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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电刑
铁门一道一道地打开,武田默默地走在最前面,尽量忽略身后传来的镣铐啷铛相碰的声音。他走进审讯室,横山在一个奇怪的机器前转过身,一看是武田来了,迎上去说道:“武田君,你晋升中佐的通报就要发下来了,你又抓住了可恶的支那情报组组长,真是双喜临门!”
“多谢长官照拂!”武田低头立正。
横山满意地拍拍武田的肩膀,往他身后看过去问道::“那个郦照存带过来了?”
浅川抬手示意手下把人带进来,横山走过去在郦照存面前站定。一年多以来,横山无数次地听到过这个名字,几乎每次这个和这个名字伴随而来的就是各种棘手的事情。他第一次看到郦照存本人,不禁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苍白羸弱的男子有着与他的能力不相符的年轻。精致的面容惊艳绝伦,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和透出的血迹让本来略显冷峻的轮廓变得楚楚动人。郦照存原本是低垂着眼帘的,这时眼眸轻转看向横山,坦荡平和中带着轻蔑的眼神让横山觉得心惊。
横山招了招手让翻译官上前,接着对郦照存说道:“郦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非常佩服你,欣赏你。如果今后我们能共事的话,那真是太好的事情了。”
郦照存静静地看着他,在翻译官把横山的话翻译出来之后,他眼中的轻蔑又浓了几分。
“柳君跟我们合作得就很愉快,我想他会很乐意重新成为你的下属的。”
这次郦照存干脆连看都不看他。
浅川附在横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横山看了武田一眼,神情愠怒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指着放在审讯室墙角的一台仪器和一张模样奇怪的椅子说:“郦照存,柳君、武田君还有我都劝过你了,你不但不服软还伤了武田君。你看见那边的东西了吗?那可是刚从满洲运过来的东西,据说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
郦照存隐约记得当初被集中特训的时候,看过的某一本刑讯资料里介绍过非常相似的刑具,施刑者用电流通过受刑者的身体,造成极大的痛苦,被称为最残忍的刑具之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日本人什么时候运来了这个东西?
横山见郦照存不说话,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浅川立刻会意,手一招,几个手下一拥而上把郦照存架到刑凳上按倒,三下五除二地去了他的镣铐,再用皮带捆在他的脚踝、腰部、肋下、手臂上,将他死死地禁锢在刑凳上。横山对武田说:“武田君,可惜今天犬养君不在,不然我们可以看看专业的刑讯官的手段。那天犬养君演示的时候你也在,今天就由你代劳吧?”
武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刑凳前,俯身把刑凳扶手上的一只铁环扣在郦照存的手腕上。“告诉我。”武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我,你就是天羽。只要你承认,我就算是死也会救你出去的。”
郦照存半闭着双眼,不理会武田的要求。
武田焦急地看着他低声说:“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就算承认了又能怎样?”见郦照存还是半点反应也无,武田眉头紧皱,还想再劝说两句,浅川走了过来问:“武田君,要我帮忙吗?”
武田愠怒地说:“不用。”说着把另一边的铁环也扣上。一旁的手下利索地连好电极,他们都还没有试验过这个新刑具的厉害,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
郦照存的手心微微见了汗,仪器就安放在刑凳对面,他能清楚地看见武田在调整各个导线接口。武田调试完毕,回头看了郦照存一眼,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只是在目光相碰的那一霎,他便侧过头去了。郦照存不是没有看出武田眼中的怜惜和恳求,可这时他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只怕武田的目光会触及到心中的那些回忆,会让他的决心动摇。
武田转身背朝着郦照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这才能止住手指的颤抖,按下了最小电流的电键。
武田听见郦照存发出了一声痛楚的闷哼,接着,除了粗重而紊乱的鼻息,郦照存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武田听见其他人议论纷纷,无不在低声讨论这新奇的刑具,竟是用玩笑的口吻描述着郦照存此时的痛苦。武田觉得怒火一下子冲到了脑中,立即关掉了电源。
浅川瞥了武田一眼,又转回去看着郦照存,低低地发出一声嗤笑。横山站了起来,走到刑凳前,低头打量正垂头吃力地喘着气的郦照存,啧啧称奇:“这个电刑还真是比别的刑具有意思多了,才一分钟不到呢,居然就出了这么多汗。”说着,他扣住郦照存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横山开起了玩笑:“中国的特工难道都是靠美人计做情报的吗?据说武田君有一位朋友长得和郦先生很像,那应该也是个美男子了。”
武田表情木然地转过身来,在看清郦照存此时的模样的瞬间,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郦照存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轻颤。刚才电流通过时脑海中如雷鸣般让人晕眩的声音已经消失了,神智又恢复了清明。汗水沾湿了他的睫毛,细密的汗珠布满了脖颈和脸庞,鼻翼和嘴唇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他毫不相让地迎上横山的目光,一双眼亮得像夜里的寒星。
横山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他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精致漂亮到可以上画报的人,居然会成为他最大的对手了。
“武田君不会是心疼了吧?”浅川站在武田身边小声说,“刚才你可是用了最小的电流,还这么着急关掉。呵呵,这可不是武田君的作风。”
武田强压怒火瞪了他一眼,浅川若无其事地抱臂走开。
横山走了过来,严肃地对武田说:“武田君,请继续吧。”
武田握紧了拳头,低头回答:“是。”
横山就站在面前,武田伸手把电流调大了一点点,稍一迟疑,又将电流调大了一档,按下了电键。
郦照存发出了尖锐而急促的抽气声,气息像是被硬生生地断成好几截,一张惨白的脸痛苦得几乎要扭曲起来。“啊!”一声惨呼终于冲破了紧咬的牙关,郦照存仰起头,不成声地呻吟,修长的脖子仰成一个紧绷的弧,凄美得仿佛天鹅之死。冷汗涔涔而下,他身上穿着的衬衣已经完全被汗浸湿了,隐约可见胸前因为电流刺激而凸起的两点,还有腰侧猩红的一片血迹。再往下,电流的冲击还让他的下身起了变化,腿间微微隆起的形状让在场的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通电的时间一长,郦照存已经有些昏沉了,神智迷离地晃动着头,冷汗从鼻尖、下颔甩落,伴随着越来越高,几近嘶哑的痛呼。
郦照存晕了过去,软瘫在刑凳上的身体像在尖刺上泣血而死的荆棘鸟,保持着微仰着头的姿势,额头被汗水浸湿的纱布里渗出了丝丝鲜血,在他的眼角滑落一线鲜红。
看呆了的武田这才反应过来,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断开了电源。横山和身旁的几个军官一样,脸上都带着些许压抑的兴奋之色,连声说:“把他泼醒!快!”
“犬养君说过不能用水泼刑凳。”浅川回答。
横山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又有什么办法?”
“可以用辣椒水,长官!”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监狱长忽然说。武田瞟了神情猥琐兴奋的监狱长一眼,暗骂原来中国人中也不乏这么禽兽的人。
翻译官把监狱长的话翻译了一遍,横山听了夸奖了一句:“很好!”
监狱长立刻乐颠颠去准备辣椒水。深红色的液体很快被端过来,把碗沿凑近了郦照存苍白的嘴唇,监狱长兴奋得连手都在颤抖。郦照存剧烈地咳嗽起来,本就是南方人的他就连吃辣都是随军到了北边才学会的,辛辣的辣椒水从口中灌下,他立刻被呛醒了,意识不清地侧过头想要躲开这可怕的液体。辣椒水泼泼洒洒地倒了他一脸一身。
监狱长狞笑着,兴奋得眼睛都亮了,死死地卡着他的下巴,继续把辣椒水灌下去。
“够了!”武田怒不可遏地喊。
碗跌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洒落一地。
所有人都看着武田,除了郦照存,他正撕心裂肺地咳着,辣椒水从口中呕出,刺目的红色血一般触目惊心。苍白的脸颊染上了绯红的颜色,湿润的睫毛上挂着被呛出的泪水。
“别弄得太狠了,电刑的刑具还要试验呢。” 武田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横山不悦地站起来:“武田君,我信任你才把他交给你审讯。你不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