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有时候会比较欣赏安然的乐观。
小样儿寄给U集团之后,她非常开心,觉得一定会顺利,而事实上结果也颇为乐观,昨天顺利的签了合同,已经寄了出去,但是录音拖得比较靠后,暂定五月,应该是去英国录制,至少计划如此。
安然兴高采烈的说,老子早就想去那个录音室录音了,没想到真能有这么一天!然后我要去欧洲巡演!!唉,秃子,你想想,要是所有的唱片店都摆上咱们的专辑,那得多NB啊!!
我想我跟安然有很多相象的地方,但是骨子里却又截然不同。她是那种可以为了理想放手一搏的人,这点跟许唯很像。可我与他们不同。在我这里,理想和现实分得清清楚楚。我要求自己必须要脚踏实地的抓住我能抓住的东西。
记得那时候毕业,同学们都特别惊诧我会留校做助教。
他们都觉得那不是我的性格。
而且,我有很多更好的机会,也有更多的选择。至少当时两个交响乐团都在邀请我加入。
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辈子我不可能只当个乐手,路子太窄了,而且,不安定。今年这样,明年那样,永远都是未知。
而留校就不同了,不管怎么说,讲师这个行业可以做一辈子,不断的上升,年纪越大越稳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骨子里这么没有安全感……可,事实如此。
我需要稳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这是最基本的。
比起成名或是理想,我更需要的是安静的生活,普通平凡的人生。
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什么坚定的目标,可现在早已记不起来了。我好像为什么执着过,为什么疯狂过,为什么死磕过,可全部都忘记了。
我试图回忆,却是一片空白。所以我选择放弃。
我不会像许唯一样跟自己较劲,那没有意义,那是孩子的行为。
“妈呀,你哪儿整来一台钢琴?”
许唯推门进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面前的五线谱纸记录下了无数的旋律……各种色彩的。我还没确定留下哪个,删除哪个。
太阳已经沉了下去,不过光线还可以,可能四点左右?
许唯回国已经两个多礼拜了,不过状态非常糟糕。因为药物的强迫终止,他嗜睡很严重,有时候一睡好几天,只是偶尔醒过来喝水,并且有严重的眩晕、幻觉,甚至不停地呕吐,时不时就会发烧。
他又在较劲,我告诉他慢慢来,他非要一次性解决。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他的药物依赖已经相当严重了,跟吸毒的边界早已模糊成一片。哪儿能那么容易戒掉?
“跟你丫说话呢!”他走过来,拿了我桌上的烟。
“听见了。你还烧不烧?”我让出了一些空间,示意他坐下来。琴凳很宽而且长。
他坐了下来,头无力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烧了,可刚才差点儿吐死……操他妈的。”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凉,不过额头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汗。
“回床上去。”
“别介,躺着又想睡。”
“那就睡。”
“我怕我睡了又醒不过来……武晔……我觉得我真废了。”他叼着烟,眼神迷离。
“别胡说,不行就少量吃点儿药。”
“杀了我也不,如果还去依赖,就永远都摆脱不了。”
“许唯……你别跟自己较劲了。”
“呵……烦我了吧?”
“……你……”我抓住了许唯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睡觉去。”
“烦了就直说,我自己都他妈的烦我自己了,你妈的,简直废人一个……你丫为什么不烦啊?”
我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他还在嘟嘟囔囔。
“喝水么?”
“唉,”
“嗯?”我看着他裹好了被子,可人靠在床头上,死活不想躺下去。
“你丫就是个DSB!”
“行,我是。”我知道他又开始犯德行,只能哄着。不把他哄老实了,我什么也干不了。
“你丫是个鸡巴!”他突然给了我一下,一拳打在了我肩上。
“还想打哪儿?”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怎么那么烦人!!你丫容忍没底线么?你他妈的贱人啊你?”
我越不理他,他越来劲,歇斯底里的跟我纠缠,他抓我,他打我,他没完没了的骂人,糟糕透顶。
……
“你干嘛不还手啊你?觉得我可怜是吧?”
他折腾够了,给了我这么一句。
“嗯,有点儿可怜。”我点了点头。
“唉,天又要黑了。”许唯别过了脸,大概想让自己安静下来。
“天总要黑。”
“……人也总会分开是吧?”
“又开始不安了?”我扳过了他的脸,他眼里全是悲伤。
“谁也不可能陪谁一辈子……”
“小孩儿,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亲吻他的额头,希望他能真的安静下来。他折腾了半个月了,我看着心疼。
“我还是觉得孤单……而且不安的厉害……”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能想要抱我,却又缩回去了。
一看到他这种拧巴的样子,我就难受,可又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我不知道给许唯什么,他才能安心。能给的我全给了他,可还是填不满那颗动荡的心。这片羽毛的状态现在很奇特,它慢慢从空中落了下来,可是低空滑翔,想要落地却怎么也够不到地面,那就上升,却发现没有风的助力,它升不上去了……那阵风是什么呢?
我喜欢在路上的他,无拘无束,随性而至。他就该飘着,那才是他的世界。我不断地告诉自己,给他点儿时间,他需要一个缓冲,而后,上升。
“我说你别灰了,现在不过是个过渡,最多一个月,你就好了。”我觉得我说得明显底气不足。他的病无药可救,除了大量的镇静剂。这个我和他都清楚明白,可他却想脱离那些……可能么?我能给他长期的安定么?而且,最不能确定的是……如果他的安慰剂从药品换成了我……我能不能负担?
我害怕有一天,我会让这孩子全线崩溃。
许唯一直没再开口,只是那么靠着,半晌,他说,“武晔……我这人真是他妈的不可理喻……也就你爱搭理我……”
我笑了,给他拉了拉被子。每次他自我批评,就表示——他闹够了。
我琢磨着刚才写那曲子要怎么修改,刚想起身回琴房,许唯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
“渴了?”
他摇头。
“饿了?”
还是摇头。
“还是觉得闷?”
“……我想跟你做爱。”我没法形容他说出这句时候的表情,特绝望的感觉……可又不是绝望……绝对没人会在邀请对方缠绵的时候用这种表情。
“你脑子又在想什么?”
“我才是想知道你脑子都在想什么……”他笑,笑得诡异。“我回来这么久,你丫一下都没碰过我。”
“嗯,因为你都在折腾……光是看着你我就觉得长一个脑袋不够用了。”
许唯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倔犟。
“脑袋跟龟头有关系么?”他言语粗俗,我感觉他今儿有意思折腾个天翻地覆……
“别胡闹,睡觉。”我觉得我最好躲开他,这是明智之举。
“你是不是有其他性伴儿?”他伸手去拿烟,随意的点上了。
我看着他,一脑门子都是气。
“被我说中了吧?”
“你觉得我有那时间么?”
“呵……你丫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么?还是说扮演神的角色特有意思?”他轻蔑的笑。
我站了起来,觉得他必须得吃药。
他反应很快,一把拉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