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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玫宜尖叫的扑到江亦林身上,小心抓起他的手,大叫着司机,把宝贝儿子送医院。她使劲掰着江亦林的手,想叫他放开手中的水果刀。江亦林已经完全忽视了手中的疼痛,手捏成拳,任由鲜血汩汩的从手缝里淌出,把他浅色的裤子染红了一片,触目惊心。
顾玫宜哭喊着:“亦林,儿子,不要吓妈妈……快把刀子放开。”
江亦林不听,他浑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意识已经与外界隔绝。
儿子的行为叫顾玫宜痛心不已,把所有的怒气都指向石舒洁,怒指她,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害我儿子。我们家不欢迎你,你滚出去,给我滚……”
石舒洁眸光冷然,嘴角嘲弄不已。顾玫宜一向最重形象气质,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比自己更像疯妇多了。
“够了。”顾祥宜怒喝,上前就给了石舒洁“啪啪”两个清脆的耳刮子,“你这个变态的女人,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个日子过不下去,我要跟你离婚……”
他下手快,力气又大,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石舒洁已经被打趴在地上,左右脸颊对称一对五指印。
石舒洁被打得眼冒金星,稍稍平复的心情,瞬间消失。好不容易重拾理智的弦,只听“嘣”得一声,断裂!
她仰天笑,笑得不可抑止:“顾玫宜,你又算得上是什么好货色,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顾家没一个好货色。你们忘了,当初是谁帮顾长鸿避过双规,又忘了是谁收受贿赂,石家替你们把款补平又把事情压下去。现在才来过河拆桥,我告诉你们,迟了。”
“石舒洁,你得意什么,说到底你就是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若不是你强势插入,我哥跟品珍早就谈话论嫁。你自己才是做了婊子,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婊子……”
江亦欣瑟瑟的在博西怀里抖了一抖,眼前的几个人,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哪里还有“贵妇”形象。那些污秽的不堪入耳的语言,源源不断的从她们口中蹦出来,完全不必要思索。
“哈,当初是谁来求着石家帮忙?又是谁天天送花送礼物,我嫁给你顾祥宜,是我石舒洁瞎了双眼。告诉你,顾祥宜,这婚,我早就想离了,离婚协议书在这里,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签字。”石舒洁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砸到了顾祥宜的脸上。
而后,指着江亦婉,扭头对顾玫宜说:“这个小贱人跟我的明婉同时出生,到底谁是小三?是你最好的朋友王品珍!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品珍曾经在天上人间接过客,小三,王品珍才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小三的女儿也是小三。”石舒洁直视江亦婉,“有什么样的母亲才会有什么样子的女儿,你的遗传基因里,原本就带着龌龊与下贱。”
彼时,石舒洁已经被顾明婉从地上扶起来,纵然两颊肿的老高,她依然昂着头,藐视这这里的所有人。
顾祥宜刚才离婚的话只是诳语,他哪里敢真的跟石舒洁离婚。离了婚,他的后盾又少了……可是见到已经掉落在地上,抬头印着醒目“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脸瞬间铁青了。他的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
“还有,亦欣,你想知道小小的你为什么会走丢,为什么会被人贩子拐卖?”
一直在做看客的江亦欣忽然被石舒洁点了名,吓了一跳,眼神怯怯的望着石舒洁。
感觉怀中的人儿僵硬了身躯,博西不忍的将双臂收紧,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还有他。
石舒洁哼了一声,转头又面向顾玫宜,冷笑着说:“江亦林带着江亦欣在公园玩儿,好好的,江亦欣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怎么会丢。因为王品珍叫人引开了江亦林,然后把江亦欣卖给了人贩子……猜不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吗?哈,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女儿才能进入江家,才能过上小姐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贴着‘私生女’标签做过街老鼠。”
顾玫宜想起江亦欣刚刚丢的时候,她都快疯了,江家的人也疯了。那段时间,她沉陷在哀痛中,根本无暇顾及好友。等好友来找自己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更憔悴,骨瘦嶙峋的王品珍。
她怀里抱着孩子,求她收养孩子,哪怕把她当成婉婉的替代品。王品珍说,她得了绝症,没几个月好活了,求顾玫宜看在她们朋友一场,看在这个孩子是她侄女的份上,抚养她。说着,泣不成声。
顾玫宜刚刚丢了自己的孩子,忽而来了一个跟自己女儿一样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恍惚了。熟睡的孩子才到她手里,嘤咛着就转醒了,骨碌碌乌黑的大眼睛,不怕生的望向顾玫宜,才接触到她的脸,就咯咯的笑了,“姨……姨……”的发着单音节。
顾玫宜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叫软化了。
那时找回亲生女儿已经渺无希望,突来了个酷似女儿的,顾玫宜心里顿时感觉找到了寄托。于是,顺理成章的抚养了王品珍的女儿。
哦,对了,江亦婉这个名字原本是属于她亲生女儿的。这个女娃子在顾玫宜伤心欲绝的时候出现,抚慰了她的痛失爱女的创伤。一段时间的相处后,顾玫宜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儿,尽管依然想念自己的女儿,可是思念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相信,这个孩子是她的福星,是她的开心果,实在是喜欢不过,所以就把“江亦婉”这个名字赐给了王品珍的女儿。
而江亦欣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在养父母家的名字叫陆欣,所以后来她回来时,省事儿的直接给她改名叫江亦欣。
顾玫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茫然的看着石舒洁,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正好目睹了全过程。”石舒洁露出报复般的笑容。
这一幕刺激到了顾玫宜,她尖锐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我狠心?我的狠心哪能跟你相提并论。我怀孕的时候,你给了我多少气受。你拿王品珍这个贱人来气我,害我差点小产。我坐月子的时候,你还把她生的小贱人抱过来刺激我,让我月子没坐好,留下了病根。”石舒洁充满恨意的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看见了事态的发生,哈哈,我这叫狠心?总不能什么苦什么罪什么痛都叫我一个人受,我的好小姑,你分担一些怎么了。”
怎么了?她居然能轻轻巧巧的问出这三个字。
“你不是人,你根本没有人性。”顾玫宜确确实实被刺激到了,冲过去跟石舒洁撕扯起来。顾明婉尖叫着,高声叫他们住手,根本不起作用,自己还被挠出了血痕。
石舒洁身体本来就弱,顾玫宜又在生气之下,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只有挨打的份。顾明婉哪会眼睁睁看自己的母亲挨打,哪怕对方是疼她入骨的小姑姑也不行。
于是自己也加入了战斗的行列,二对一厮打扭曲在一起。
江亦婉早就傻眼了,这因她而起的小小事件,竟然能引发如此蝴蝶效应,牵出一个惊天的秘密和多年前的旧案。
江亦欣得知自己的“走失”,蕴藏的原来是这样黑心的理由,一时间只觉得可笑万分。而始作俑者,是母亲的好友?母亲还养了仇人之女二十几年,可笑,真正可笑。逗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博西把江亦欣抱紧在怀里,支撑起她全身的力量。心下更是疼得难以言喻,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紧紧握成了拳。
“欣欣,我们走好吗?”博西不忍她再在这里,这个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家庭叫他鄙视,因着她们的“斗争”,她们的自私,无辜的牵涉到了他的女孩儿,让她成了牺牲品,博西越想越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同情,他希望带着他的女孩儿离得越远越好。
江亦欣无力的在博西怀里点点头,依靠着他的支撑,两个人逐步移向了门口。
门先一步他们被打开,进来的是许久没有露面的江为华。
“今天家里客人很多……欣欣怎么了?”江为华由起先见到他们的喜悦转为担忧,伸手摸了摸江亦欣的头,见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模样,担心的问,“病了?”
话才出口,就听见客厅里“噼里啪啦”得摔打声,叫骂声,敏锐的发觉了未知事态的严重性,无暇顾及江亦欣,丢下一句:“你们先别走。”自己则快步走向了客厅。
江亦欣惶恐的忽然抓住博西的衣襟:“你会不会因为……”因为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岳家,而……
“不会,不要多想。”博西亲吻她惶恐不安的水汪汪的大眼,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他只会更加的疼惜她,对,疼惜!
江为华进去不久,里面的打斗声就停止了,里头传来叫江亦欣和博西进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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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