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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崎一副要说大秘密的样子在阿敬耳边嘟囔着,阿敬觉得耳朵有点痒。
“这只老顽固啊,被其他三所训练学校给踢出来过了。”
“你…你说什么……,”
“也就是说,这只狗啊,要不就逃走,要不就一次又一次地放弃训练。可是,饲主说家里有小孩,如果没办法将它训练好,最后就只好让它安乐死了……水仓先生敌不过饲主的苦苦哀求,只好尽力而为了。”
“喂,你的意思是……”
阿敬忍不住叫了起来。
“竟然把这种狗……推给我……”
“因为水仓先生和汤川先生常常要出差,没办法做持续性的训练。而这里的男训练师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像LUCKY这样患有严重的艾尔发综合症的大型犬,只有你的臂力和体力才能制住它呀!”
野崎一口气说完,阿敬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
“有什么关系?结果还不错呀!这么一来,这只狗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野崎一边说着一边抚摸LUCKY的脖子。LUCKY很甜服似地跳起了眼睛。
“说……说的也是……”
阿敬看着跟刚刚进学校时判若两“狗”的LUCKY。它绝对不是一只没记性的狗,只是没有人愿意教它罢了。没有人教它什么叫做“被爱”。
“我忘了一件事……”
正要离去的野崎又回头说道:“跑狗场的完工庆祝会在星期五举行。”
“什么完工庆祝会……反正还不是在”神话“……啊……!”
提到舅妈经营的店名时,阿敬突然僵住了。
“完了…”
“啊?”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鸣原?”
阿敬心浮气躁地环视着四周。
“野崎,哪里有电话?”
“要电话?我有啊!”
野崎被阿敬突如其来的慌乱惊吓住了,赶忙从系在腰间的腰包里拿出一个可爱的行动电话,还帮阿敬打开电源。阿敬抢也似地拿了过来。可是——“……你怎么了?”
看到阿敬僵住,野崎不可思议似地问道。阿敬慢慢地抬起头来,露出无可救药的表情。
“我不知道……电话号码……”
“笨蛋……大笨蛋……”
阿敬死命地踩着越野车。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忘了呢?”
发现一实有孩子确实让阿敬大受冲击。
“可是……”
可是,一实确实是点头答应了——虽然很勉强的样子。
“他说要一起去吃饭!”
阿敬连刹车都没踩,就直接转过弯角。
“他说要在家门前等我!”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忘了呢?明明那么在乎的,为什么?自己竟然被那迎面而来的冲击给冲昏了头,把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我真是……大笨蛋!”
转过最后一个弯时,阿敬心中有一点点的期待。只有一点点。期待在花拱门的阴暗处……
“大概……不在了吧……”
阿敬无力地下了脚踏车,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概……不在了……吧?”
淡淡的花香轻抚着阿敬的脸颊。微微的绿草香;冰冷的风拂过被汗水濡湿的脖子。
“一实先生……哇!”
下一瞬间,阿敏发出惨叫声,整个人往后一跳。
“什……什么东西啊……?”
“唔……”
脚边突然有东西蠢动,一个金色的物体出现在眼前。
“什么嘛……”
探出头来的原来是露西。它将那张大脸从墙缝里探了出来。大概是那巨大的身躯没办法从墙缝钻出来,所以只能这样往外窥探吧?
“你还好吧……?”
阿敬把手指头伸进它那浓密的毛当中,抚摸着它的脖子,露西便很舒服似地眯起了眼睛。
“你的……主人呢?”
“唔……”
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中的云层渐渐散开,阳光又再度露脸。
从住宅区的细缝间可以看到远处山峦的棱线。山顶上头带着深紫蓝色的云层散了开来,金色的阳光从云缝间成束成束地射进来,好一片壮丽的天空色彩。
“好美……”
阿敬眺望着这一幕仿佛出现在宗教书像上的景象。真是美得叫人不禁要发出赞叹。
“那……叫什么来着……”
一实一定会知道吧?他一定会用温柔的声音告诉我的吧?
“那叫雅各的梯子。”
“啊?”
阿敬被背后响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
“啊……”
“对不起。
有个人刚好从一实家的门廊里走出来。
“吓着你了吗?”
“啊,请问……”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从某方面来说是相当精致的。身高跟阿敬大概差不了多少,所以应该将近一八o吧?修长的身材和纤细的容貌便他看起来相当华丽。他慢慢地穿过花拱门。
“唔……”
露西撒着娇,用鼻子去搓他的手。这个人吃吃地笑着,轻轻地抓着露西的耳朵。
“你是一实的朋友吗?”
“是的……”
他是从香西家的玄关走出来的,应该是这个家的人吧?可是,话又说回来——“一实……?”
“对不起,一实现在正在住院。”
“啊……!”
阿敬不由得惊叫失声。只觉气息哽在喉头,接下来想说的话都闷在胸口。
“他是早上住进去的。发烧超过四十度,我们外行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让救护车送进医院。好像是……感冒了。
这个人用沉稳的语气说道,但说出的话却几乎要将阿敬的心整个揪起来了。
“他原本就有一点感冒,昨天竟然还在雨中待了一整天。他妈妈和露西费尽力气才把他拖进屋里去,可能是那些时受了凉,结果半夜里就发起高烧来了。”
“请问…”
阿敬将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紧紧地握住两手。他觉得要是不把力量注进身体的某个部分去,自己就会哭出来一样。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好像都被揪得死紧。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实先生……是住哪一家医院?”
“这个嘛……”
这个人告诉阿敬一间距离这边十分钟车程左右的大医院名称。
“不过,他的热度还没有退,所以我想医院方面会限制会客。今天……”
“啊,对不起……”
阿敬失望地垮着肩。
“我想过两三天应该就没事了。”
他轻柔地微笑着。这个人的眼角有点下垂,表情好温柔。年纪大概比阿敬和一实都要大,可能超过三十五岁了吧?
“……我知道了。
阿敬紧咬住嘴唇,深深地行了一个礼。他再说什么都挽不回已经过去的时间,已经铸成的大错只有去面对,再怎么想都是徒劳无功的。
“对不起……很唐突地请问你……”
“什么事?”
这个人温和地笑着,偷偷地看着低着头的阿敬。
“请问……如果我认错人的话就请包涵……”
“是?”
“您是不是……那位训练师?”
“啊,是的……”
阿敬点点头,他便恍然大悟似地也跟着点头。
“原来如此。我只是猜想,会打听一实去向的人应该是你错不了的。”
“请问……”
阿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你是……”
“啊,抱歉没有自我介绍。”
他轻轻拢着轻柔的头发。
“我叫森川。跟一实是……有些关系,说起来有些复杂…。”
森川轻轻地笑了。
“比较贴切的说法应该是我是他的指导教授。”
“指授……是大学里的吗?”
“是的。”
森川沉稳地点点头。
“我的专业领域是气象学,研究天气或云之类的……”
“啊……我听一实先生说过。”
阿敬连点了几次头。
“他教过我……这的名称……晚霞为什么会是红的等等的事情……”
黄昏时,冷风吹拂而过的堤防上,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让人不禁要微微发颤的芦苇的低语。
“我倒想起来了……”
阿敬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两只眼睛不停地游移着。
“刚刚您说……雅各的梯子?”
“嗯。”
森川两手交抱在胸前,从容地笑了。他把脸转向西方,仿佛嫌阳光太刺眼。
“……阳光从云间直接射进来就是这种说法。这种现象最能解释光的贯进性,不过说法有好几种。我是采用雅各的梯子这种说法,也有人说天使的梯子……用英文来说就是‘ANGEL LADDER’。”
“ANGEL LADDER。”
从云层间直接而下,从天而降的梯子。
“看起来……还真像这个样子哪……”
“或许正是所谓的妙喻吧?”
森川用柔和的声音说道,然后很优雅地点点头。
“那么,我告辞了。”
“啊,对不起,耽误了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