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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糟了……」他垮下肩膀步出侦讯室,心头一片乌云密布,他的3DS还在背包里,这下他好不容易挽救起来的好感度,等於重新归零了。
踏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有人却从他身後快步越过,望着那气质出众的挺拔身影一、两秒,王子恒才想起对方正是极力帮他洗刷嫌疑的「教授」。
对了,那个人叫什麽来着……
「Vincent!」一出声,就连王子恒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一时冲动的喊住对方。
男人略显迟疑地停下脚步,在回过头来的瞬间,向他投以依然魅力四射的笑容,「英国腔。原来你的另一半血统来自英国啊!」
男人说对了,或许是受到父亲的薰陶,他的英文说得比中文好,也在大学时进修拉丁文,但王子恒不晓得是否该跟尚未熟识的人聊这麽多,因此保持沉默。
「抱歉,是我太多话了……我没料到你会叫住我,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想逃离这里。」
「我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啊!」王子恒不经大脑的率直言论,惹得男人发出轻笑声,他这才察觉自己太坦白了,「你……认识我吗?」
男人忍不住「噗哧」一笑,抛去方才温文儒雅的伪装,放声大笑起来,「拜托!我都已经拚命暗示你了,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你不会认人这点还是没变,我以为你好歹会记得同学的脸。」
「咦?同学?」想起对方曾说过「他的确不太会认人」,这句话如今想来,或许不只是替他辩解,还带有揶揄的意味。
只不过,这开怀大笑的嗓音和不减魅力的双眼,也更加眼熟了……
「你……到底是?」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国中同学。」
「国中……」王子恒倏地浑身僵硬,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青涩时期,「你……你是……」
「成岩国中,第五十一届毕业生。」男人露出俊美到令同性嫉妒的笑容,宛如绅士般以优雅姿态向他伸出手,「十年不见了,我是霍文森。」
刹那间,有什麽东西从脑海中满溢而出,挡也挡不住,可怕的回忆,有如潮水迅速涌上心头。
王子恒瞬间想起,自己二年级转学到那所国中的第一天,身为班上领导人物的霍文森曾以如沐春风的迷人笑容,亲切地问他,「你喜欢这间学校吗?」
那笑容,驱散了他对转学的不安。
他也记得毕业前的某一天,湿漉漉的地板传来清洁剂刺鼻的气味,嘲笑声、叫嚣声不绝於耳,包围着浑身湿透的自己。
不愉快的回忆让他耳根发热,身体却异常冰冷,无论有多难受,都无法从困境中逃脱的绝望感全数回笼,而那些包围自己的人群当中,眼前这个人年少时的脸庞清晰浮现,对他冷眼相待。
如今,阔别十年的国中同学,正以低沉悦耳的嗓音询问他,「你喜欢喝咖啡吗?」
活了二十五年,王子恒不明白的事情很多。
五岁时,他不明白小朋友为何都指着他笑;十岁时,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老是遭到排挤;十五岁时,他更不明白,为何总是有人喜欢找他麻烦?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也自认没有招惹任何人,但以霍文森为首的那群人却没事就取笑他的长相、说话的腔调、模仿他戴牙套讲话漏风的样子,甚至拿走他的私人物品,起初只是藏起来害他找得团团转,後来竟堂而皇之地宣告「扔掉了」。
霍文森拥有比同龄学生更结实修长的身躯、引人注目的俊美脸庞,无论在学业还是运动上的表现,全都出类拔萃得让人嫉妒,理所当然成为焦点。
他不只是班上的领导者,更贴切一点说,简直是教室里的国王,所有人都臣服於他、讨好他。
他曾经非常羡慕这个人,但後来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当年他不明白霍文森为何如此针对他、讨厌他,更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厌恶他,在国中生涯的最後一天,又为何那样对他……
「这间店的评价还不错喔!」十年後的霍文森,擅自带他走进咖啡店,擅自选了靠窗的位置,更擅自招手请来女服务生,擅自替他点了据说是店内招牌的拿铁和千层派。
思绪瞬间从年少时拉回现在,王子恒一时间难以适应而有些恍惚,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拿起手边的小叉子,戳向被霍文森切成四片的千层派。
啊!他又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他的懊恼在将味道和外型都很完美的千层派送入口中之後,全都烟消云散。
「真厉害……千层派很难切得这麽好耶。」
他们公司的切派高手──秘书高逸达曾说过,千层派的迷人之处,就在於派皮层层叠叠的酥脆口感,搭配柔软香甜的内馅,因此派皮很容易碎裂,或者在切的时候挤出内馅。
「秘诀就是心狠手辣。」霍文森说出和高逸达相同的心得,以毫不搭调的优雅动作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面对漂亮过头的东西,如果出於怜爱而不敢动手夺取,永远也无法属於自己。」他说,眼神带着些许深意射向面前坐着的人。
但王子恒没注意到这道明显过於锋利的目光,只是无法理解地歪歪头。
这个小动作惹得霍文森发出轻笑。「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一脸困扰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是吗?」低下头,他不喜欢霍文森提起过去的自己,说他「没变」、「和以前一样」,犹如宣告他脱离不了悲惨的少年时期。
「我想你没发现吧,除了我之外,刚才还有一个人也是我们的国中同学。」
「……咦?」王子恒睁圆了双眼,这倒是天大的坏消息了。
「队长啊!」霍文森忍住想笑的表情,就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他了」。
直到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吴纪棠」,王子恒才稍微有些印象。
他记得那个人当过班长,是班上功课前几名的学生,不过和霍文森那群人并非同一挂的,当然也不和自己一挂。
不对,自己从来没有和谁同一挂,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或者说,刻意被孤立。
「其实我国中时和他处不来,所以知道协助的对像是他时,多少有点尴尬,但工作归工作嘛!」霍文森表情泰然自若的说。
王子恒立刻想起两人之前在侦讯室的争执,尽管各有各的立场,却不参杂私人恩怨,算是相当专业的表现。
当然,这是在吴纪棠讽刺他「你中文程度没退步」之前。
「你就原谅他不顾旧时的同窗情谊吧!他也是职责所在,该怀疑的还是得怀疑。毕竟我们活在一个连儿女都有可能杀害亲生父母的世界里啊!」
王子恒看他无奈的苦笑,心想这个人应该见识过许多真实的人性黑暗面。「你真的见过杀人狂?」
霍文森回答「是啊」的语气带着苦涩,开始说起自己国中毕业之後,全家移民到美国的生活。
一开始得适应不同文化,有时甚至要面对种族歧视的艰辛,到後来努力完成博士班学业,跟随恩师在大学担任助理,继续研究监识学的经历,中间也穿插他实习时勘查犯罪现场遇到的趣事。
在霍文森简明扼要的叙述中,辛苦的部分都被轻描淡写带过,大多以幽默的语气强调有趣之处,但王子恒明白,这个人获得如今的成果,付出的肯定比他所说的辛苦好几倍。
国中毕业以後,自己没和任何人联络,自然无从得知霍文森去了美国,以及吴纪棠当上警官、甚至担任队长的事。如今听听这些有趣的故事,竟觉得挺有意思的。
「其实我还配不上『教授』这个头衔,是纪棠这样称呼我之後,其他人也跟着喊。他那些部下们不知道他是在讽刺我,因为他没想到请来短期指导的人不是我的老师,只是我这个助理而已。」
「我觉得你很厉害啊……监识学是门实用的学问。」
真是的,自己怎麽开始称赞起曾欺负过自己的人?王子恒有点懊恼,却在看见霍文森欣慰的笑容後,化为云烟。
算了,男人的心胸不该如此狭窄,毕竟他刚才还帮自己说话。
「所以……你才会说我不像杀人凶手吗?」听完了霍文森对方才他陷入的案情简单说明後,王子恒不由得问。
「能够不被警方抓到,代表凶手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因此,我可以断言你绝对不是。」
「……你是说我看起来很不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