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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很常,现在比较少了,如果你喜欢以後我们可以常来。」仇莲拿下毛巾,抹了把脸,语气满是溺宠。
佟子齐目光直直望著他:「你为什麽会这麽有自信,认为我以後还会这样跟你出来?」
「我没这麽想过。」仇莲叹了口气,「很多事都是我从来没想过的,包括这一次你愿意约我同行。」
「那时候,」佟子齐发现此刻的自己可谓胆大包天,竟然那麽自然就把一直以来的疑问扔了出来,「你为什麽没杀我?反而放我走了?」
仇莲看著他,没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著,无声胜有声,最後他缓缓吐出一句:「你知道原因的,子齐,别老装傻。」
「你懂甚麽是爱吗?」佟子齐突然迸出这麽一句,眼眶泛红。
如果你爱一个人,却杀了那人最爱的人,这样的一种感情,肯定不是爱吧?
佟子齐差点没有忍住,差点就在这里执行了『任务』,但是仇莲的一句话震住了他的动作,那人说:「在我以为爱情早就跟我无缘的时候,我总是能从你身上,窥见爱情的模样,不论两年前遇见你,还是两年後再见你。」
佟子齐在水里的手紧紧的按著池边,用力到指尖传来刺麻的痛。
才两年不见,仇莲说话是越来越拐弯抹角了,这人为什麽能在用那麽残忍的方式杀了韩芥之後,道貌岸然的说出这种话?
这家伙还他妈的是不是人啊?爱情两字从这人嘴里吐出来根本是一种亵渎。
佟子齐全身冰冷,即使现在身处热气奔腾的泉水中。
「囚禁你的事,对不起,我知道说甚麽都太过多馀,所以今後我打算用实际行动向你表白,我的真心。」仇莲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苦笑。
你这家伙跟本没有心。佟子齐发现在看清了这个人之後,心中早先存在的一点点内疚也荡然无存。
他终于能心无旁鹜的执行任务了。
泡完温泉他们在房间用了晚膳,好几次仇莲朝他碗里夹菜,佟子齐不置可否的把东西通通吃了下去,然後帮那人倒了一杯麒麟啤酒,仇莲摆手:「如果我喝了酒,明天开车的时候视力会变差。」
莲在小时候曾经被绑架过,那次之後他的左眼几乎半盲,尤其身体状况差的时候会更严重。
佟子齐知道这些过往,却还是帮他斟了满满一杯:「喝吧,大不了明天我来开,不要扫兴。」
仇莲看著他似乎想说甚麽,最後只是唇角一抿,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
佟子齐也帮自己倒了一大杯,他想到某部电影里的一句话:『如果一个男人想要喝醉,他不是正准备要约心爱的女孩,就是准备要报仇。』
酒的後劲在几秒後才冲上来,佟子齐眯著眼,刺辣感逼出了眼泪。
吃完饭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天才爬上床。
那张床并不是King Size,两个大男人睡下去差不多就占满了,如果其中一个翻了身,肯定会碰到另一个。
仇莲说背靠著背睡吧,尽量不要翻身,佟子齐道了声好然後就熄了灯,他们躺在黑暗里分享著彼此的呼吸,谁也没开口。
佟子齐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声,很急很快,但没有那次贴著韩芥的胸口听到的声音大,那时感受到的,几乎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立绝缘,至此之後,再也不会有相同的感受。
因为他已经不再孤单,这会儿韩芥就坐在他这一侧的床沿望著他。
「嗨。」他在心底跟他打招呼,就像他们平常见面的时候,「你怎麽来了?」
「来看你,很想你。」韩芥说,脸上一点害臊的表情都没有。
我也想你,想到心像被挖出来一样痛。佟子齐望著他,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子齐,为了我保重自己,不要做让自己後悔的事。」韩芥弯下身,在他脸颊烙印上一吻,然後床上就只剩佟子齐自己了。
「快结束了,韩芥。」他在内心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
他在凌晨六点自动睁开眼睛,翻过身发现仇莲不在身边,内心一个咯噔。
那家伙该不会跑了吧?!他喘著气瞪著床边的包包,此时门开了,仇莲走进来:「醒了?那就走吧。」
佟子齐的一颗心终于定下,一方面也有点惊讶,昨晚这人竟然真的说到做到,没对他做甚麽。
他们把行李放回车上,车子离开温泉会馆。
「等下经过休息站的时候叫我一下,我睡一下。」佟子齐这麽说,放倒椅子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摇了摇他的肩:「子齐,到收费站了,下车伸展一下筋骨。」是莲的声音。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谢谢。」打开车门的时候仇莲回道:「不谢。」
那人的声音透露著一丝古怪,是他的错觉吗?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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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第二部39
佟子齐在休息站的厕所里站了一会儿,真到了『那个时刻』,突然觉得心理建设做的远远不够。
但这是他最後的机会,必须收起所有退缩跟怜悯,因为对那人怜悯就是对韩芥残忍。
几分钟後他回到车上,他们离开了休息站,在回南投的路上仇莲反常的安静没设法找话题,而且目光时不时望向後照镜。
佟子齐也瞥了他这边的後照镜几眼,没发现甚麽异状。
在车子刚进南投山区时,佟子齐突然从一直紧紧揣在怀里的贴身背包里掏出一把枪,直直抵著仇莲的脑袋:「继续开,我有话要问你。」
莲稍微瞥了那把枪一下,兀自笑了起来:「我不一直在开吗?原来如此,我就想你怎麽突然大发慈悲愿意跟我一起旅行,原来如此。」
「转弯,不要走这条路。」佟子齐下令。
于是车子转进更荒僻的小路,紧贴著山壁,右边是万丈深渊,层崖峭壁。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杀韩芥,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天合跟旭龙的素来恩怨?」
仇莲注意前方路况,稍微转动眼眸,完全没管那支枪,而是看著他的眼睛:「我为你做过不少事,但唯有这件事我不可能会做,杀他,对我跟你之间的进展完全没有帮助。」
佟子齐看著这人,从来没有一刻这麽想一枪崩了某人的脑袋,看他血浆四溅才能解恨。
「没有帮助?是吗?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吗?!」佟子齐握枪的手指陡然收紧,眼底刺疼。
「子齐,你大概没有听过一句话吧?〝活人永远无法超越死人″,如果我杀了那家伙,不就等于让他在你心底成为永远无法替代的存在了吗?这麽蠢的事我会做吗?」仇莲笑了。
「闭上你的嘴!!」佟子齐深恶痛绝他这时候还能开玩笑的嘴脸,厉声狂吼,「人赃俱获!!!杀人工具都在你车子里发现了!!你再狡辩!!!」
仇莲不出声了,佟子齐咬著牙沉声道:「怎麽突然安静了?终于愿意认罪了?」
「如果一个人打从心底认定了某个道理,这个道理对他而言就成了真理,是不太可能改变的,我说了我没杀他,你不信,所以我没甚麽要说的了。」
佟子齐浑身颤抖的拉下保险栓,喀地一声,在封闭的车内隔外清晰,仇莲抿起唇笑了:「打算同归于尽是吗?子齐,如果这麽恨我,就别想不开跟我一起殉情,你不想跟我活在同一片天空底下,肯定也不会想跟我在死後重逢,你可以等我把车靠边後,再一枪轰了我的脑袋,这样对你比较好。」说著打算减速靠边。
「继续开!!!妈的不准停!!」佟子齐又吼了一声,眼泪坠在面颊上,「你以为我想跟你殉情?!你死是罪有应得,而我死,只是因为我不想等到七老八十了才去跟韩芥相会。」
仇莲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听你的,随你了。」
佟子齐心一横,手扣下板机,就在同时,车外突然传来一个枪响,接著车子像失控的蛮牛,完全不听指挥,撞上一旁的护栏,佟子齐这边的车门被这个动作震开,他就这样飞出车外,滚下山崖。
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人在危急的时候视力是平常的几十倍,这是因为全身的机能通通静止,只剩视力这个功能还在作用,因此在危急发生的那一刹那,通常嘴巴发不出求救声,身体也像瘫痪了一样无法产生任何紧急机制,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事情,发生。
所以当佟子齐看到仇莲竟然反射性侧身抓住他,被他带著一起飞出车外时,除了看见,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然後他『看见』莲的唇动了动,那人说:「跟你一起死,似乎挺好。」
睁开眼睛的那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