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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小原掩不住恐惧，小声说道，“科长还不知道吧，白天上午的时候，大岛队长接到消息去郊外抓捕那个可怕的幽灵，结果——巡逻艇上的五个人都遇难了！”
凌睿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什么？
“小原君知道，郊外的哪里？”她极力压抑着自己咚咚直响的心跳，尽量显得漫不经心一点。
“非常抱歉，我没有询问这件事。”小原说道，他没有欺瞒凌睿的必要，等凌睿转身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据说，那里有一大片芦苇林……”
山田跨上搁浅的巡逻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他就看到了死状可怖的大岛和其余的士兵，几乎是被撕开了，支离破碎。
他一把捂着口鼻，命人收敛尸身带回宪兵部。
“报告队长，我们的援兵到了。”一个士兵看到一艘巡逻艇疾速奔来，赶紧跟山田汇报。
“援兵？”山田已经看到了这艘巡逻艇，很意外。
凌睿单独驾驶一艘巡逻艇赶了过来，一靠近便跳上事故艇，“死了几人？”
山田答道：“包括大岛队长，一共五个人。”凌睿点点头，看到士兵在装殓尸体，制止道，“等等，我看看。”天气虽凉，已经是春天，一股令人作呕的，夹带血腥的臭味叫人避之不及，士兵戴着口罩，打开尸体的袋子，给凌睿检查。
凌睿看着残缺不全的尸体，立刻大喜。
柠妮，真的是你！她暗暗高兴，忽觉山田惊异的看着自己，便道：“有没有发现杀手的踪迹？询问过当地人没有？”
“还没有进行这项工作，请松尾科长指示。”山田敬礼。
凌睿在想，如果柠妮就藏匿在附近，见到日本人一定会抗拒。她一暴露行迹，大批士兵就会赶来，局面就会失控。即便是她也没法救她离开。
“天色已晚，搜寻不便，惊扰了凶手就得不偿失了。”凌睿说道，“先回去，明天就是天长节，特高科的任务巨大，一点错误也是不允许的。大家养精蓄锐，全力的为天长节保驾护航吧。嗯？”
“明白。”山田赶紧俯首，又不放心的说道，“这里的状况，需要跟司令官阁下汇报吧？”
凌睿轻咳两声，道：“这件事交给我吧，山田君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山田脸色一僵，立刻颔首：“卑职不敢。”
第 38 章
山田留下两个士兵保护凌睿，说是为了科长的安全着想。凌睿没有拒绝，她驾驶着巡逻艇在曲里拐弯的芦苇丛中穿行，茂盛的芦苇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
雨丝飘拂，很快就在衣服表面形成一层水雾，慢慢浸透衣服，让人冷的慌。
突然，一个士兵又喊又叫，‘たすけて！！’（救命！）双手捂着脖子，白眼直翻，竟被锋利的绳索勒住了脖子，无法呼吸。惊见士兵的背后绿影直晃，拽着索命的绳子，能把人吓死。
另外一个士兵也给吓得不行，端着枪的手不停的哆嗦。举枪就要射击。
“干什么？”凌睿厉声制止，握着匕首割去缠绕士兵脖子的绳索，沉声道：“大日本皇军的尊严都让你们丢尽了！”
原来叫救命的士兵是被长长的芦苇缠绕脖子，那碧绿的苇叶宛若索命无常的长发，苇叶锋利的边沿把士兵的脖子磨砺出一道很深的血痕。
两名士兵抖如筛糠，更不敢劝阻长官离开，手里的枪也不知道往哪儿指，一阵高过一阵的喘息令黑巍巍的芦苇荡更加恐怖。
凌睿命人打开照明灯，她有种感觉，一种熟悉的味道就在自己周围，靠近，更靠近，她循着这种似乎早就烙刻在灵魂深处的气息去寻找。
冷风吹动，芦苇的边沿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波纹，突然一圈更大的波纹将那圈细微的波纹推开了，芦苇被撞得倒向水面，发出哗哗之声，只是那风吹芦苇盖住了哗哗之声。
陡然，从水底飞起一道灰白色的影子，迅疾如敏捷的凶鸷，张开巨大的两翼扑了过来。夜空本没有光，突然出现一双精芒毕露的绿眸，恶狠狠的瞪着入侵者。
“啊———”两个士兵惊叫一声，禁不住巨大的恐惧，活活的给吓死了。
白影从头顶拂过，阴森的，凌睿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捂着头，却见白影已去，赶紧回过神来，追着那道灰白色的影子，“柠妮！是你吗，柠妮？”
不知是风的呼啸，还是自己的幻觉，凌睿似乎听见一声怨恨：“你也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凌睿发懵，“我哪里得罪你了？”
白影倏忽不见，芦苇荡漾，凌睿的巡逻艇冲入芦苇丛，转动轴被杂草绞住动不了了。凌睿踢了踢电机，不会说话的家伙又发出一阵嗡嗡的轰鸣声，彻底罢工。
追丢了人，又迷失方向，凌睿发急，喊道：“柠妮，你在哪儿？”她这么问，四周的芦苇也跟着她喊‘柠妮，你在哪儿？’阵阵回响，阵阵扰心。
“深更半夜的，你是嫌这里安静，想招来更多同伙吧？”
迷茫的世界，沙沙作响的芦苇荡飘来冷飕飕的笑声，真如鬼笑。
凌睿举着微弱的照明灯，想看清楚人在哪儿，忽然背心被拍了一下，锋利的指尖划开衣服，‘哧——’发出布帛裂开的脆响。
她再胆大，也被这种突然的杀机震慑的没了魂儿。
“柠妮，我想……你是误会我了。”她想解释，可身后突然没了动静，柠妮窜离了巡逻艇，冷冷的说道：“往右走，不要回头，否则我可不客气。”
凌睿心惊肉跳，又想知道她怎么了，非常不听话的，立马回头，只见柠妮暴长一倍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往后弹射出去，隐没在芦苇丛里。
“柠妮，你别走！我哪里得罪你了，给我解释清楚！”只听‘扑通’一声，她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河中，向她消失的方向游去。
这种天气还不到随便下水的时候吧，刚下过雨的河里冷极了。柠妮叹了口气，只好现身，“喂，凌大科长游泳的技术真不错，姿势虽不标准，速度蛮快嘛。”
凌睿努力挥臂来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看你还跑？”
我若想跑，你抓得住？
柠妮无奈的摇摇头，挑眼看她，“有事找我？”
“不对吧，你不想找我？”凌睿不解，仰头看她，“真有骨气，都变异成这样，也不用‘吃饭’？”
闪着墨绿光芒的长发垂至腿侧，黑暗掩不住诡异的美色，闪着盈盈光彩的眼眸含着复杂的情绪，定定的注视着凌睿，嘴角的淡漠足以抹掉凌睿的信心，她困惑不解，“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告而别？”
柠妮就这么盯着她，直到听见一声响亮的喷嚏，接着是叫苦：“柠妮大小姐啊，我能上来说话吗？”
“我没叫你待水里，是你自己不想上来吧。”柠妮哼了声，居然退后几步，让她自己爬上来。凌睿伸出的手落空，她非常郁闷的想着柠妮这份敌意从何而起？
一上岸，来不及抹去顺头发流入眼中的水，凌睿喘息着问：“你，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没有说话，柠妮斜视她，向芦苇深处走去，“傻瓜，这么冷的天，你也跳啊。”
“我是不想跳，可是担心你嘛。”凌睿赔笑。她感觉柠妮的怨气不浅，又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她，看样子柠妮‘病’的不轻，她再不服气，怎么能跟她斗？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柠妮，凌睿审慎着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离开？”
没人答话。
她急忙解释：“我当时去找山崎要蓝色药剂，刚出门就被松尾的人拦住，原来是松尾找我训话。所以，耽搁了给你送药的时间。你是不是觉得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才离开的？”
风起，发丝乱舞，拂在凌睿的脸上，生疼。
柠妮已经放慢脚步了，凌睿跟得吃力，又说：“是不是，松尾的人发现了你？”
“注意看脚底，这里有很多沼泽地，陷进去就上不来了。”柠妮冷冷的说道，目不斜视。
凌睿愕了下，笑道：“掉下去就掉下去，你总不会袖手旁观吧？我们同病相怜……”
说着话，她‘哎哎’一声，一脚踏进泥泞不堪的泥沼里，越拔陷得越深，只得满脸苦笑，“现世现报嘛，大小姐救我出来吧。”
“活该。”柠妮扭头看了看她，嘴角含着讥讽，“你还是做以前的你比较好，现在的你油嘴滑舌的，令人讨厌。”
说是说，她还是伸出了援手，一股大力把凌睿拽了出来。
凌睿搞不清她的态度，嘶嘶，吸了口冷气，“我怎么觉得——现在的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