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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牛二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笔上百万元的货款。他早就想好了对策：采用拖延的战术赖掉这笔巨额资金！最起码，他不打算全额支付。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甚至还有些流氓习气。可牛二绝对不是个糊涂人。在商海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着实让他增长了很多见识。
牛二总结出了一些做人做事的土规则：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适可而止’，不能过分，都要把握一个‘度’。否则，就要出事，任你有天大的本领。反之，只要在‘度’内行事，就反不了天。
多年来，自己就是靠这个‘适可而止’的‘度’才成就了这么大的产业。
当然，在不同的环境下，‘度’的大小也会迥然有异，这就要靠自己的理解和把握。牛二自以为对‘度’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高度。就红棉纺织厂这一百万货款的事情而言，牛二同样在符合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采用了‘度’的法则：承认拖欠，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手或者决不全额放手。
红棉厂的易主，让牛二对以往过从甚密的石贸军有了新的定位：就自身利益而言，石贸军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对于红棉厂派来的这两个人，牛二感到很棘手。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很快还会回来就这笔货款的事情找他。不管这两个人说的话是否真实，在和红棉厂的这笔货款纠葛中，这两个人的确能为自己的利益起到一些作用，只要他们愿意。关键是这两个人是否愿意？这取决于这笔货款目前被关注的程度。如果真如对方所说，石贸军被监控，这笔货款已经被官方所关注，不要说这两个人不愿意，就是他牛二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度’也会违背自己原则地发生改变。反之，如果这笔货款没有谁关注，抬抬手就可以过去，他牛二拿出一点钱给这两个人“做做工作”，相信这两个人就会很愿意帮这个忙，这件事就可以在自己的‘度’内圆满地得到解决。
交出石贸军五十万元收据的复印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换了别人同样也会这样去做。至于九十万元欠款手续的事情，牛二自以为是自己的得意力作。其原因有二：其一，欠条上的签字是牛二，而‘牛二’只不过是别人送给自己的一个绰号；再者，欠条上盖章是环城公司的，而环城公司早在两年前就死掉了，更何况‘牛二’又不是环城公司的法人。对方如果拿着这样的欠条到法庭上起诉的话，想必他牛二要好应付得多。而更让他高兴的是，这样一个明显的偏差，对方硬是没有察觉出来，这就是他自以为高明的地方。
再说包大成和他的两个部下，在成都逛过了三四天，找到了两家经销装饰布的商家，并就相关产品的价格结算情况与对方作了交流。感觉时机成熟，这天一大早，包大成就领着付东海和陈守坤来到了牛氏纺织品集团公司。
门卫的一通电话之后，包大成他们就被引到了二楼。
走进牛二的办公室，牛二没有了先前的那股热情，不要说起身倒杯水，就连从椅子上站起来握握手这样最起码的礼节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给付东海和陈守坤介绍自己厂长的机会，只是随手指了指对面靠墙的沙发，冷冷地说道：“请坐！”
对于牛二的冷漠，包大成并没有在意。因为牛二先前给自己的印象并不好，在包大成看来，像牛二这种地痞类的人物，做出任何不符合礼节的举动都是正常的，他没有必要在这些细节上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可是，这种冷漠对于付东海和陈守坤来说，就不一样了，几天前还是称兄道弟，可牛二今天的表现却让他们感到不安：难道这个牛二是个反复无常的人？看到包大成已经坐下，两个人才怯生生地坐在了沙发上。
牛二的一句话让在场几个人都很吃惊：“你们是和江洋检察院的人一起来的吧？”
几个人都感到很诧异。包括包大成在内，谁也不知道牛二这句话从何说起。几个人怔怔地相互看着对方。
付东海咳嗽了一下，刚想打破沉默的僵局，却听到牛二用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早就预料到石贸军这小子会有出事的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的胆子比我都大。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他都能做出来。拿了五十万元的货款竟然往自己腰包里装！”牛二有些激动，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两只手一摊，“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我是花钱买货，不要说江洋市检察院来人，就是北京来人，我还是这么说。至于老石他能不能兜得住，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怪不得我！你说是不是？陈科长！我给你货款时，我没有告诉你把货款往自己的腰包里装吧！现在栽了，只能怪自己太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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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116、再战大西南（2）
大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包大成主动走上前去：“你就是环城公司的牛总吧！我是红棉纺织厂的现任厂长，我叫包大成！从您刚才的话中，我们听得出：江洋市检察院的同志为石贸军案子的事来过您这里？”
牛二看着包大成，点点头。
“这个情况，先前我们并不知晓！不过，老石现在的确被立案调查。我们今天来，还是为了那笔货款的事情。前两天，付厂长和陈科长刚刚到您这里来过。这次，我们之所以这么急切地又来打扰您，主要这笔货款牵扯了太多的人，市里和检察机关都盯得很紧，并且下了还款期限。”包大成递给牛二一支烟，“付厂长和陈科长回到江洋时，市里派驻的清算组得知货款没有要回去，第二天就又派我们过来了，并且责成我带他们两个过来。从他们两位的介绍中，尤其是今天见了面，我能感受得到牛总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的人。老石出事的事情，您也不要自责，那是老石他没有把握自己。我们今天来，还是想通过正常的渠道，把这件事情了结掉！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包大成的话让牛二有些感动，他起身走到老板台前和包大成握手：“不好意思，包厂长！我这里怠慢了！”
牛二给每个人都冲了茶水：“包厂长，我要是真想赖账的话，上次两个兄弟来成都，我压根就不会接待他们。我何苦还要给他们拿十万元的现金回去？我不也是在公司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抱着想解决问题的态度才这么做的吗？”
“就是！就是！”包大成回应道。
牛二给几个人的杯子里又添了水，顺手拎个凳子坐在了包大成的对面：“你们这次来的正好，就这笔货款的事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包大成说：“牛总，看得出你也是个实在人，我也就有啥说啥。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的这笔货款已经让好几个人都陷了进去，而且司法机关还在死死地盯着。以后还有没有人再陷进去都很难说！我们整天在您的公司里出出进进的，显得我们很不仗义，对你的生意也影响不好！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们不想因为这点钱给您添什么麻烦。所以，我们还是尽快找出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法，把这笔账给了结掉，算了！”
牛二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包厂长，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说句实话，早两年你们来人，我随时都会让你们把货款提走，可始终都没有人来，我打电话过去，找不到人。就这样，这笔货款才拖到现在。可眼下的生意又很清淡，想一下子凑齐这么一笔款的确很难。前两天，我和付厂长他们俩也说了，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怎么样？”牛二看着包大成的脸色，显得很诚恳。
包大成想了想说：“牛总真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说话很敞亮！我这次如果空手回去，市里肯定要把这笔业务一并交由司法机关。那样以来，肯定会给您带来很大的麻烦，也就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也正是抱着对朋友负责的信念，我们才频繁地在几天内连续到成都来。我是这样考虑的：‘牛总，您再想想办法，尽量把余下的九十万元货款给还上，如果资金实在不充裕呢，用你的库存货物按进价顶。不过这样以来，你就得损失一部分货物的运输费了！’您再权衡一下，好吧！”
包大成的话出乎牛二的意料，想翻脸赖账吧，可前几天身着制服的检察官的形象一直在脑海中晃悠。看来检察院的人真的�