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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证明我们都好好地活着，上帝还没有邀请我们去陪伴他的计划。”
“别说了，别再说这种话了，克里斯，否则我真的会受不了，我紧张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就象突然被魔鬼跟上了一样——”阿尔弗雷德摇头，不挺地抬起腿，又放下，反复在座位上变换着姿势，心里有一种空虚作痛的慌乱感，郁闷地凝聚在胸口，让他觉得呼吸困难，甚至想要摇开车窗尖叫。
“那我们就开快点甩掉它吧！别担心，别害怕，我和你在一起阿尔，有我在你身边——”克里斯踩下油门骤然提高车速，在他们身后留下一阵风涌而起的滚滚黄尘……
中午，太阳仍然躲在厚厚的云层中不肯露头，反射到地面上白茫茫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考虑到阿尔弗雷德的心情，克里斯戴上墨镜，又坚持着开了几公里，终于因为胃中空空如也的抗议打算停下来买一顿午餐填饱肚子。
“我要和你一起去。”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阿尔弗雷德睁开双眼说。
“你在这里等就可以了，我五分钟以后就回来。”克里斯心疼他眼下冒出的青黑阴影，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说。
“不，别拒绝，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阿尔弗雷德用碧绿的双瞳直盯住克里斯，倔强地坚持，执意要和他一起下车——反正他绝对不能和他分开，哪怕只有五分钟也不行！
“哦，好吧好吧，别急，我们就一起去好了，顺便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你可以自己亲自挑选，这样也好。”克里斯安抚着阿尔弗雷德，拉开车门放他下来。
两人一起去买了些简单的食物和水，回到车上吃完后又继续前进，直到傍晚，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超了上来，与他们的车子并排行驶，克里斯几次想甩掉它都很快又被追上——
“该死！这回我同意你的话了，阿尔，我们的确是被魔鬼跟上了！那家伙在故意跟踪我们！”克里斯一边尽量开到最高速度一边诅咒道。
“是警察吗？警察发现我们了？”阿尔弗雷德连忙转身，从后排的座位上拿过旅行包，从里面掏出两把手枪，“你会开枪吗？克里斯！”
“我没开过，不过应该一学就会，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种东西？”克里斯接过一把枪揣进怀里问。
“前天在关卡被那个警察发现我是男人以后，为了以防万一，越是偏僻的地方弄到这种东西就越容易，他们不需要你提供任何证明或者保证书、许可证，只要你付个他们满意的价钱！”阿尔弗雷德握紧枪柄，一边回头看着窗外一边说，“必须小心，这条路上没什么人，又正好是荒郊野外，我担心那家伙追得失去耐心之后就会朝我们开枪！”
“我会努力再快一点的！可恶！我再也不买这种二手货了！逃跑的时候汽车的质量和速度果然是成正比的！”克里斯喊道。
“是的！我们明天就换一辆更好的吧！”阿尔弗雷德回喊着说。
“你喜欢什么牌子？我认为——啊，该死的混蛋！”克里斯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就呼啸着穿透了车门的玻璃，发出恐怖的尖鸣。
“他果然开枪了！要小心他打破我们的轮胎！他的枪法比我们好！”阿尔弗雷德一边从另一侧的窗口开枪反击一边说——其实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东西！
“我知道！就象警匪片里演的那样！可是电影里的匪徒不是都很厉害吗？为什么挨打的反而是我们？”克里斯快速旋转着方向盘，车子以蛇行的扭转姿态躲避着疯狂朝他们射来的子弹。
“因为我们根本不是匪徒！而那家伙也不是警察！警察一定想要活捉我，而不是要我们的命！”阿尔弗雷德缩回头，迅速往枪里塞着子弹。
“不是警察？那那家伙到底是谁？他想干什——哦——天那——不好，阿尔，我们被射中了！”
克里斯一个躲闪不及，右后轮中了一枪，本来就又破又老的汽车立刻就开始歪七扭八地跌跌撞撞起来，不一会儿就踉跄着歪斜地冲向路边的铁栏——
“快下车，他追上来了！”阿尔弗雷德大叫着踹开变形的车门跳下来。
“我们必须翻到桥下，这样至少他就不能再开着车追我们！”克里斯也跟着从同一侧钻出车外，他那边的车门已经坏得完全打不开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
阿尔弗雷德拉起克里斯的手，两人一起从铁栏上翻过去，一跃而下，在桥下的草地上翻了几个滚，爬起来后就开始拼命狂奔——
没逃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了沉重急促的脚步声，那家伙跟来了，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甚至听到了他扣动枪栓的声音！紧接着——
砰！砰！乓！乒！
子弹带着火花在他们脚下炸响——
虽然他们也边跑边回身反击，可是根本比不过对方矫健的身手和娴熟的枪法，子弹不停地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也一次次侥幸地躲过，但最终，还是有一颗子弹无情地穿过了阿尔弗雷德的左腿——
“啊！”
“阿尔！”
“不能停！克里斯！继续跑！我本来就是通缉犯，但你事实上什么也没做，不应该和我一起等死！快走！”阿尔弗雷德咬着牙冲停下脚步要转身回来的克里斯大吼。
“不！阿尔！我决不丢下你！”克里斯斩钉截铁地拒绝。
“别过来，否则我马上开枪自杀！走啊！快走！”阿尔弗雷德用枪指住自己的太阳穴吼叫着威胁，然后自己拖着受伤的腿努力爬起来往不同的方向引开杀手的注意力——他会过来追他的，因为他受伤了，谁都会先来追最后把握的猎物！
跑了不到五十米，他的左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体摇晃了一下就一头栽倒在杂草丛生的地上，失血过多使他难以瞄准，只能眼看着杀手的影象在射偏的子弹间逐渐变得清晰，一步步朝他逼近——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有人给我一百万，要我干净利落地解决你，因为坐牢的惩罚对你来说实在太轻了，而且以你的势力，也许蹲个一年半载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假释回家了，所以那个人希望你立刻完蛋！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这是我身为一个杀手的职业道德，阿尔弗雷德·帕尔特罗先生！”杀手停下脚步，逆光站在阿尔弗雷德面前——
“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又跟踪了你们一整天，我还没有吃晚饭，所以我打算早点收工，祝你旅途愉快——”
“！”
扣动扳机的声音清晰地在耳畔响起，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可是——
“啊！”
蓦然响起的惨叫却不是从自己喉中发出，杀手的身体竟就这样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克里斯缓缓放下手里的枪，剧烈地喘息着，迅速越过杀手的身体来到阿尔弗雷德身边一把抱住他——
“克里斯！克里斯！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尔弗雷德双眼一红，哽咽着搂住克里斯。
“我会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也一样！你以为你威胁我我就会独自一人逃跑吗？我——”
克里斯的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如埂住了一般突然停顿下来，血腥味在一瞬间涌进了阿尔弗雷德的鼻腔，本来已经倒地不起的杀手象不死的魔鬼一样趔趄着爬起来，朝他们疯狂地射击——
“不！不！克里斯！不要！啊——”
阿尔弗雷德举起手枪瞄准杀手扣下扳机，让最后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
“干，干得好，阿尔……你的枪法……果然比我好多了……”
“别说了，别说了！克里斯！我要报警报警——他们会派救护车来的——”阿尔弗雷德用力撑住克里斯的身体，让他半躺在自己怀里，然后伸手到衣服里摸索着电话。
“别哭啊，阿尔，别哭……我不会死的……我还要陪着你……我爱你……所以……别哭……我喜欢你美丽的笑脸……”克里斯抬起手，擦拭着阿尔弗雷德脸上的泪水，可是却不断有更多的眼泪低落在他脸上，又湿又热。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我宁可你亲自埋葬我的尸体也不想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我爱的人一个个都在我面前离开，我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坚强的！我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阿尔弗雷德抱紧克里斯染满鲜血的身体失声痛哭。
“阿尔……吻我一下，吻我一下好吗？”克里斯轻轻地说。
“恩……好……好……”阿尔弗雷德俯下头，轻触着他温暖的唇瓣——
“我爱你……我爱你……”细微得几乎难以分辨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相贴的唇间，克里斯的手猛得垂了下去——
“不！不要死！克里斯！不要！警察！警察！我是通缉犯！我是阿尔弗雷德·帕尔特罗！请你们快来！叫救护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