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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亿差点就脱口而出:“谁说我要考高中了。”他笑着说:“呵呵,老弟教训的对。等过一阵我就每天在家温书,好好学习,哪也不去。”
梁夏心中一喜,“你说的!从什么时候开始?”
梁亿支吾着说:“很快,再过一阵,等过完年吧。”
梁夏立刻垮下脸,老大不愿意,“爱学不学,我才懒得管你。哼。”
小小的身体,稚气的脸孔,糯糯的嗓音,别扭的小脾气,梁亿感叹,自己这弟弟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忍不住一把搂住梁夏,胡乱揉他的头发,然后猛地抱起他。梁夏惊叫。梁亿抱着他走,“啪”地关掉电视和客厅的灯,几步进了梁夏的卧室,把他放到床上,“乖,睡觉。”兀自转身,出了房间。
梁夏真想飞个枕头过去。他拧开台灯,靠着床头,把脸埋进膝盖里,闷闷地生气。
日子照常。终于,还有两天就是除夕,梁亿不再晚归,下午两三点钟回来之后就一直陪梁夏呆在家里。每次过年,梁夏就很兴奋雀跃。因为能每天吃饺子,一天到晚和梁亿窝在一起看节目,一起放鞭炮,看烟花,除了邻居偶尔来送点年饭,没人来打扰,就只有他们两个。他们一起睡,一块醒来,就像梁夏刚来的第一个年头,梁亿把他当婴儿一样一刻不离地守着。
二十八这天中午,梁夏一个人在家,表叔来访。
表叔气呼呼地坐下,问:“梁亿那小兔崽子呢?”
“和同学在一起吧。一会儿就回来。”
“啊呸!他要是老老实实地只知道疯玩就好了!”
梁夏顿时心慌,“我哥他怎么了?”
表叔扶额,“他多出息啊,自个儿背着我们在外面打工呢,还怕我们发现,跑到邻县去了,真不嫌远!”
“啊?!怎么会这样?”梁夏忧心忡忡,“我知道了,一定是他父母留下的钱不够了,我问他他总说还有,其实是骗我的。表叔,到底还剩多少?”
“确实不多了。可不是还有我吗,他把我当什么了,我还是他表叔么,难道我就会看着他出去打工受苦也不帮他一把?这臭小子!”
梁夏心里黯然,“都是我拖累他。要不是我,我哥也不会现在这样。他很久没给自己买过东西,钱都是紧着我花,好吃好喝的也是,还给我买了新衣服。都是我不好。”
表叔忙安慰他:“傻孩子别这样想。你们是兄弟他才这样对你。别担心了,还有表叔呢。有我老婆孩子一口吃的,就有你们哥俩的。等他回来,我就让他辞掉工作。”表叔把一个信封和两个红包交给梁夏,“这是压岁钱,你收着,等我走了再给他。这是两个月的生活费。”
梁夏把钱收下,这时有人敲门,梁夏跑去开门,一对男女站在门外。他打量了他们几秒钟,然后,深埋的记忆被唤醒。
对方一眼就认出了梁夏,惊喜地叫道:“雷雷!是我们家雷雷!”一边要来拥抱他。梁夏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不知要作何反应。
表叔走过来,问说:“你们找谁?”
“我们,我们是这孩子的父母,亲生父母。”
“宁宁,我回来啦!”梁亿拔下钥匙进门,看到客厅里除了梁夏、表叔,还有一对陌生男女,三十多岁的样子,女的在掉泪,男的在安慰她,见梁亿进来,四人齐齐看他。
“哥。”梁夏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梁亿走过去,表叔说:“梁亿,这是梁夏的亲生父母。”
梁亿大感不妙,心里怔忡不安,看看梁夏,后者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但也同样的不安。梁亿犹疑几秒,朝夫妇俩道:“叔叔阿姨。”
“噢,你好小兄弟。”男人对梁亿说,“这几年,谢谢你替我们照顾雷雷,真的谢谢你。”女人也朝梁亿感激地点点头。
“不客气。”梁亿没有勇气问他们此行的目的,可是不代表人家不说。
“我们今天来,是想把这孩子接回家。”
“不行!”梁亿不经思考脱口而出,夫妇俩用为难的眼光看他,梁亿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是你们把他丢下,不要他了对吧?”
夫妇俩对视,满脸的惭愧,母亲又开始落泪,“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我们真的是逼不得已。我们没结婚就有了雷雷,那几年实在是不好混,他爸欠了赌债,整天被人追债,孩子跟着我们四处奔波,饭都吃不饱,我们,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男子接着说:“我们就想,孩子被好心人捡了去,能吃得饱就好…”
“他在这里吃得饱,你们放心。所以,你们现在还来做什么?”梁亿提高了语气问,他们果然是来抢走孩子的!
孩子母亲突然抓住梁亿的手,哭着说:“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这几年我们想他想得快要疯了!我们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啊,我们只想要回我们的孩子。我发誓,回去以后一定对他好,再也不会扔下他了!”
梁亿的手被她抓得生疼,他的心似乎也要破碎,他看看梁夏,梁夏快要哭出来了。但他怎么能轻易放手,“可是你们明明已经不要他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他和我一起生活这些年…这不公平!我不答应!”他一把把梁夏抱在怀里,紧紧抱着。梁夏一下子“哇!”哭出声来。梁亿心里更慌更害怕。
表叔握住梁亿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小亿,冷静点。我们慢慢谈,事情有的商量。”
“没的商量!我不会把宁宁还给你们的!”
夫妇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男子说道:“小兄弟,我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们会补偿你的,而且我们现在有钱了,有能力养这孩子。我们毕竟是他的亲生父母,这个权利,我想我们还是有的。”
梁亿的心猛地沉重,灵魂也跟着坠落无底深渊。他的手臂突然无力,怀里的梁夏感到他的变化,更加害怕,止住哭泣,手臂紧紧地环住梁亿,他害怕和梁亿分开。
“有没有权利,还是孩子说了算吧。”表叔摸摸梁夏的头,“梁夏,别怕,没有人逼你。来,你自己慢慢想,然后自己决定。”
梁夏从梁亿怀里出来,就被母亲拉住了胳膊,母亲哭着恳求他:“雷雷,妈妈错了,妈妈不该丢下你,这几年妈妈快想死你了,你就跟妈妈回去吧,我们现在有钱了真的,我们盖了楼房,有好多好多房间,给你买了好多玩具和新衣服,还有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我什么都记得!是你们不要我的!从我记事起你们就没对我笑过,也不抱我,整天凶我,嫌我是哑巴。我都不敢哭,你们会打我,还不给我饭吃!那天你们骗我说一会儿就回来,我等了好久,天都黑了,还下大雨,一个劲地打雷!我最怕打雷了,怕得要死!都没有人来接我!要不是我哥,我早就死了!你们那样对我,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们走!”
夫妇俩羞愧难当,一时沉默。
“好了,”表叔说,“你们夫妇俩一路找来也辛苦了,吃点饭休息一下,事情稍后再商量。不嫌弃的话,就在这吃。小亿,跟我来,去给他们做点饭。”
梁亿不动,表叔拽他起来,对他小声说:“我有话跟你说。”梁亿不放心地看看犹自淌泪的梁夏,无奈跟表叔进了厨房。
“表叔,不能让他们把宁宁带走,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可帮我抢啊。”
“就知道你小子贼心不死。可你要知道,就算一时抢过来,也架不住人父母天天来要啊,看他们一身暴发户的样子,难免请个律师什么的,到时候警察来,你可抢不过人家。”
“他敢,我还要告他虐待儿童呢,宁宁刚来的时候,身上没二两肉,瘦的皮包骨,吃的比小猫都少,连哭都出不来声,就是让他们给虐待的!我就和他们打官司,看看孩子判给谁!”
话音一落,脑袋就着了表叔一巴掌。表叔压低声音说:“你个不带脑子的,你当是打离婚呢!梁夏那户口都是我托关系做了不少假办的,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合法的收养关系。再有,你说的那些算哪门子虐待,你有证据么!你请得起律师么!你考虑过孩子的想法么!”
“宁宁他刚说了,他不想跟他们走!”
“你懂个屁!他那要是一时气话呢,你想想,哪个孩子不愿意跟亲生父母在一起,毕竟是血脉相连。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那时候也的确是逼急了的。再说现在,看他妈脖子上那金链子没有,人父母现在有钱了,而且我看他们是真心想好好补偿孩子。而且他们也没再有别的孩子,回去之后,应该不会亏待宁宁。等他们在一起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