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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骇笑:“女强人?呵呵,李小姐,我不过是做一份按月出粮的普通工作而已,实在和那个有点不沾边。”
李思碧并不勉强,笑道:“那么我们聊一下吧,权当是给我准备功课。你平时工作一定很忙吧,压力大不大。”
“还好,在个人承受范围内。”
“如果不嫌我冒昧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下个人生活情况,比如说,有没男朋友,怎么处理好个人生活和工作的关系之类。”
叶知秋似笑非笑看着李思碧:“李小姐,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真正想和我谈的是许至恒对不对?”
李思碧显然没料到看着温文的她如此敏锐直接,一时竟然有点给噎住了。叶知秋笑道:“信和从来没投放过电视广告,也没赞助过电视栏目。我只是一个打工领薪水的职员罢了,在这个城市里成百上千我这样的人。李小姐今天如此着意和我结纳,我想应该不是为一个节目。别误会,至恒什么也没对我说。你给他打电话时我碰巧在旁边,你的香水味道我记得在他车里闻到过,我的判断并不离谱,对不对?”
李思碧也笑了:“我今天似乎有点自取其辱了,不过叶总,我并没恶意,最多也就是对你有点好奇罢了。”
她笑得落落大方,叶知秋自然也不会输了风度给她:“希望我没让你觉得失落。”
“如果不谈这几句话,我确实会失落。不过请恕我直言。我最初猜想象许至恒那样的男人,喜欢的类型应该不是你这样的。”
叶知秋失笑:“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这样直接的对话,不过好吧,喜欢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最初我也觉得我喜欢的不该是他那样的类型。”
“我觉得我看男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别担心,我没死缠烂打的习惯,这世界可供选择的条件好的男人太多了,比许至恒更帅条件更好的我也见过。”李思碧微微出了一下神,“当然,那个男人的选择也很让我奇怪的。我不打算委屈自己在某个人身上花太多心思跟时间,有挑战固然有趣,不过至少目前来说,享受被追求的乐趣更轻松。”
叶知秋觉得眼前美女自私得坦白,倒也有意思,温和地说:“可是有时选择太多,也很要命。”
“这话没错。”李思碧居然表示同意,“我的问题还真是选择太多,所以放弃哪一个选择我都觉得不可惜。有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最适合我的那一个,不过也只能告诉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等在前面。”
叶知秋不知道她怎么会对自己发这种感慨,只笑一笑并不说话。
“最后问个问题你别介意,许至恒那样的男人,自恃聪明条件好,总有点看透一切的自负劲,你觉得你对他有完全的把握吗?
“我觉得对自己有把握比较重要。”叶知秋没有和她谈心的瘾头,只用这句空泛的话敷衍她,恰在这时,她手机响了,看下手机,她微微皱眉。
“有道理,认识你很高兴,我们再联络。”李思碧笑了,站起身飘然而去。
第 30 章
手机来电显示是曾诚的号码,叶知秋一时犹豫,可是也不能不接听。
“知秋,出酒店后右拐,我在旁边路上等着你。”
叶知秋诧异,可是只能低低“嗯”一声挂了电话。她厌倦地想,是非躲也躲不掉,不管曾诚或者她再怎么小心也是枉然,如此私下见面,更显得暧昧不明了。如果换一个人,她肯定会明确拒绝,可是曾诚的口气其实从来是不容她有拒绝这个念头的,迄今为止,她好象也只拒绝过那个求婚。
她再坐一会,出酒店到了右侧一条林荫道,那边靠马路边停了几辆车,曾诚的奥迪也在其中,她拉开车门坐上去,淡淡的烟草味道传来,曾诚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顺手开了车内顶灯。
“今天老沈找你谈的是很让你为难不开心的事情吧。”灯光下他神情镇定地看着她,没有任何不安或者剌探的意味。
她当然知道曾诚的出发点是关心。他一向目光犀利,平时不管服装的沈家兴约她在外面谈事情本身就不寻常,更不用说他也了解信和的情况。可是她不愿意对着前老板诉苦,更不愿意去打听消息来取悦现任老板,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努力让自己显得坦然轻松:“有些棘手,不过问题不大。”
曾诚笑了:“知秋,你在我手下工作六年,我从来没见你用刚才看老沈的那种眼神看我,称得上凌厉了,问题不大才怪。”
叶知秋清楚自己远没象面前的曾诚那样修炼得完全喜怒不形于色,在酒店时大概七情上面得全落入了他眼中,苦笑道:“那是因为您没给我出过我能力范围以外的难题。”
“是吗?我倒是记得,有一年你出差贵阳,赶上国庆假期,我又让你赶回来监督本地专卖店的开工,你买不到机票,又没补上卧铺,硬坐了近三十个小时火车回来,第二天马上上班。这个也在能力范围以内吗?”
“您怎么知道?”叶知秋有些惊讶,她从没有对着老板或者上司诉苦的习惯,而曾诚也显然不是乐于听部下邀功的性格。
“我知道的不止于此,不过不要把我想得委琐,”他淡淡地说,“那会你有男朋友,我有太太,我对你没有非份之想,也不愿意让我的关心困扰到你罢了。”
叶知秋内心略为翻腾,那次辛苦的出差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一向把工作上的劳累视作工作的一部分接受下来,完全没想到老板会注意她这么长久,而这个注意来得如此不动声色。
“信和的事情对我来说完全不构成商业秘密,我仍然只是关心你,只是现在,我可以坦然表示我的关心。”曾诚显然比她来得平静得多。“知秋,希望那个求婚没彻底毁了你对我本来有的一点信任。”
可是有了那个求婚,毕竟一切都不一样了。叶知秋抬头接触到他温和的眼神,也笑了,他一向有让人镇定下来的能力:“曾总,无论在不在索美工作,我都是信任您的,我只希望我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你真信任我的话,大概也不至于出下策跳槽到信和了。”曾诚哂笑,叶知秋顿时垂下了头,“对不起,知秋,我没别的意思,只想提醒你。你敬业的程度是没问题的,但不要过份投入,让自己陷进沈总和刘总的争执里面去,那是职业经理人的大忌。至于老沈,最近他跑开发区那边很勤,他的意图我多少知道一点。”
叶知秋马上说:“不,您别跟我说这个,我听到了也不会转告沈总,我在信和的工作我很清楚,不会去完成能力或者职责范围以外的任务。”
曾诚点点头:“在民企能够坚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我送你回家,”他发动车子,看着前方,语气平和地说,“另外,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再那么硬撑,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的尽管说,千万别把那个求婚当一个负担,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的生活供你选择,对于你来说,生活其实仍然是有无数可能性的,我会理解你的选择。”
无数可能性?选择?联想到刚才在酒店李思碧说的话,叶知秋微微一笑,她远没李思碧那份自信,知道其实摆在自己面前的选择实在不算多。当初为了买下房子拿了信和二十万以后,她只能将自己的职业前途押到一个她并不看好的企业上。
她如果还想做这一行,并没有什么退路。而眼前种种,都表明她想好好做满两年,干出一点成绩再谋求更好发展的路子已经很渺茫了。本地服装企业很多,如果她流露出想跳槽的意思,并不难找到工作,但她不想如前车之鉴路易那样辗转其间,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至于说到感情,许至恒对她已经太重要了。她在最迷惘的时候本能选择了奔向这个怀抱,而这个怀抱也确实成功安抚了她。她从来不是个摇摆不定的人,同时觉得在这件事上,做现实的权衡比较本身就是一种对感情的质疑。
曾诚直接开往她租住的地方,一路保持着沉默。到了大厦门口,叶知秋待车停定,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又停住,回头看着他:“曾总,我觉得您应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您的妻子,我并不适合您。忘了那天您说的话好吗?”
曾诚微笑摇头:“知秋,你总是考虑得太多,早点上去休息吧。”
许至恒从隔壁大厦停车场走过来,看见叶知秋从一辆奥迪上下来,低着头走进大厦,他正要叫她,却见奥迪司机座门打开,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出来,手扶半开的车门,若有所思看向马路对面那个LED屏,许至恒一眼认出他是曾诚。此时LED上放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