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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闭嘴。”陈东大吼。
“先生,什么事,请问出什么事了……”一个跑进来的服务生在门边急着叫着。
“滚……”陈东回头吼着,又看到张健腿间的浴布被水流快冲了下去,把门“砰”的关上,吼道:“他妈的滚,他是老子的。”
张健这下真正好笑了起来,他站在那里,看着陈东,就像看着一个无聊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陈东在狭小的浴室里尤如困兽一样走来走去,他扔了洗发露,梳子,还有毛巾……把一切能扔的都扔了,然后他深吸了口气,嘶哑着喉咙说:“你在报复我,张健,我没跟那个人上床,我只摸了几下就不行,我发现我不行,我他妈的不行,我想忘了你,可还是不行……可现在……你在报复我,你把我逼到一个一个的绝境,你为难我,我这么爱你,你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看着我不管……你混蛋。”
张健这时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就是这个男人,在他这里索求他要的感情,并以此一次一次的用着“我这么爱你”这个荒诞不已的理由。
水从头上自上而下,冲走了那块布,张健看着他,“你要如何?”他问得冷静沈稳也很冷淡,无疑他是自始自终的那个勾引者,可是,如果不是猎物主动上勾,这场剧码也不会上演。
没有谁是无辜的。
“我……”陈东看着他的身体摇了摇头,闭了闭眼睛,身体闪了闪,想说话,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扑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张健站在水柱下,看着那个倒下去紧闭着眼睛没动的人……脸无血色的青着嘴唇的陈东就那样倒了下去,前一刻暴吼的狮子顷刻间就悄无了声息,像个死尸一样倒在了他面前。
那一刻,他感觉他好久都未跳动过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狂烈的跳动声音大得像是要冲破他的耳膜和胸膛。
天地在那刻像是要塌了。
人是被赶到房间的酒店经理送到医院的,张健随意套了身衣服,也跟着去了。
检查出来是疲劳过度,外带患者失眠燥郁缺乏营养,另外吸烟喝酒过多,医生表示这样的人送来急救毫不意外,他对签字的亲属张健说如果他还想多活几年,就别这样玩命儿玩,下次送来一具尸体想救医生也没法去阎王爷那里去要人。
陈东一直都没醒来,途中张健就很不耐烦要走人,被爱心泛滥的护士小姐抓住,说病人需要照顾。
张健长这么大从来没照顾个人,冷哼了声,甩了把钱叫来了护工了事。
可回到酒店不到半天,医院就打来电话,说:“张健先生?你是张健吧,病人在床上你的名字,请尽快赶到医院。”
张健以为是陈东回光返照要留遗言,闯过无数红灯来到医生,却是护工听到陈东睡梦中叫着他的名字那两个字,忙叫了护士长报告情况,结果一通电话之下不明不白的张健到了医院,看到陈东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脚却再也挪不动,只好打电话推迟了公事谈判的时间守在了医院里。
陈东终于醒来,一睁开眼就找人,看到坐在旁边死沉着脸的张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身上……张健毫不示弱,那眼睛也阴沈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鬼。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张健跟他盯了半会,医生的及时到来缓解了两人那道不明说不清楚的诡异气氛。
陈东想掐死他,眼睛里还流露着狠厉……而张健觉得陈东真他妈的扯蛋,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磨磨叽叽的跟当年的小孩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把他当私有物,想如何就如何,从来没想过他的所作所为必须付出代价。
陈东刚醒过来,医生一走,他就扯着身体往张健那边爬,张健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废物。
陈东咬着牙毫不气馁,移动了半边身体抓住了张健的衣服……然后是手,他把张健的手扯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抱着,然后看都不再看张健一眼,抱着手就闭上了眼。
护工看着这景象,硬着头皮在旁边挺小声地说:“张……张先生,病人可以喝点粥。”
张健冷哼了声,“喝什么喝,饿死得了。”
“医生说了……病人好几天没进食了,得吃点流质的食物。”尽心尽职的护工拿着碗不知所措,从没见过这么怪的家属。
张健欲抽出手,但却被明明虚弱却力气奇大的陈东掐住抽不出来。
“你他妈的,想找死滚别处去,少到老子面前丢人现眼。”张健讥俏地说着。
陈东拉着手,不放。
“陈东……”张健眯起了眼,“你他妈的不放,老子砍了你的手。”
陈东没受威胁,就是闭着眼睛紧紧地掐着一步都不动摇。
“陈东,再不放,老子去找人。”
陈东迅速张开眼,嘎哑着喉咙:“你……敢……我他妈的抽死你。”陈东声音粗糙得难听极了,他狠狠地瞪着张健,就像张健是世界是最混的混蛋一样。
利剑番外9
谭少在门口瞄了两眼,陈东在熟睡,张健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手给脱了出来。
“干什么?”张健纳闷。
“给我点钱。”谭少打着哈哈:“我卡给家里掐了,这不,回去的机票钱都没了。”
张健问了一句:“偷跑出来的?”
谭少不好意思的扒拉了下头发,笑了几下。
张健伸手到裤袋,发现钱包落酒店里,对谭少说了句:“你等会。”
他走进病房,往陈东放在一旁的外套里掏出他的钱包,抽出零钱跟卡,又走出门边:“拿着,密码是这几个……”
谭少嘿笑了两声,把钱跟银行卡接过,“谢了,我先滚了,你好好伺候你姘夫啊。”
张健要笑不笑地瞥着他。
谭少挤了下左眼,挥了下手走人。
走了几步,他回头,“张健,你确实是个招人的主,那人待你是真心的吗?”
他的眼睛是张健从没见过的认真,谭少是个玩得来也玩得顺心的主,张健没有太多顾忌,点了下头。
“混蛋……”谭少笑骂:“就是你们这种王八蛋,把人心弄在手里玩儿还不知足。”他耸耸肩,潇洒离去。
回到病床边,以为熟睡的陈东睁着两只眼瞪着张健,表情像在吼,声音却是哑的:“那……那谁?”
他急得要爬起来抓张健,吊瓶在上边儿晃晃悠悠眼看就要砸下来,张健却不急不缓,把他的钱包抛桌上,慢腾腾地坐下,再把脚搭病床上,支着脑袋冷眼看着陈东。
陈东急得只能趴住他的脚,扯着裤脚问:“是那丫的混蛋?我废了他。”
“耍什么流氓。”张健不耐烦地蹬了下脚,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蹬掉。
陈东张大眼,眼泪跟海水似的往下奔腾,“你丫的欺负我……张健,你混蛋。”
张健愣了,脚来不及收回,愣是让陈东给扒拉住了。
“你找别人……”陈东这个大老爷们干脆不要脸了,“我都被你吓得不敢找人,你把我变成孬种你还招别的人,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就把我往死里作践,一点都不心疼我。”
张健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在淌血,淌的还不明不白的,他真不明白自己年轻时候怎么喜欢上这么个白赖的东西,难道真是年少无知犯下了愚蠢的错?
可是看着陈东那完全理直气壮的控诉,他真做不到一走了之,只好僵硬地坐在那,任着陈东无耻地指责他,“你找别人……”那男人完全像个小孩,巴巴地扯着张健的腿,抬着他那脸,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张健莫名的心软得不行,他知道其实在他这里,陈东真的只是个孩子,于是他欺过身,默不吭声地躺了过去抱住了陈东的头。
“你找别人。”陈东一见他上床,死掐住他的腰,“你妈的混蛋,你吓得我性无能,你却跟别的人鬼混,脏死了。”他嗅着张健身上的味道,再是拉开了他的衣服,在赤裸的肌肤上闻着味道,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他连张健裤裆处都闻着下去了。
张健只是抱着他的头,无以名状的伤感,这到底是场怎么样的人生?而他在开始到如今……又在扮演什么?一切有着他的原因,他却料不定结局,只好按着原则一步一步走下去,谁也无法断定接下来等待的是什么。
陈东……就是陈东这么个人,给以厌恨,给以爱恨,再给以憎爱,想逃离的心永远斗不过不想逃离的心,就算是扯在一起痛苦,也不想姑息他一人独自快乐。
爱与恨之间,早就不明不白了。
陈东稍好一点就吵嚷着出院,吃药吃饭从不抗拒,只要张健在身边他就积极配合医生康复,张健一提腿打算要走,他是拿着药瓶跟在身后死板着脸,说:“我得看住你。”
张健根本懒得瞧他一眼,往院门外走,陈东穿着病服提着点滴跟在身后,医生护士根本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