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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麽?”
“你心里在烦恼什麽?”
“每个阶段都会有些事情想不通,过了这阵子就好了,说出来未必就能解决。”
凝凝摊手,“这话你实在不适合在我面前说,我最近非常的遵照医嘱吃好睡好,心里没有杂念,有笑就笑,不爽就哭,难道你是鼓励把心事捏成团塞在心里筑成结石的吗?那好吧,我听进去了。”
陵尹竹无奈,他完败。
“只是一些过去的旧事了,我觉得自己可以处理。”
“处理的愁眉苦脸吗?”
“没这麽明显吧?”
宁呓凝预备拿镜子,阿竹阻止她,“行了,你问我答,OK吗?”
宁呓凝直来直往,“是谁?”
“什麽谁?”
“事情的起因总由人引起的,那人是谁?”
陵尹竹仰靠沙发,看著天花板上依稀的花纹。
“凝凝觉得这个血型好不好?”
很离题很莫名的一句话,陵尹竹问了,却让宁呓凝有一瞬的怔忪,片刻惊异的看著陵尹竹。
陵尹竹道,“我知道一个记录,全国有这个血型的差不多不超过五十人,而在P城……”他笑了笑,“我全家都是土生土长的P城人,凝凝你呢?”
宁呓凝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是颜阿姨……还是……”
陵尹竹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父母都不是这个血型,所以……
凝凝的眼神变了,“阿竹……”
“不用这样诚惶诚恐,没什麽的,我在十四岁那年被陵尹家收养,距今差不多三年吧。”
陵尹竹的表情反倒轻松了下来,他搭起腿,笑望著宁呓凝。
凝凝点头,“是……姓白吧……”
“嗯,是我母亲,白雅妍。”
凝凝“哦”了一声,里面有著恍然大悟的意思。“怪不得第一次见你,就有熟悉的感觉,算起来,我们还算是表姐弟吧?”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然而这笑容却僵硬而孱弱。
白雅妍,白雅芬,他们的母亲,竟然是姐妹。
白家人,都是……白家人……
两个人同时沈默了,陵尹竹见宁呓凝面色,似乎有些後悔提起这个话题,最後还是凝凝先道,“其实我有听过好几次雅妍阿姨的事,说她美丽大方,温柔而聪慧,嫁了一个英俊爱她的老公。”
陵尹竹弯起嘴角,在他印象里,父亲的确是英俊的,虽然并没有很大的财富,可是那段仅止於此的美好岁月里,他和母亲是那麽的般配。
父亲爱母亲吗?
答案是肯定的,可是……那时间,太过短暂了。
“她很漂亮。”如果略去之後两人争吵的日子的话,陵尹竹的记忆永远保存著是她温婉典雅的形象。“我记得她很喜欢吹口琴给我听,在每天黄昏的时候。”即便看不见太阳,那悠扬叮咚的曲子依然散发出和暖的味道。
“《春日幻影》是不是?”凝凝突然接口道,“我母亲也给我吹过。”
凝凝启唇轻轻的哼起了这首歌,陵尹竹看著她浅笑的眼,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静好的岁月。
他眯起眼随著凝凝的声线轻点著头打节拍,时间有一瞬间定格於此。
然後,又趋於沈默。
“她……我是说雅妍阿姨,後来是怎麽……”
陵尹竹笑笑,轻轻道,“跳楼。”
他仰起头看著宁呓凝,眼内平静而安谧,只是其中的悲凉和凄然,也只有同病相怜之人才可窥探完全。
“因为当时并没有太多的钱,所以只能在街区的卫生院里医治,那里并没有几个看护,她独自跑上阳台,楼层不高,三楼而已,对她,却足够了。”
“其实当时已经确诊了,第二天她就会被移送到中心医院。”陵尹竹笑了笑,凝凝却垂下了眼。“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确诊,白家人共有的遗传性疾病。
──狂躁偏执型的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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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阿竹不怎麽快乐的过去……
低气压ING
谢谢流印大大补汤、子烯和伦可大大的红包~~~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陵尹竹此刻想来,依然还记得那个没有太阳的黄昏,其他的景色已经完全模糊了,只是那天际很低很低的灰蒙的云,像是就压在头顶。
小笙一直都不愿意睡午觉,几乎哭了一下午,父母都在场的时候他从来不这样,每次都只是剩他们两人时,他就开始吵闹,又踢又打。陵尹竹当时也不过才五岁,可小笙似乎已经发现,只有面前的这个哥哥才是唯一在乎自己的人。
那个时候,陵尹竹还叫做秦竹。
秦竹对父母亲之间的战争印象并不深,更多的时候是肃静的冷战弥漫全世界。其实白雅妍和秦佑枫对他是很好的,哪怕在他们针锋相对之时,两个人都从未将怨气发泄在秦竹的身上。
小时候的秦竹不明白,特别是看著弟弟受了那麽多的苦,他变得害怕而惶恐,他对弟弟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愧疚感,好像自己夺走了父母亲的爱,所以让他孤单而寂寞。
长大之後秦竹知道了父母的想法,秦佑枫和无数个男人一样,对自己的亲骨肉总是格外宽容的,所以他没有理由把任何责任加注在秦竹的头上。而白雅妍更是简单,她所有的行为和表现都只是因为她是这样的爱著她的丈夫。
而秦竹是她和丈夫曾经爱的证明,哪怕她再如何疯癫狂躁,看见秦竹都会让她看见那段记忆,从而幻想回到过去,她对秦竹疼惜宝贝,就像对著她最美好最渴望的东西,因为失去了,所以弥足珍贵,因为再也得不到,所以握到手里再少都是舍不得放不掉的。
她的这种患得患失,鲜明的衬出了小笙的被遗弃感,她有多爱她的大儿子,就有多厌恶这个小儿子。
秦笙和秦竹就像她感情的两极,一边是无尽的幸福和憧憬,一边是破碎的前路和人生。
然而这样割裂式的母爱并没有让秦竹安谧美好的长大,相反,他在面对弟弟欣羡疏离的眼神中,显得惶惑与不安。
就像是小偷看见失主,被告看见原告。
他从不觉得自己对弟弟有多好,因为他只是想把自己有的,分一点给他,让他和自己靠近一点,一点就好,而他的愧疚感可以慢慢减少。
和凝凝说起小笙,陵尹竹的口气明显轻缓了下来。
宁呓凝有些惊讶,井凰身边的那个小粘糕她当然是有过照面的,没想到他和阿竹是这样的关系。
她想起上一次自己问的和阿竹的答的。
脆弱、任性、相依为命……
他用的语气是这样喟叹沈郁,而自己怎麽会将他形容的对象想成是陵尹杉呢,那个人从来和这些词语都没有关系。
如果说一开始是秦竹对秦笙弥补施舍同情可怜居多的话,在那天下午之後,他们才真正的变成了相依为命。
电话一直在响,好不容易睡著了一会儿的小笙又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趴著看卡通书的秦竹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足足望著电话十分锺才小心的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声音好吵,几乎把孩子的耳膜都要炸穿,秦竹吓了一跳,然後扔了话筒就躲到一边,再不敢碰。
自从妈妈离家以来,他已经有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了,爸爸总是彻夜不归,他只能和弟弟抱著团著一起听外面呼呼的风声,幸好隔壁还会有好心的邻居偶尔给他们送点吃的,才不至於把他们饿死。
所以秦竹现在精神不太好,这通电话是真的把小小的他惊吓到了。
然後,听著小笙嗷嗷的哭,电话里杂音滋滋的响,相比於之後所见的场面,每当陵尹竹想起这一天,更多的是对这两个声音的杂乱恐惧。
一直到秦佑枫推门而入,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拎出门外,深秋的风砸在他娇嫩的脸上,冻得秦竹漱漱的抖。
然後他看见了妈妈。
仔细说来,他并没有完全的见到白雅妍最後一面,除了那一条沾满了血的裹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