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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里没有灯,但里面却像四月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样明朗。
也记不起来具体从哪天开始,就一直做这个奇怪的梦。有时在洞里,有时在洞外。
梦见在洞外的时候,则是朦胧胧一片,看不见洞门,甚至是否就是里面存放着头骨的那个洞都辨不清楚。但肯定是那个洞无疑,梦里的我心里知道。
梦里的我,不是一个人,而只是空间里的某个点,具有视觉功能的某个点。
奇怪的梦!
难道是谁想在用这个梦向我传达什么不成?不知道,完全彻底地不知道。
不过,习惯就好。在EST待过四年,除了智慧上的进步,脾性方面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如何与莫名其妙为伍。
关于EST
EST,是这样一个地方——
A:大爷,您知道EST吗?
B:不知道。
A:大娘,您知道EST吗?
B:不晓得。
A:同学(大学男生),你知道EST吗?
B:知道。
A:那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B:一所军事性质类院校。
A:同学(大学女生),知道EST吗?
B:听说过。
A: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吗?
B:可能是搞太空研究的吧,不是有一个S吗,space(太空)。
A:同学(中学女生),知道EST吗?
B:嗯。
A: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吗?
B:是研究外星人的学校呗,EST,即celestial(外太空的)。
A:同学(中学男生),听说过EST吗?
B:知道,我还想考去那里呢。
A:那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B:是太空战士学校!
所谓的EST,便是这个样子。具体后述。
第1章 东方邂逅3
梦一(概念女孩)
今天,石洞里多了一个年轻女孩。赤着脚。留着齐肩短发,穿着一身海蓝色潜水服样的衣服,显出婀娜多姿的苗条身材。脸庞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是“说”不清楚,不是“看”不清楚。没有写错。
她脸上好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海水,但这并不影响看清她的嘴巴、鼻子、眼睛。甚至连眉毛都能一根根数出来。可是要我用语言把它们描述给第三者,我又深感无能为力。
后来,看得久了,慢慢地,我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那鼻子是概念性的鼻子,嘴巴是概念性的嘴巴,眼睛也是概念性的眼睛。总之,那是一张概念性的脸庞。想用概念性的语言来描述另一种概念性的对象,那肯定是无能为力的。
于是,我给她取名叫概念女孩。
概念女孩站在摆放头骨的架子前,双目紧闭,右手放在头骨顶上。头骨顶上那些乳白色的光晕,便像小幽灵一样在她的手指间不停地游来穿梭。
几分钟后,再换上另一颗头骨。
概念女孩就这样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脸上始终挂着概念性的表情。
我作为一个点,既没有拉近,也没有退后,也没有转换角度,就那样以始终如一的视角注视着她。
接连几个晚上,同样的梦,同样的洞,同样的概念女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同的只是女孩站立的位置,和她手心下被换上的不一样的头骨。
一周后,洞内所有的头骨都被概念女孩“抚摸”完毕。
接下去一个晚上没有做梦,什么也没做。入睡后至醒来的那一段时间,就像从我的时间长链中突然断节消失一样,咔嚓,醒来,已是大天亮。
梦二(老人)
第二天晚上,我又重回洞里。
洞里的架子上还是放着同样的头骨。可概念女孩不见了。
出场的是另一位身着白色大褂,面色端庄的慈祥老人。
老人是具体的,有具体的眼睛,具体的鼻子,具体的嘴巴。额上皱纹也具体得条条可数。
老人闭着眼睛,重复着概念女孩的动作。只是每次抚摸头骨的时间比概念女孩要少很多。
只两个晚上,老者便完成了概念女孩一周的活儿。
接下来的那个晚上,又是一个流失在时间长河里的七个小时。
我开始惧怕这样的丢失。本来是属于自己生命中的一个组成环链,但在完全没有自己参与的情况下,自己的意识里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的情况下,“哗”一下,瞬间就过去了。可实际上过去的却是整整七个小时。
其实,这无异于缩短生命。与其这样一点意识都没有地熟睡,我更愿意做梦。梦里虽然莫名其妙,纵使有时在梦里还会不幸身亡凄惨死去,但那毕竟是在我置身其中的前提下发生的。我在我的时间里面。
不过,幸好丢失的仅是一个晚上。那个丢失的晚上之后的下一个晚上,我又重回梦里。
第1章 东方邂逅4
梦三(精神)
这次,我在洞外。
只见无数巨大的蝌蚪样的幽灵,在围着洞顶打转,就像洞里那些小幽灵围着头骨顶打转一样。
我正看得出神,突然,一只短尾巴海豚快速从墨黑的远方游来,仿佛离舱的鱼雷一般,屁股后面还拖着一串长长的水泡。
这只短尾巴海豚毫不停留地直接穿过洞壁,钻进石洞。原来,这是一只可以遁形的短尾巴海豚。
不知多长时间后,短尾巴海豚又径直穿过洞壁游了出来。
这里的“不知多长时间”,确实是不知多长时间,并非故弄玄虚。梦里的时间不能用现实中的时间感觉来衡量,有时在梦里只发生一两个小时的故事,可在现实中却整整过去了一个晚上。而有时在梦里演绎了一段跨越世纪的恋情,在现实中却只仅仅过去半个小时。闲话休提。
短尾巴海豚穿过洞壁出来后,快速游向模糊的远方。
不久之后,它又游回来。这次,它的头顶上多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速度也慢下许多,似乎很吃力的样子。待游近后,才看清那是一颗头骨。一颗在海底沉睡了很长时间的头骨,顶上都生出了许多头发样的海苔。
短尾巴海豚用头尖顶着这颗头骨,再次直接穿过洞壁进入洞里。头骨进入洞壁的瞬间,洞壁就像湖水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一样,漾开圈圈涟漪。
少顷,短尾巴海豚再次破壁而出。头上没有了那颗头骨。它这次彻底消失在海水里,再没回来。
我,作为一个点,游到洞边,也像刚才那只短尾巴海豚一样,破壁而入进到洞里。
老人不在,只有概念女孩在重复上次同样的动作。
我悬在概念女孩左侧与她同高的位置。
“你好!”我打招呼说。作为一个点,我开口说话。
“你好。”概念女孩一动未动地回答。声音就像闹钟报时一样中性,没有感情。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道出我的疑问。
“读精神。”依旧不包含任何感情因素的声音。
“读精神?”
“是的。就像你现在在读梦。”
“我现在在读梦?”
“是的,你在读梦。”
是的,没错,我是在读梦。可早上睁开眼醒来之后,晚上的梦一点也记不起来。这样说也许不确切,因为白天的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去回忆晚上的梦。这些梦都被白天眼前所看到的活生生的现实压在了记忆的最底层,怎么也逃不出来。但晚上一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那些梦则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地从记忆的最底层浮现出来,就像必然要从水底浮出水面的小水泡一样轻而易举。
“这些头骨上怎么会有乳白色光晕?”我接着问概念女孩,“它们是什么?”
“死者的精神。”
“死者的精神?”我本想摸一下后脑勺,可马上意识到,我只是一个点,没有手,“能否解释一下?”
“也就是死者的灵魂。”
“那为什么不直接称它为灵魂?这样岂不更容易理解。”
“灵魂是一种纯粹的非物质的存在,”概念女孩依旧用充满事务性的语素回答,“而精神则包含有物质的东西,比方说肉体。”
“难道那光晕里面还包含有肉体?”我看着那些竟包含有肉体的精神惊讶地问。
“是的。”
算了算了!不记得哪位作家这样说过,正经思考不正经的事情,纯属徒劳。
“那为什么有的精神大且厚实,有的小又虚淡呢?”我先接受概念女孩的解释,继续问。
“那些精神并不是自己出现存在,而是因为生者的原因。”概念女孩说完停住,没有继续往下说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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