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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这具躯壳,至于你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语毕,姬谷施施然挽袖走远,留下满室静谧。
枭湛埋下怒意,回想着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那段话,小鬼嬉笑朗润的声音还言犹在耳,可现在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声音主人的躯体。
这是他自千年梦寐中苏醒后再次从陌生的躯壳中复生。
第一次是陌生人,第二次是熟人,第三次则成了心上人。他变成了姬久,用他的身体见他所见,闻他所闻。
这副纤瘦的骨架曾经在他掌间堪堪盈握,如今换来他的进驻,却是如此的锥心刺骨。
枭湛眼神一凛,捂着规律跳动的心口,忽的启唇狂笑出声,声音清越,豁然开朗。
门外听见枭湛笑声的姬谷只是静静地将盛好食物的托盘端走,并未将他的异样放在心上。
只要人在即可,内里是谁,都无关紧要。
长老会开始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姬久继任家主的仪式
44、第四十三章 。。。
,由姬谷亲自把关的比试让人无从置喙。
在返回本家之前,此时顶着姬久皮囊的枭湛向姬谷提出要求,想要独自在这栋老宅子里待一会儿。对此冒然提议,姬谷倒是并无异议,很安静的走开了,留下枭湛一人在屋中徘徊流连。
从昏昧中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静蜷伏在被窝中睡得心满意足的小鬼,等到他睁开还略微有些迷糊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时,心绪被轻微的扯动了一瞬。
常年征战让他即使卸甲还朝仍摆脱不了周身的杀伐之气,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即使尊贵如燎敖对他都颇为忌惮,只有姬久,能浑不在意的在他面前插科打诨无所不为。
那些小心眼和孩子气,如今看来都甚为幼稚,可他偏偏却放任自流,只是为着能看他一展欢颜。
前几日桂九玄醒来,曾经来过这里探望姬久。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枭湛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姬谷长老默许了他的决定,帮他婉拒了桂九玄。
姬谷长老的身份摆在那里,威慑力十足,桂九玄被他拦着不得其门而入,最后无计可施也只好黯然离去。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桂九玄也不过是个痴心人。
枭湛推开阁楼的木门,一股沉沉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与姬久的样子重叠成影,一颦一笑均是历历在目。
案桌上开坛做法的器皿一应俱全,枭湛只取过三株素香点燃插好,袅袅青烟缭绕着盘旋直上。
撩袍双膝跪地,枭湛虔诚的洒下三杯水酒,祭奠过去追随他出生入死的一众兄弟。当初答应协助姬久突破修习巫术的瓶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焚香祝颂抚慰那些早已作古的枭旗军士,还能亲自手刃诬蔑他的姬氏后人。
既然如今后者已然不可得,那最初的心愿总该还是要了结了才好。想来姬久将躯壳留下附身予他,大抵也是为了成全他的一番执念。
被姬久摆在墙角的几口硕大的木箱都被枭湛取过摆在身侧,一册册的书简都是平日里他与小鬼的翻阅之物。因为夜间照明的需要,姬久那个嗜好仿古的小混蛋还特意准备了好几大瓶的灯油,说是夜间秉烛夜读也别有一番韵味,此刻正好便宜了蓄谋已久的枭某人。
将一摞摞厚重的书册都堆积在蒲团周围,枭湛提着灯油瓶的手腕一翻,呛鼻的液体尽数倾泻而出,那些珍贵的姬氏巫术资料通通被浇了个通透。
既然当初是这些劳什子巫术桎梏了他,如今就换他来成全小鬼最后的自由罢。
枭湛将身上的青衣除下,一把扔在了那叠书山上,取了一根姬久最喜欢吃的棒棒糖含在嘴里,口中甜腻的滋味蔓延开来,让不喜甜食的枭湛眉头紧皱,半晌却又缓缓地舒展开来。
桌案上的烛火正燃地热烈,枭湛展臂过去微微一
44、第四十三章 。。。
掀,火烛顿时翻桌而下,星火溅在被浸了灯油的书册上时,火势顿时翻滚的一发不可收拾,瞬间就将团坐其间的枭湛包围了起来。
等到姬谷察觉到不对劲再仓皇赶来的时候,整栋二层破旧的小楼早已被火舌席卷,浓重的黑烟呛得人喘不过气。一些街坊邻居也在帮着救火,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到火势越来越大,最终火光冲天将所有东西都焚毁殆尽。
姬谷一贯不生微澜的黧黑瞳眸终究在一场大火后归于平静,在小楼被大火烧的轰然倒塌之前静静地转身离开,从此杳无音讯。
姬氏第十九代传人最终选择了谁来继位已经不再是他所瞩目的核心,既然最强的选择已然湮灭,那姬家对他而言也就再无任何吸引力了。
不过就是披着食古不化皮囊的坟墓,姬久不稀罕,他姬谷也不会为旁人折腰。
这一个传续千年的古老门庭,是时候与岁月同朽了。
漫天盖地的殷红花蕊像那场死亡之前燃起的熊熊烈火,一架乌木长桥仿佛望不到尽头,往日里重重叠叠奔赴而来的幽魂们如今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一道昂藏俊挺的身影从桥头缓步而来,行动处带来滚滚戾气,惊得忘川河中的幽冥鬼爪都不敢轻易放肆。
沉重的铠甲在行步间锵然作响,想起曾经姬久说起的那句‘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的典故,不由得会心一笑。如今看来也并非等不得,只要心悦之人仍在原处停留,等上三生三世又有何妨。
枭湛凌厉的眉目忽地泄出丝丝柔情,低眉敛目回想着那个撩动他心弦的少年,静静地伫立在奈何桥上,凝望着远处烟波流转的浩渺忘川。
那欠收拾的小鬼既然先他一步下了黄泉,这会恐怕早已投胎转世了吧,不知喝了那传说中的孟婆汤是否还能记得曾对他许下的下世之诺。
枭湛将脊骨挺得笔直如刃,周身似剑出鞘,身旁偶有鬼差锁着孤魂野鬼路过都颇为忌惮的稍离他几分,完全不知这无人管束的鬼魂到底是何来路,怎会如此傲气横溢气势慑人。
正当枭湛打定主意等待上百年寻回姬久下一世时,不远处隐约传来的呼喝声飘入耳畔,那般轻扬的声调真是熟悉万分。
看来某人果真是不老实啊,枭湛贴放在腰间执着剑柄的指骨轻响,额间青筋狠狠一跳,循着人声朝那处迈步走去,每踱一步都带着浓浓地滔天怒意,只有某位不知死活的小鬼浑然未觉。
手里捧着一把纸牌,姬久兴高采烈的甩出一对J,看着夏枯槁的眼神洋洋得意:“跟你说,小爷我可就只剩两张牌了啊,你们输定了,下盘还是我当地主,嘿嘿。”
坐在他侧边的夏枯槁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斯文浅笑,“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姬同学可别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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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了。”语毕扔下了一对A,姿态悠闲的完全不像个赌徒。
另一旁陪坐的位置上,一名殷红长袍的白发男人朗眉修目,一副谪仙模样,握着纸牌的手指干净整齐与所处的场合格格不入,一张脸却美艳十足,比桂九玄那个妖孽样还要妩媚几分,活脱脱一个勾人心的绝色艳鬼。
只见这位仁兄在夏枯槁之后随意的扔下两张牌,醇厚的嗓音略微沙哑,别有一番撩人滋味,淡淡道:“王炸,一对三,没了。”
手里正握着一对2的姬久看着牌桌上的一对王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对王牌竟然被同一个人抓着,这回损失大了。
夏枯槁极其自然的将手里余下的牌扔进牌堆里,清润和煦的嗓音透着浅浅笑意:“比巫术我或许要差你些许,但算上赌术的话就指不定谁胜谁负了。大意失荆州啊,姬久。”
“我勒个去,你们俩串通好了打我一个是吧?我不干,太欺负人了。”姬久彻底炸毛了,怎么都想不明白凭借他出神入化的斗地主功力怎么会输给一个书呆子和一个初学者,这简直比搭讪遇上个猥琐大叔鬼魂还要让他崩溃。
“本来这次就是我与昕白合作,自然要将你这地主拉下马,何来串通一说。愿赌服输吧,小朋友。”夏枯槁朗笑出声,感觉胸中闷气尽数卸去,隽秀的眉目满满的调侃之色,看着姬久乍青乍白的脸色愈发心胸舒恬。
“说谁小朋友呢,啊?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再来一局,看我不收拾的你服服帖帖。”姬久索性蹲坐在了石凳上,撩起衣袖摩拳擦掌准备一鼓作气势如虎的拿下夏枯槁。
“牌呢?拿来给我洗。总让夏枯槁这混蛋经手,好牌都被他顺去了。”姬久愤愤不平,总也想不透刚才那局为何会输。
“已经洗好了。”一旁安静观看姬久与夏枯槁唇枪舌战的男子默默地将一摞牌摆在正中央,语气平淡,眼神怎么看怎么透出一丝迫不及待的意味来。
“哎呦,昕白你真是能干,真想狠狠啵你一口。”正要大展拳脚的姬久已然开心的遗忘了其他,连身后矗立了一道雄魁身影都浑然不知。
倒是夏枯槁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