很大的一个洞,是大口径的爆裂枪的伤口。他的后脑出现了一个窟窿。
Leck收回枪,子弹由Fale的后脑贯入。血直冲冲地溅向对面的四人。
他们同时煞白了脸,看Fale那张已被折磨得畸形的脸逐渐淹没在自己的血液里。
“想清楚了么?是钱?还是死?”我回头看向他们,“反正跟着John早晚也是这个下场。”
他们瞪着面前染血的纸钞,许久,才闷闷地说:“行了,Syou……你赢了。”
我笑了。
“我也不需要你们作多大牺牲,只是John以后和你们联络的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小心点,孙身边的眼线可不止你们这些。”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点头。我让人给他们松绑,把钱推到他们面前——带着Fale的血迹。
“先是五十万,以后还会有,只要你们乖乖听我的话。别轻举妄动,你们的举动我都会知道。”
上前替徐文保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和发型,他明明很怕我,却又不能逃跑,只有苍白着脸直视我,挽救他最后的自尊。我好笑地看着他——我的手下败将。
“保全了你们这张脸,回去可别对别人说今天我拿你怎么样了。”我拍拍他的脸,“没人会信,也没有人敢信,知道么?”
他抽着嘴角,算是挤了个笑容给我看,可那却比哭还丑。他明白现在已经没有退路,踩着根钢丝在深渊上摇晃,亲眼目睹同伴的惨死。他怕得抖,前进后退都不敢。对,他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他害怕地放弃了机会。
我收回桌上的枪,转身出了门。Leck拿起最后一箱钱和兄弟们紧随其后。
“把Fale的尸体处理掉,做得干净些。”
这是我给徐文保四人的第一个任务。
我和Leck坐在轿车的后座,向Mallarpa市中心开去。
我撑着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天又暗了,什么时候早晨消失了,下午又跑掉了,傍晚又这么颤巍巍地爬到我面前的呢?看着Mallarpa的楼群逐渐在眼前清晰,黑色的柱子在远处的黄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