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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所谓的妙喻吧?”
森川用柔和的声音说道,然后很优雅地点点头。
“那么,我告辞了。”
“啊,对不起,耽误了您的时间……”
阿敬手忙脚乱地行礼致歉。
“对不起……一实先生他……”
“是?”
“请代我向他说声抱歉……。能不能请您转达他,就说鸣原跟他说对不起……?”
森州静静地抬起视线。那几乎呈灰色的浅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阿敬。
“发生了什么你必须向他道歉的事情吗?”
“是的……”
森川将手轻轻地搁在花拱门上,用沉稳的声音再次问道:“你对一实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阿敬的肩膀一震。抓着脚踏车手把的手被冷汗给漏湿了。而拂过他颈部的是……和那一天同样冰冷的风。
“……是的”
阿敬用力地咬住嘴唇点点头。森州突然眯细了眼睛。
“既然如此……我想你还是自己去告诉他好了。”
“啊……”
“他大概会住院一个星期左右。等他病情稳定一点的时候,你再去看他吧!我觉得要谢罪的话,还是当着对方的面来说比较好。”
森川说完便穿过拱门。
阳光在阿敬仿佛有所求的指尖上跳动。他反射性地回头看,只见刚刚的天使之梯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了,现在只是一片晴朗的天空。高得好像永远也构不到。宽广得好像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留在这里一样。
“一实先生……”
阿敬突然想到。
“那个人……现在是不是正流着泪呢?”
“桃子,对不起……”
桃子趴在阿敬脚边,抬起头来看着。它的前脚整齐地靠拢,显得非常有教养。
“你再怎么有礼貌都没用,因为狗是不能进医院的。你只好在这里等我一下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号称健康优生儿的阿敬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地方——医院大门前。
一实已经住院四天了。阿敬一直想等他的病情比较稳定了再去探望他,可是也只是搁在心里想,身体一点行动都没有。
“如果他说不想见我的话……怎么办……”
阿敬把约会给忘了,而一实却谨守要一起去吃晚饭的约定。在那么大的风雨中等着……一实一直看着手表等着阿敬出现,不停地望着对面马路的样子,阿敬就觉得胸口发疼。
我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呢……
阿敬现在实在搞不懂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感情和对方的感情放在天平的两端时,哪一边会比较重呢?重量倾向对方叫做体贴,倾向自己的一定就变成一种孩子气吧?
“我……真是太孩子气了……”
永远只看得到自己,永远只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我……”
“唔……”
桃子在他脚边低吟着。它似乎已经放弃要阿敬带它进医院了,乖乖地蹲在脚踏车的前轮旁边。然后它用鼻子推了推还在犹豫的饲主的指尖。
“桃子……”
“汪!”
桃子汪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跟阿敬说赶快去,然后把下巴埋进前脚里。
“……说的也是,不管他再怎么生气……我都必须跟他道歉。”
如果没有把心意传达给一实,心会多么地痛啊?而犹豫不决的个性更让自己想掐死自己!
“我对一实先生……”
必须要问清楚。问清楚关于他的一切。
“我对一实先生真是一无所知啊……”
了解的……真的只有一点点。如果以露西来比喻他的因子组成的话,那么阿敬对他的了解也仅只于尾巴的部分而已。
“好……走吧!”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光是用两眼望着你……绝对是不够的。就好像一阶一阶地爬楼梯一样,我想更加了解你,今天比昨天了解你,明天又比今天更了解你。
你那略带悲哀的微笑、优雅的微笑、还有至今未见的开怀笑容……我想知道得更多,我想了解你种种的表情。
阿敬握紧了拳头,朝着很担心似地看着他的桃子用力地点点头。
一实住在内科病房的单人房。这间白色大医院里的病房几乎都是单人房。那整齐排列的奶油色房门及里面飘散出的轻微消毒水味,几乎要让阿敬退避三舍。
“哇……”
尽管先前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医院毕竟就是医院。对最讨厌、最害怕打针的阿敬而言,这种地方实在让人怯步。可是,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没有回头路了。不,应该说是不能走回头路了。阿敬踩稳脚步,重新拿好了手上那轻巧的包裹。这是同事野崎听阿敬说要到医院探望朋友时,特地让阿敬带来的。那是一本狗的写真集。比阿敬更爱狗的她除了拥有各式各样的狗物品之外,还会一口气买一堆中意的东西四处送人,她这种怪癖也不知道是该赞赏呢?还是该劝她节制点。她笑着说,这本狗写真集她一口气买了十本。
“如果他喜欢狗的话,一定会爱这东西的。”
这是她推荐的理由。
“啊,找到了……”
在几乎快走到走廊尽头,靠近大型观景窗的旁边,终于找到香西一实的名牌。
“好吧……”
阿敬轻轻地清了清喉咙。他听到房间里面有轻微的谈话声。声音有点沙哑,好像是一实的声音。如果他已经能说话了,应该就代表恢复得差不多了吧?阿敬轻轻地伸出手,用颤抖的手敲了两下房门。
“哪位?”
一个柔和的声音回应着。
“请进!”
阿敬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来吧……”
阿敬慢慢地拉开门。病房内比他想像中的小,一扇窗户立刻映入他眼帘,刺眼的阳光洒满了白色的房间。
“鸣原……”
一实起了身。他穿着蓝色的睡衣,上面披着一件淡蓝色的外套。吊在床侧的点滴瓶看起来好刺眼。
“谢谢你特地来看我。”
一实微微地笑着,轻轻地点点头。
“听说你也到过我家了?真对不起。还麻烦你跑到这种地方来。”
“一实先生!”
阿敬战战兢兢地走到床边,然后突然低下头,整个身体几乎要折成两半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啊……”
“我知道我再怎么道歉都没用,可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阿敬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头致歉。他的头低得几乎让他觉得血液都要倒流了。
这时,一个柔和而温热的东西轻地触了触阿敬的手。
“啊……”
“喂,你在做什么?”
那是小孩子的手,又甜又尖的小孩子的声音。
“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实晴。”
一实沉稳的声音响起。
“你去爸爸那边。你知道爸爸抽烟的地方在哪里,对不对?”
“嗯!”
小小的小女孩留下了一室轻微的糖果香,快速地跑开了。她有点粗暴地关上了房门。
“你不坐吗?”
一实那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震撼着阿敬的耳朵。
“嗯!”
阿敬一把拉过放在窗户旁边的椅子,被灿烂的阳光照过的椅子感觉暖烘烘的。
“请问……”
“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话的。他们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同时笑了出来。先前发过高烧的一实,嘴唇看起来很干燥。原本给人沉稳感的眼睛四周微微泛青,看起来消瘦了下少,是因为脸上的肉也少了的关系吗?
“请问……”
一实又开口说道。他把轻轻交抱着的手放在伸长的膝盖上,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这次的事你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是我自己……执意要待在室外的。这是我自找的。”
“怎么……怎么能这么说……?”
阿敬把身体往前探,用力地摇摇头。
“都是我……我没有遵守约定才会这样。都是我破坏了约定……没有去接你才会这样!”
阿敬用力地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咬住嘴唇。
“我……那天中午就跑到你家去了。我好想……看看你。”
“啊……”
“结果……我看到一个女孩子。刚刚那个女孩子……叫你‘爸爸’……她是这么叫的。”
“等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你虽然年轻,但是像你这种年纪就当爸爸也不奇怪。只是……我吓了一跳。该怎么说呢……是冲击吧……”
“请你等一下!”
一实用略微强硬的语气打断了阿敬的话。他轻轻地咬住嘴唇,单薄的肩膀不停地颤动着。
“等一……下……”
下一瞬间,一实几乎是以爆发的态势笑了起来。只见他抖着肩膀,两手住嘴角,很痛苦似地笑着。他不停地笑着,间或夹杂着几声咳。
“那……那确实是……冲击吧……”
“一…一实先生……”‘“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