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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好……”我舔了舔嘴唇心里有点着急的想知道那天之后的事情,又不确定这些应不应该过问,“少爷,那天……”
少爷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终于转身挥挥手让门外无关的人都散了。
我看他就着我的床沿坐下来,手上一个墨绿色的指环浮光闪过。
“我说过吧,有机会就告诉你。”
那天本来不是意外。
事情的发展有些扑朔迷离。先是从码头那边传来货物被人扣下的消息,接下来就像有人暗中点燃了一根引线一样,不少同行都被牵扯其中,就算警察忽然开窍集中打黑也未免下手太准,连续栽了好几笔生意的时候,还是丹羽首先怀疑,这其中是否有同行反水的可能。
于是他们想到从消息的来源开始调查,其中碰了几次壁,甚至招惹上新宿的老大赤鬼家出了名难搞的大姐头,少爷好不容易出面摆平了,好巧不巧的就接到了条子的搜查令。
客观的说,警察从这个空有其表的物流公司是查不出东西来的,于情于理“物流”作为一个中转站本身就只有“流动”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少爷会进这一行来干走私;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想整他,只是“货”一旦出手,单看账单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所以起诉也一直没有成立。
但这次不一样,向警察提议搜查的这个“知情人”显然对少爷的所作所为有一定了解,才会挑他刚接到提单还来不及找下家的时候来袭,为的就是抓住把柄,他敢打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少爷一定会被杀个措手不及,最坏的结果是被连根拔起也说不定。
更加神乎其神的是那天安排负责搜查的警官是个老手,并且在许多年前和丹羽有过节。这样一来对方连恶意都已经锋芒毕露,且看少爷该如何反应。
所以就出现了少爷那天赶我走的戏码——他已经私下里还赶走了不少人,急中生智让一些人带走了他来不及处理的账单,自己和丹羽分头行动,由丹羽在这边拖住警察一伙人,自己则赶去和本地势力最大的赤鬼家少主子喝了个茶。
真的只是喝了个茶而已——顺便就把手里的货给转了。他知道他收拾不了的东西,这个盘踞在东京几十年的老前辈总有办法搞定,而且那少主子跟他关系不错,也是个爽快的家伙,不仅卖了他这个巨大的人情,还从善如流的把反水的那条鱼也卖给了他。
几乎是同时,丹羽也想到了这个人。
——和少爷有过生意上的往来,连他和赤鬼家有交情的事情都了解,总和警察周旋自己却奇迹般的毫发无损,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松井。前几天还在歌舞伎街跟我们同桌豪饮的松井先生,真的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在楼顶看到警察混在一起的松井丹羽忽然觉得很好笑。难道因为他家少爷看起来比较嫩所以好欺负吗,才选择从他开始下手,把这个本来就算不上太平的里世界搅合得乌烟瘴气?
一旦失败并暴露了与警察串通一气的身份,松井的下场就不只是一句“死无全尸”足以概括的了。
那天他们把所有的对策都想好了,却唯独没算上鬼迷心窍的我。
“鬼知道你那天会回来啦!”
少爷一点儿不见外的拿了我床头桌子上新鲜的苹果,咔嚓咬下一口反手在我头上敲了个爆栗,“你杀人了你知道不?”
我自知理亏的撇撇嘴,“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丹羽先生怎么办……他们想杀他哎……!”
少爷丝毫不掩饰他的鄙视,“操心你自己吧,快回去烧几天香,庆幸那一枪打在你阑尾上。”
——天哪老爸我知道你在保护我,等我出院了一定去看你。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紧接着问他,“然后呢?”
计划里原本没有“正面冲突”这一选项。都怪我的忽然出现,丹羽和少爷里应外合的时间被迫提前,也多亏我出来打乱了一切,外面的松井以为里面发生激烈交火,慌不择路想要撤退的时候遇见了半路回来的少爷,连车带人都被撞进河里,落汤鸡一样被人活捉。
而少爷回来就撞见这一幕:搜查官的一半身子躺在血泊中早就停止了呼吸,眼睛大大的睁着,手指还保持着惊恐中蜷曲的姿势,我侧腹部中了一枪正失魂落魄的倒在墙角,那边丹羽直挺挺的站着,握着枪的手垂在一边,脚下踩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小警察。
少爷想去阻止他但动作慢了一步,丹羽对他的喊叫声充耳不闻,拎起那个小警察用他的头连续好几次撞碎了三楼窗户的钢化玻璃,过程中不停的有血从小警察的口鼻里喷溅而出,最后那脑袋看不出人脸的面貌,颅骨都陷下去一大块,丹羽才终于对少爷的声音起了反应,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几枪全打在那警察的肚子上,几乎把腹腔打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来,直到那把枪再也打不出子弹,他才眼神恍惚的松了手,径直走到角落里把我抱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往楼下走;这时的他看起来不管是情绪还是声音都没有什么异样,甚至比平时那副任性刻薄的模样还要温柔许多。
“大概是你中枪的样子刺激到他了吧?”
少爷满脸“对他没辙”的苦笑,道,“总而言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放心吧,这次的事我会负责清扫残局,你不会有任何案底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自责很久吧。”
“没……不要紧!我也想为少爷做点什么,嗯。”
老实说,我很迷惑。
满脑子都是那天丹羽在楼梯上贴着我的额头说话的样子。
五点多的时候护士来送了一大把琳琅满目的药,从她口中我得知从我做完手术到清醒过来的七十二个小时,一直是丹羽在看护我,顿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想要知道什么却又本能的回避。于是看到之后端着水慢悠悠踱进来的丹羽,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和着嘴里那两片药差点呛出眼泪来。
“咳!”
咳嗽的时候我觉得肚子上缝针的地方都要被撑裂了。丹羽同样一言不发的坐下来伸手帮我拍着后背,把兑好的温开水给我喝。感觉到他的气息接近了,我就好像连锁反应一样无所适从的尴尬了起来。
“谢……”
可是被人关注着照顾着的体验,对于这么多年来都是相反角色的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能够舒适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笼罩着暮色的城市风景,有个人一直守候在你身边,这感觉本该很幸福吧,我想。
——但这种“谁先说话谁就输了哦”的诡异气氛是想怎样啦……!
“喂。”
冷不丁听到丹羽的声音,我捧着玻璃杯的手哆嗦了一下,“是!”
好像又显得我过分在意了。他坐在床沿微微侧着身体,贴身剪裁的黑色西裤偏偏露出半截腰带,衬衣袖子卷到肘部显得手臂修长清瘦,虽说看惯了病号服总觉得有点别扭,可这种完全不讲究的穿衣方式又奇妙的很适合他。
“你在生我的气吗,那天就那样走了。”
……还真是直白啊。我不由得坐直了些,有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宽容大度的口气。
“那个,已经分手了,所以没事了。”
“哦,这样。”
他终于放下心来似的长出一口气,极为自然的舒展了肩膀趴在了我平伸的腿上。我被这个意味不明却格外亲密的举动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就趴在我膝盖的位置,发丝弯弯绕绕的顺着头部倾斜的方向垂落到一边,交叠的手臂里只露出半张脸,这种角度和距离下那双眼睛的杀伤力如此之大我渐渐觉得无法直视了,尽管知道他只是闲闲的望着我而已。
“当然那天的确是粗暴了点,下次不会了……不过现在也好,没人和我抢了。”
隔着医院薄薄的被子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细微的震动。我讪讪的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终于招架不住的赤红了脸。
“——小家伙,要不要考虑我看看?”
……
“别,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我我可是要生气了啊……”我就像电力不足的机器人一样磕磕绊绊的把脸扭到一边,感觉脑子的CPU占用过高快要死机了。
结果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凑过来双手撑在我倚着的抱枕上,这种压迫感就足以让我连头都不敢抬。
啊,老天果然还是眷顾我的。
在我被一个女人甩了半个月之后就给我安排了一段更刺激的恋爱啊……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总觉得自己的人生越来越与众不同了。
“不是在看到我有危险的时候命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