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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等到零海去上自习,零川丢下手中的书本,跑去找杜文彬。他完全忘了自己想跟杜文彬炫耀得了钱的事,只记得要跟杜文彬说母亲要找他说话的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拖到晚上。」他手里夹着半根烟,想吸完却又不敢。他吸烟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说实话,他并不觉得吸烟会让他感到舒服。
「可能很重要。」杜文彬坐在他旁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今天那个人去找你了?」
「哪个?」
「骏哥。」他跟黄头发不熟,这样的称呼,他叫不习惯。
「当然,我们问低年级那些白痴要钱了。」
杜文彬听不惯他说话的语气,想转话题,却找不到其他的话可以讲。
「其实你也应该跟我去。」零川继续说,「没什么好怕的,真的。」
「我不想那样。」
「笨蛋。」零川骂了一句,又站起来。他刚站起来,就跟对面走过来的人的目光对上了,对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杜文彬说,「你怎么在这里玩?快回家。」
杜文彬紧张地站起来。
他的母亲看着零川手里的烟,很嫌恶地说完「什么不学专学这种事」就转身拉着杜文彬走了。
零川甩下手里的烟,把它踩了又踩,然后泄愤一样地踢开。
他在外面闲逛了一圈然后回到家,不耐烦地跟母亲说,「妈,要不你先跟我说是什么事呗。」而母亲还是坚持说「等你哥哥回来再说」。
***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分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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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他几乎不跟班里的人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后面。当然,更不会去听课。
老师也不理他,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学生绝对是没救了。
放学的时候班里的人全都涌向食堂,而零川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拿着笔不停地在纸上乱涂。
转学又有什么用?这所中学离原学校不远,他家旁又全是一群长舌妇,一群巴不得用她们的嘴巴毁灭世界的女人。消息可以说是在整个县城里传开了。
他本以为可以逃脱,结果事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第一天走进寝室的时候,那些同学挨个跟他打招呼,好像很热情,然而某天他打饭回寝室的时候,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在讨论他。
「他好像是从少管所出来的吧?」「是啊,杀了人的。」
「杀了人?!不会吧?」「什么不会,我那天第一天看到他就觉得他很恐怖。」
「学校竟然安排他来我们寝室!不行,我要跟老师说我要换寝室。」
「他为什么杀人?」「听说是聚众斗殴,之前他那伙人好像也有盗窃被抓的。」
那个积极回答问题的人一副「什么都了解」的样子,甚至添油加醋,把本来没有的细节全加进去。他滔滔不绝地讲着,站在门外的零川实在听不下去,冲进寝室直接将那个人踹倒在地。
其他人高声喊着「打人了!」,然后跑出去找班主任求救。
才来新学校没几天,他就被记过处分。
盗窃,斗殴,杀人,少管所。
他懒得跟别人解释,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能真正听得进去的。
他们全是傻子,所以他们看谁都觉得是傻子。
在他们眼里,满口狡辩人不是自己杀的零川就会是傻子。
人不是他杀的,而是他的同伙。其他事情他确实参与了。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认识了一群社会上的人,觉得上学没意义的他总是跟着他们混,多是参与一切盗窃活动,以前年纪还小,每次被抓到都回被放走,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被小学退回而已。
他们因为一个同伙跟另一群人的其中一个人发生口角而打架,有人失手把对方的人打死。
零川跟团伙里的其他未成年人一样进了少管所。
长舌妇们开始疯狂地搅动她们的舌头,传出谣言:那个不要脸的骚女人遭报应了,她儿子杀了人,被抓了……
她儿子杀了人,杀了人,杀了人……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杀了人。他们说,真是活该,什么娘生出什么娃来。他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
进去以后,零川甚至不想再出去。
在少管所里,他可以不去想外面的事,他可以暂时忘记外面的事。
身边的人会在他做噩梦时叫醒他,
22、第 22 章 。。。
他不会再害怕被噩梦长久地困扰。
零川躺在自己的床上,寝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睡着,只有他是清醒着的。
他总是失眠。
自从从少管所出来,他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再进去一回。
里面没有自由,可是那样他就可以不去想外面的事。
而外面有自由,他却会整天为了各种事情而烦恼。
***
「零川,你爸爸是谁?」问这个问题的人笑了,其他人跟着大笑起来。
那时他第一次住宿,明明跟寝室的人都不熟悉。
明明不熟悉,对方却知道自己的事。
「说呀,你爸爸是谁?」对方继续笑,笑声很刺耳,被激怒的零川马上从床上跳下,直接把对方拖下床来。没想到对方一句「你们快来帮我!」,全寝室的人都马上拥过来把零川和他分开,零川挣扎着,却被他们好几个人围着狠狠地打了一顿。
「你妈是做#鸡的,跟你那个『爸』结婚了还要跟别的男人搞~你就是个杂种!」
「你妈真不要脸,来我们这里又跟个有钱人搞上了,把他老婆赶走了~」
他被寝室里的人按住,动弹不得,就这样听着对方不停地骂。
「零川,你爸到底是谁啊?~」
「零川,你不是应该改姓吗?你不是那个姓零的人的小孩,你他妈就是一杂种!」
他气得全身颤抖。如果他能够起身,一定要把这个人打死。他是这么想的。然而后来,他还是没办法让对方死。那个时候的零川还是小个子,根本打不过高他一个头的同学。
他不是那个姓零的人的孩子,虽然母亲从未跟他说过,可是他开始怀疑了。
「父亲」讨厌他,想让他死。
他跟哥哥根本不像,而哥哥也不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像父亲,而是像母亲。倒是自己,根本不怎么像母亲。当然,更不可能像那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父母离婚,哥哥跟着父亲,而自己跟着母亲。
如果那些人说得没错,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最终他还是开口问了母亲。母亲起初是愣了一下,最后抹着眼泪说,「小川,求求你不要怪妈妈,大人的感情,你以后会懂的。也不要去找你真正的『爸爸』……」
他在心里苦笑,不用母亲拜托,他才不想找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才不想对家人抱什么希望。
「求求你不要怪妈妈。」
我会怪你,一辈子都会。
零川跑出家门,母亲却没有追上来。
三年前他随母亲来到这里,之前他还跟母亲住着简陋的租房,而某天,母亲突然带他搬着行李进入一个宽敞的房子里,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零川当然不会给西装估价,可是男人的那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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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都看得出价格不菲。
他本以为生活开始好转,结果男人却让人把他的行李扔到一间又小又昏暗的屋子里,然后对他说,「这里是你的房间。」
分明是杂物房。
他用眼神向母亲求救,母亲却把头偏过一边,说,「你就住这里吧……快谢谢叔叔。」
男人嫌弃他,母亲也开始不再关心他,一切都来得奇怪。他抓起自己的背包就跑,却在半夜不得不回到这个大房子。
他没有地方住,更不愿像流浪汉一样露宿街头。
地面与天空,没有分界,一片灰白。被掏空了双眼的母亲靠近他,低□子,想对他说话。
再次惊醒。他记得,这样的梦,他做过。
脑子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惊恐,不安,他慌张地叫着,「哥哥,哥哥……」
床边空无一人。
零海当然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无论他怎么呼唤,零海都不会再出现在他身边,告诉他不要害怕。
他再次躺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记得那天母亲说她已经跟他们父亲离婚,要带他离开。零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