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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梁欢欢彻底恢复了,她又开始穿着大裤衩子坐在沙发上吃喜欢看电视,混吃等死的状态愈发明显,不过让王坚有些诧异的是,她现在不说脏话了,眼神也温柔了许多,甚至吃饭都不再发出狗抢槽的声音。王坚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毕竟梁欢欢抛开比较爷们这一条,其他方面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好姑娘。
当然,这一天王坚最上心的事,抛开海外洪门高层大部分阵亡之外,还有就是张曼婷今天要进行的手术了。为了张曼婷的手术,张校甚至特批了王坚的请假条,让他全程陪护。
这次手术可是动用了好几个国内外知名的心脏病专家,有两个甚至是王坚专门从美国和德国邀请来的高手,还有从日本空运来的尖端设备。
这并不是王坚有钱就开始扎手,而实际上他始终认为钱是需要用在最最适合的位置上。如果用来吃喝嫖赌抽的话,那叫堕落,而用来干一些有意义的事,这钱怎么能叫乱花呢?谁能明确的把一条鲜活的生命明码标价?除了政客和匪徒之外。
手术圆满成功,张曼婷的心脏手术可不算什么小手术,十二个小时的手术过程里,王坚全程值守,甚至处理一些工作的时候都是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完成的。
期间老太太的专职秘书和姚铁军的专职秘书都在王坚这边,把双方的资讯汇总到了一起,这次飞机失事对于普通老百姓只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对于王坚这边来说,这不亚于一场风波。
原因很简单,因为飞机上坐着的人是海外洪门的大部分高层。说起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海外洪门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这感觉就像是波兰领导人在俄罗斯坠机似的。而代表的意义很明显——海外洪门的权力换血和移交。
其实海外洪门一直都并不弱,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自己把自己的权力分得相当散,所以才导致毫无战斗力。现在这场事故之后,正是海外洪门最最混乱的时期,这个时期如果有一个稍微有手段和魄力的人上台,那么洪门必将化零为整。
本来如果老太太出面的话,海外洪门肯定会很快整合,并很可能和青帮的势力重新整合,但是很可惜……老太太已经封山,这个圈子里的人,说出话来那可是一口一钉子的。
而且这件事多少也算是姚铁军的门内事,老太太是长辈还好说,可王坚这个小辈真的是不太好弄……当第五天来临的时候,早晨的阳光给王坚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许多坏消息,好消息的真的很好,而坏消息简直坏透了。
好消息是整个华人派系,百分之八十选择与王坚阵营结盟,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保持合作。先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私心,要说没私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说这个庞大的联合体,虽然还与当年青帮洪门鼎盛时期的大联合相去甚远,但是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形成了一个以青帮为首的巨大核心利益圈子,虽然跟天堂之门这个怪兽无法相比,但也有了一搏之力。
而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不可能所以好事都让王坚一个人占了。首先是海外洪门,他们明确拒绝了王坚这边提出的邀请,而根据可靠情报显示,他们得到了一笔近乎天文数字的资金注入,这不明来路的资金一下子就稳定了局势,而传说中的新任领袖正马不停蹄的赶去夏威夷总部,而这个新任领袖……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究竟是谁。
这第二个坏消息就是坚果墙遭遇重挫,低迷封盘。而造成这样的结果的原因是因为保护伞公司开始正式跟坚果墙开始对冲。要知道坚果墙虽然冲击势头很强劲,但始终是刚起步的公司,而保护伞早在冷战时期就已经是一个巨头企业了,制药、生物科技、材料学、化学工业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可都曾经是一个辉煌时代的代表。
当然,这还不算完,王坚的各种负面消息也开始疯狂涌出,各种夸张的、虚假的、不真实的消息就如潮水一般的汹涌而来。而王坚本人也被冠以各种的大帽子,什么法外狂徒、蔑视真理、不尊重生命、以权谋私、权钱交易、享受特权等等。
一时间沸沸扬扬的展开了一段关于王坚的大辩论。网络是检验民众智商的最好途径,谣言经不起推敲,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推敲,以讹传讹、三人成虎,所以曾经一度被冠以正面形象的王坚,瞬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特权精英,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无所不做。
这事还闹的挺大,这让张校不得不让王坚暂时停课以维护学校的正常秩序。而这一停课,二十九班的修罗众立刻暴走,就差没化身成恐怖分子绑人肉炸弹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王坚总算在停课三十分钟之后,重新上岗。
不得不说……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这么刺激,王坚现在突然明白什么叫利益和立场的斗争了,这实在是太残酷了,残酷到让王坚这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有些目不暇接。
当然,坏消息并不止有这个,当傍晚下班的时候,王坚接到了无忧的电话,无忧开学之后就没来上课,快毕业的她已经没什么事了,索性就留在那陪着自己姥姥,而她今天一个电话过来就哭开了,王坚问她干什么,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姥姥不行了”。
二话不说,王坚甩下东西,打了声招呼就飞奔回家,然后等到傍晚时,所有人——王建、宁宁、徐虎、张伟业、天然二、阿颖、王坚、老丈人君及其师弟,甚至姜司令和姜志远都出现在了王坚的老宅门口。
很久没有再回到这里了,这老屋除了被修葺了一翻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门口煮茶的炉子还呼哧呼哧的喘着青烟,屋前那几个早就废弃的小花盆里种着漂亮的小野花,院子里还长着一圈四叶草。
推开门,王坚发现阿颖的爷爷和村里的医生都在,无忧坐在内屋的门框上,脸上憔悴,双目红肿。
王坚没说话,只是在经过她的时候,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接着走了进去,坐在了已是弥留之际的八师叔身旁。
不知是有感觉还是怎样,本已呼吸温柔的八师叔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笑意看着王坚,嘴里喃喃的道:“师兄,你来接我了,我要吃糖……”
王坚笑着点点头,用手握住了八师叔的手,八师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去给我编花……环……”
这句话说完,八师叔的脉搏突然停了,王坚浑身一紧,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强忍着悲伤,慢慢跪在这个遗言只有两句话,分别是“要吃糖”和“要花环”的老人面前。
双膝下跪,重重的三响头。而他的磕头声过后,无忧撕心裂肺的哭声冲进了深远的大山深处,声音久久回荡。
王坚搂住无忧的肩膀:“我去准备后事。”
这个时候无忧能崩溃,但是王坚可必须保持坚强,他的感受虽然绝对不比无忧好上多少,但是如果他也跟着崩溃的话,那无忧会更加伤心,这个时候需要的可不哭声,而是一个山一样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王坚按照规矩披麻戴孝,外界的事一概不管,管他妈的什么的青帮洪门,管他妈的天堂会地狱会,管他妈的好名恶名。王坚整整在八师叔的遗体前跪了三天。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跟自己老爹平辈的人了,如今她一走,兄弟姐妹倒是团聚了,可……对于王坚和无忧来说,有些人却是再见不见了。
王坚在这三天里,用山里的野花整整给老太太扎了九百九十九个花环,给她买了能买到的所有的糖果。用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刻出了一个规格很高的牌位,还有一块精致的墓碑。
八师叔的墓就在老木匠的旁边,两人的坟相隔不到一米,老木匠的稍微大一点,八师叔的小一圈。看上去真正像是哥哥牵着妹妹坐在山头上,妹妹吃着糖,哥哥给她编着花环。
无忧坐在地上不肯走,短短几天,无忧瘦了一圈,目光无神,表情呆滞。往日的灵气全无,而她父母在后头无论怎么劝,她都不肯自己站起来。
“起来吧。”王坚蹲在无忧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这里风景不错,八师叔会喜欢的。”
无忧一听,又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即使是个武林高手跟常人却也没有什么区别,无忧脆弱的就像个孩子,她抱着墓碑死死不松手,哭成了个泪人儿,声音早已嘶哑。
说实话,这次来的人着实不少,除了开始来的王坚几个人之外,后头陆陆续续来了一大帮子人,都是老太太曾经教过的学生和弟子,清一色的女人,有五六十岁的大妈也有三十岁的少妇更有跟无忧差不多的小姑娘。虽然这些人都不算正式弟子,但是她们却都不远千里的跑来哭成一团,这份情谊其实已经很珍贵了。
王坚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